於是週一……
秘書部的辦公室主任,那個負責在總裁辦公室外前臺接應預約來賓的王秘書,拿着總裁剛剛簽好的會議記錄本和財務辦附件遞給韓雨溪:
“小韓同學,這兩個你要送去相應的辦公室,封面有寫,還有就是去一趟項目部問問他們年度考覈表什麼時候提交。”
“好的主任。”韓雨溪拿着文件就走了。
韓雨溪剛走,王秘書就攔住剛從慕赫宇辦公室出來的李鬆:
“李特助,這是什麼情況?平時不都是下面直接往上遞,慕總這邊看完了直接交給我們往下傳嗎!要不然就是把部門主管或經理喊到辦公室當面給,這次怎麼!”
李鬆非常淡定,說謊臉都不紅一下,藉口是張嘴就來,不愧是慕赫宇身邊的老人:
“慕總意思是平時這些工作都是你們來回呈遞,太辛苦你們了,爲了給你們減輕負擔少跑跑腿,就叫實習生做就好。”
王秘書:“……”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
同樣起疑心的還有韓雨溪,她一路找辦公室一路思考:
這些文件需要跑腿來送嗎?
……
年度考覈表還要跑腿去催?
……
怎麼跟弄着玩兒似得,這種公司還能做這麼大?
……
但既然是任務,她也只能趕快完成,於是先去了一個部門經理辦公室,上來迎接的是在經理辦公室外的秘書。
“您好?請問您是哪位?找我們經理嗎?”
“那個……我是秘書辦的實習生,我把這個送來給楊經理!”
小秘書一聽眼睛一震,心裡覺得非常奇怪:平常不是我們經理叫我去總經理那裡自己拿嗎?
隨後立刻很客氣地迴應韓雨溪:“好的,您交給我就行了!”
韓雨溪跟着這個小秘書後面,發現這個部門人有好幾個,算多的了,而身邊小秘書趁他們領導不在,終是忍不住好奇心開始問韓雨溪:
“秘書辦有幾個實習生啊?”
“就我一個。”
“天啊!那你也太幸運了!見過慕總嗎?”
辦公室其他八卦小青年聞言全都豎起了耳朵。
“嗯,每天早上上班點兒看到慕總經過。”
這句話一下點炸了氣氛,那幾個豎着耳朵的紛紛湊過來追問:
“慕總帥不帥?聽說我們慕總很帥的!”
“慕總是不是很高啊?我好像聽別人說慕總超修長的!寬肩窄腰模特身材!”
“慕總他五官呢?身材好那五官呢!?”
“你有沒有進去過慕總辦公室啊!?”
……
一個個如飢似渴追問韓雨溪,搞得韓雨溪無力招架,但她一小小實習生也不好拒絕她們的問題,只好相應回答一些:
“呃……很高!修長!五官?……帥吧應該……忘了……沒仔細看……驚鴻一瞥!不好意思我還有文件要送我先走了!”
小秘書代表全體八卦青年拉住韓雨溪:“實習生小姐!下次再來啊!一定要來啊!”
韓雨溪擠出一抹笑容尷尬點點頭就撒腿跑……
立刻趕往財務部………
“財務部人也不少啊!”韓雨溪暗自感嘆,眼一瞟,還看到了阿月的男朋友,此時辦公室主任,也就是和阿月男友看起來關係很好的那個女人,笑臉迎了上來:
“這不是秘書辦的實習生嘛!秘書辦的人下來有什麼事兒嗎?”
“我來送這個文件給財務部!”
照舊是送文件,卻被八卦小職員假裝去倒水,四顧沒人注意快速詢問韓雨溪秘書辦見聞,就連那個主任女人也很好奇地探聽,韓雨溪依舊是簡單回答完就匆匆跑路了。
走在路上,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公司人也太八卦了吧!這……話說好像我確實沒仔細看過三叔!三叔具體啥樣來着?認人能認得出,怎麼一回憶感覺有點模糊呢?不夠高清……
算了……盯着三叔看太不禮貌了……
搖了搖頭去了下一個部門……
果不其然,去了項目部門也是如此……
“三叔……這也太火了!”
……
而此時慕赫宇正坐在辦公室裡,拿着陳禮派人調查並總結的信息:
哪些部門人多;
哪些部門女性員工多;
哪些部門的小秘書是午餐時間食堂的八卦圈中心;
公司八卦圈“主持人”都在哪些部門;
慕赫宇路過最多的部門是哪些……
得意一笑……
……
一連如此,六個工作日,星期六晚上下班的韓雨溪,和室友阿月坐地鐵回學校……
“小溪!你去過總裁辦公室嗎?”阿月坐在韓雨溪身邊睜大眼睛很好奇。
誰知韓雨溪聽到這個問題嘆了口氣,機械般轉過頭呆滯地看着她:
“別提了!我!沒!進!去!過!……這是我這個星期聽到的第三多的問題了!”
阿月拍拍她的背,關心和不可思議交疊在臉上:“你……怎麼了?”
