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心神不寧

北歸戰神沒有來,甚至哥舒寶也沒有來,明天就是夏天朔的壽辰了,如今,兩人卻是連一點信息也沒有,大家都在議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不過會這麼巧嗎?兩人同時耽擱了?

幫主夏天朔過壽,北歸戰神和哥舒寶從來沒有缺席過,現在的情況有點超出人們的預料,所以,人們不免議論紛紛,但是,夏天朔卻是鎮定的告訴衆人,他們兩個一定會來的,他相信自己的兄弟。即使是他們來不了,那也一定會告訴自己的。所以,他讓衆人安心的等待,明天,壽宴開始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出現的。

幫主發話,所以沒有人再敢議論紛紛,其實,他們議論的後面還有些流言蜚語,只是,誰也不敢亂說出來,一不小心那就是要掉腦袋的事情。每一個人的心裡都在想着,是不是北歸戰神和哥舒寶已經背叛了朔馬幫,已經背叛了夏天朔?大家也只是想想,甚至連私下也不敢相互傳遞這樣的消息。雖然,幫主出面澄清了一次,但是,種子已經在他們心裡面種下了,遲早會有發芽的一天。

張陽心裡卻是一陣高興,因爲不管北歸戰神等是否背叛了夏天朔,但是,只要他們來不了,那麼自己的機會必定就會多一些。所以,他表面上看是憂心忡忡,但是,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夜深。

明日就是夏天朔的壽誕,也張陽動手的日子,所以,他早早的就回到了屋子裡,拒絕了和肖老西的邀請,獨自在屋子裡喝着插。今天他不能喝酒,若是喝醉了,那麼明天一定會影響到自己發揮的,若是有絲毫的疏忽或者緩慢,那麼他只有死的份,他不想死,所以,拒絕了肖老西的邀請獨自喝茶。

油燈閃爍不定,不時發出一聲聲炸響,像是破竹一般的響動並沒有影響到張陽的心情,相反,他的心裡卻是興奮的跳動着,就像是這閃爍不定的油燈。

張陽正準備休息,但是,一個敲門聲打擾了他的寧靜,他開門一看,來人居然是公孫?

張陽驚訝的道:“軍師?這麼晚了有事嗎?”

公孫笑一笑,國字臉上彷彿很寬闊,皺着的眉頭稍微舒展道:“不請我進去喝一杯?”

張陽一愣,不知道公孫來是何意?只好把他請進來坐下,然後道:“我今天不喝酒,只喝茶,軍師不要見怪。”

公孫笑道:“理解,理解。”

張陽不明白,他爲何理解?自己既不戒酒,也沒有喝醉,今天不喝酒只是爲了明天更好的完成任務,他理解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明天要乾的事情?他的後背突然升起一陣寒意。

張陽勉強笑着,然後給公孫倒了一杯茶道:“軍師爲何還不休息?”

公孫接過茶道:“興奮,大好的日子就要到來,所以睡不着,就出來走走,可我 又喜好安靜,其他的人都太吵鬧了,所以就走到你這裡來了,沒打擾吧?”

“沒有。”張陽恭維道:“軍師什麼時候來都不會打擾,你來是我的榮幸,你能和軍師喝一杯,無論是酒還是茶,總算是有炫耀的資本了。”

公孫又皺起了他深深的眉頭,好似把所有的秘密都掩藏在那裡,所以,無論何時,他的眉頭總是皺着,就像是一個川字。

“北歸戰神和哥舒寶至今還沒有來,你怎麼看?”公孫問張陽。

張陽略微一思索道:“幫主已經澄清過了,他們會來的,我想至今未到一定有他們未到的理由,這個理由一定能令所有人都信服。”

公孫把杯子裡的茶微微抿了一口,然後道:“你相信他們會來嗎?一個在幷州,一個在涼州,恰巧都被耽擱了,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北歸戰神鎮守幷州,巨劍盟一步也不敢越界,哥舒寶在涼州,番外蠻夷都無比信服,兩人會在同時遭受到意外?會同時被耽擱了下來?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不到一成,甚至是千萬分之一成。

張陽疑惑地問道:“你是說有人故意不讓他們來,故意拖延他們的行程,故意找他們的麻煩?或許還派人去殺他們?”