“我的實習內容估計就是跑腿加認路加回答八卦……第一多的問題:你見過慕總嗎?第二多:慕總帥嗎?第三個就是你這個……”
“你跑的部門……蠻八卦哦……”
“誰知道呢……”頭一偏靠在阿月身上,嘆了口氣。
回到寢室躺在牀上,腦子裡勾勒着慕赫宇的樣子,勾出了大概,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
想着是單休一天好好休息的韓雨溪在寢室看書,結果下午被阿月拖出去陪她去大老遠的商場逛街……
其實是當電燈泡……
裹着墨綠色長款羽絨服,穿着闊腿休閒褲,蹬着一雙休閒鞋,戴着玫紅色毛線帽的韓雨溪站在阿月旁邊,看着阿月和他男朋友打情罵俏。
韓雨溪一向穿得隨意寬鬆但簡潔大方,皮膚白使她的配色爲所欲爲,這是她們寢室大部分同學不能認同的,總說她穿得不講究不夠有女人味兒。
而阿月不同,喜歡修身,繃緊,顯身材,她說這纔是最時尚的成年人裝扮,兩人在一起總是成鮮明對比。
所以現在,寬鬆妹杵在一旁呆愣着看着修身妹撒狗糧。
就在寬鬆妹發呆的時候,那個主任女人居然出現了!
非常熱情地和阿月打了招呼,就一起去了一家看上去非常高檔的咖啡館。
韓雨溪也禮貌和女人打了招呼,繼續發呆。
她本就覺得這女人不夠穩重所以不想與其多話,雖然之前阿月說她想多了,說她沿襲了她父母那套思想——古板封建,但韓雨溪非常堅信自己的看法,卻也不和阿月辯駁。
可這女人的社交本性作祟,開始找韓雨溪搭話:
“這位妹妹不是秘書辦的實習生嗎!我們還見過呢!”
“是的,送文件,還老是被你們部門人追問三……慕總帥不帥。”韓雨溪趕快回過神,自己漫不經心的態度差點說漏嘴。
“我覺得吧!慕總帥不帥反正我也看不着,倒是我們小陽,真的是我們辦公室最帥呢!阿月你真的好福氣!”
阿月聞言害羞一笑:“哎呀楊姐!你說得對,陽哥在我眼裡最帥了,當時校賽一眼就看到他了,還很溫柔……”一臉溫柔地看着她男朋友,如癡如醉。
韓雨溪這燈泡吸了一口飲料……
“小陽呢,平時是挺照顧的人,我啊,覺得他特別適合當朋友呢!可是我這年紀都是大姐姐了,還和你們這麼小的稱兄道弟的,哎!歲月不饒人啊!”
本來不怎麼說話的阿月男友擡起頭看着女人:“楊姐瞧您說的,您要是願意,我們當然可以和您做朋友了!”
“對呀對呀!楊姐您很年輕很漂亮的!還有我們沒有的成熟韻味,有您做朋友,我們還能學學您的氣質呢!”
韓雨溪依然吸着飲料,心中os:可別!我可不學!
“所以……阿月是我的閨蜜,小陽可以是我男閨蜜了嘛?遇到你們這些小天使真開心!”女人眉開眼笑,一隻手拉着阿月,一隻手扶着小陽的肩膀,阿月也很高興地拉着她的手笑。
韓雨溪聽得雞皮疙瘩起一層……
韓雨溪對這種“浪聲浪氣”的女人向來難以接受,堅持着不吐槽是出於她的教養——反正沒惹到自己,互相尊重就行。
突然,阿月的媽媽打來了電話,阿月出去接電話了、
那女人見阿月出去了,便開始跟小陽聊天,一雙狐狸似的媚眼時時刻刻含着笑意,說着說着會一手捂着嘴笑一手撒嬌似地拍打小陽的肩膀。
韓雨溪對這種舉動忍無可忍,撇過頭不看……
這一動作恰好被女人落入眼中。
“小韓同學啊!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沒有。”
“你這麼秀氣可愛,有很多人追吧!年輕就是好啊!”
“沒有。”
“可是你年輕啊,不像我,三十出頭還沒結婚。”說完了一個委屈的表情看向小陽,並不誇張,恰到好處,我見猶憐,立場不像韓雨溪那樣堅定“古板保守”的人確實會覺得她是可愛大姐姐。
果然小陽趕忙安慰:“誰說的啊!楊姐您很年輕的!好多年輕女孩兒都沒您漂亮!沒您有氣質!是不是啊韓雨溪!”
“哦?是嗎?沒注意……”
小陽癟嘴……
此時這女人已經對韓雨溪不滿了,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樣子覺得很礙事,但還是忍着,面帶微笑地搭話:
“你和月月關係真好,她出來約會還把你帶着,小陽也是,願意帶着女朋友的單身閨蜜一起玩,這就是真正的閨蜜吧!怕小姐妹一個人無聊!”羨慕的眼神看看韓雨溪和小陽。
小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韓雨溪倒聽出了火藥味:你這是轉移矛盾到我身上?這女人想幹嘛?
隨後淡定地吸着最後一點飲料依舊雲淡風輕地回答她:
“我和阿月,不是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