公孫笑道:“我可沒有說,是你說的。”

公孫笑的很詭異,笑的張陽隱隱覺得他有秘密要說,或許他已經說了,爲何呢?公孫總像是遮擋太陽的烏雲,張陽無論如何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張陽稍微安神,然後問公孫道:“軍師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公孫道:“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通知你,明天將會有一個‘評刀大會’,我想你應該還不知道,所以特意來通知你一聲,因爲你也是一個愛刀之人,是吧?”

“你如何知道我愛刀?”

公孫笑道:“哈哈哈!你看你現在手裡還握着刀,你還說自己不愛刀?”

刀在張陽的手裡,白色紗布包裹着的刀,漆黑的刀柄。最近,他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此刻還握着刀,或許,他連睡覺的時候也是緊緊的握着刀的?

“你太緊張了。”公孫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站起來向張陽道別了,直到他完全走了出去,張陽纔像泄露其的球一般癱坐下來,好像整個人的精力全部被抽空了一般。

稍微歇息了片刻,他關上了門,然後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蠟丸,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屋子裡有蠟丸,並且還是在桌子上這麼明顯的地方。他疑惑地把蠟丸捏碎,一張蠟黃的紙條就出現在他的面前,紙條上只有四個字。

猛龍過江。

張陽的心頭如被雷擊,一陣陣眩暈使得他連站都站不穩,一下子就癱坐在了椅子上,呆呆的看着這張蠟黃的紙條。看着看着,這張紙條彷彿變成了血紅色的,被人的鮮血染紅的。是他自己的鮮血還是別人的?他看不清。

張陽有一種想要立刻逃離這裡的衝動,但是,稍微一冷靜之後又放棄了這種想法,若是公孫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麼他爲何不殺了自己?爲何不帶着人過來捉住自己?爲何還要和自己喝茶?一堆的疑問在他心裡打轉,最後他纔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公孫另有圖謀。

他圖謀什麼呢?張陽沒有去想,也來不及去想,此時,他必須得想辦法通知陸路,不然,或許明天他就無法離開了。打開門,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全部都在肖老西的屋子裡喝酒,吆喝聲響個不停,張陽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開了院門,然後走出了這個小院。

他剛剛出來,就看見了管家,夏天朔的管家。張陽沒有和他接觸過,也不瞭解他的爲人,但是,當看見他的那一刻開始,張陽的心像是掉進了冰窟裡,暗自思索道:“難道果真暴露了,他是來監視自己的還是恰恰遇到而已?”

管家看見張陽,笑容滿面的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張陽勉強笑着,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是笑,而是哭,他道:“睡不着,出來走走。”

管家道:“是啊!今天夜裡好多人都睡不着覺,都興奮極了,大家都知道,明天就是幫主的壽辰,所以大家都高興的睡不着,呵呵,這樣的情況我見了十幾年了,年年如此。”

張陽的心稍稍安穩些,他假裝漫步在這小道上,他知道,順着這裡往前再走十來丈就會有一條小河,只要到了小河邊上,那麼無論是瞬間逃離還是把消息傳遞出去他都能很好的完成。所以,他一邊慢慢的向前走,一邊聽着管家的話。

管家又道:“你是第一次來,以後就會習慣了,幫主對每一個人都很親切、很隨和,大家都尊重他老人家,他的壽辰大家都興奮的睡不着,呵呵,我也睡不着。”

張陽根本就沒有仔細聽,管家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只是聽了個大概,他的一顆心全部在前方的小河上,此時,距離目標還有三十丈。

管家見張陽還在往前走,於是就停下來道:“不要走得太遠了,我過一會兒就要關閉院門了,你早點回來。”

張陽連忙點頭道:“是,是,我一會兒就會來了。”

心裡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張陽拍拍胸口暗自慶幸,大步走向前方,二三十丈的距離瞬間就到。看着嘩啦啦流淌的小河,張陽把手裡的一個木棍扔進去,看着它隨着河水飄向遠方,飄向下游,他相信這跟木棍一定會被河水帶到陸路的手裡,他一定會看到這個不利的消息,他一定有辦法讓自己擺脫現在的不利局面的。

心裡稍微平靜了些,想着今天公孫帶給自己的震撼,他的行動更加的小心了,所以,他不敢在外逗留太久,趕緊往回趕,希望管家還沒有鎖上院門。

張陽離開後,在這條小河的對岸,一個打扮奢華,風韻妖嬈的婦人微微露出她那帶着華貴的臉,眼裡露出一股狡詐的神色,就像是獵人在跟着獵物之時的狡詐,還有冷冷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