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傀儡師?”,葉川有些好奇的看着莫輕塵那張蒼白的有些過分的臉,除去詭異的膚色和冰冷的氣質之外,這個奇怪的傢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葉川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
而傀儡師,是光明大陸上一個十分神秘的職業,光明大陸強者爲尊,想要在這片大陸立足,要麼就有強大的背景,要麼就有超人的實力。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成爲魂者,通過靈蟲成爲靈者的幸運兒更是寥寥無幾,因此,爲了獲得力量,許多人另闢蹊徑,也就衍生出一系列的偏門職業,傀儡師,就是其中一種。
所謂傀儡師,是通過一種神秘的聯繫,指揮各種人偶幫助自己戰鬥。據說最強大的傀儡師甚至能夠同魂尊甚至更高層次的強者分庭抗禮,而最弱小的傀儡師,幾乎同普通的木工匠人無異。
看莫輕塵的手段,分明已經在傀儡一道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除此之外,他的下毒水平也十分高超,葉川三人又都是初出江湖的愣頭青,這才輕易就着了道。
面對葉川的詢問,莫輕塵冷冷的點了點頭,轉身從角落裡翻出了一個金屬製成的箱子,打開一看,裡面裝滿了各種諸如刀剪之類的器材。
“其實,我是一個醫生!”,莫輕塵嚴肅的扔下一句話,忽然大步走到熊天面前,一把將他的身子扳過來正對着自己,皺着眉頭死死的盯着熊天的眼睛。
熊天本能的想要反抗,卻又想到自己的肚子裡還有一顆隨時有可能發作的毒丸,只得委曲求全,任由莫輕塵擺佈。
“你有病!”,半晌之後,莫輕塵終於移開了眼睛,轉身在那個箱子裡翻找起來。
“你纔有病!”,熊天頓時火起,瞪大了雙眼就要發作。
“每日子時,你的胸口部位都會有沉悶之感,至少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消退。尤其是在陰雨天氣,你全身骨骼都會刺痛。每次持續發力之後,至少有三天時間,你的排便之中都會帶有黑色血液。除此之外,隨着年齡的增長,你會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不但沒有變大,反而開始不斷流逝,與此同時,你的防禦能力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強悍,對於你們這一族人而言,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徵兆。”,莫輕塵似乎沒有感覺到熊天的怒意一般,仍在鎮定自若的滔滔不絕。
奇怪的是,隨着莫輕塵的描述,熊天的臉色,竟然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如果我說的這些全部應驗,你,最多還能再活五年!”,莫輕塵終於在箱子裡挑出了一柄小刀,轉過身來平靜的看着熊天。
在葉川和菲婭震驚的目光中,片刻之前還怒氣沖天的熊天,竟然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莫輕塵面前!
“先生救我!”,事實上,熊天的震驚還要大於葉川和菲婭,莫輕塵的一席話讓他徹徹底底失去了輕視之心,那些症狀只有他自己知道,甚至都從未向葉川提起過。可莫輕塵卻半點不差的將那些私密至極的症狀一一點出,如果只是如此的話,熊天的反應恐怕也不會如此的巨大。
一切都是因爲那最後一句話:你,最多還能再活五年!
五年的時間,熊天肩上所揹負的東西,幾乎沒有可能卸下!
五年的時間,他要像離開家族時所承諾的那樣,從大陸最邊緣的地帶深入到隕落之地;五年的時間,他要帶着母親的遺骨,落葉歸根!
自打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起,熊天就不是在爲自己而活,而在母親離世的那一天,熊天的這一條命,所仰仗的就只有一個信念!
活下去,直到找到那個人的那一天!
面對下跪哀求的熊天,莫輕塵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好奇的意味,他分明可以看出,聽到自己的診斷之後,熊天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那雙清澈的眼睛中,所透露出的訊息,只有不甘!
一個幾乎註定了只能再活五年的人,又有哪些事是讓他放不下的呢?
已經將近五年沒有同任何人交流過的莫輕塵,今天一天所說的話,恐怕比以往一個月加起來的都要多得多,而這三個莽撞闖入的陌生人,也爲莫輕塵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新鮮感。
“我救不了你,起來。”,恍惚了片刻,莫輕塵搖了搖頭,隨即轉過身去走向了菲婭,他有着自己的規矩,而且以熊天的情況,想要將其徹底治癒,醫者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爲了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不值得。
熊天聞言一愣,隨後卻是並未繼續哀求,垂頭喪氣的站了起來,他看到了莫輕塵眼神中的決絕,有些事,不能強求。
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莫輕塵,菲婭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她生怕被這個古古怪怪的傢伙一看,自己也會憑空多出許多病來。
“你有病!”,莫輕塵緩緩開口,不出意外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才……”,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脾氣火爆的菲婭仍是險些直接將拳頭砸在莫輕塵的臉上!
“你的身體本來極好,只可惜長期風餐露宿,又經歷過幾次傷病,已經危害到了生命本源。你是不是經常會莫名其妙的全身發冷,如墜冰窖?你是不是每次飯後都會腹內絞痛,生不如死?你是不是經常會感覺到飢餓,可卻吃不下太多的東西?別看你表面上活蹦亂跳的似乎十分健康,但實際上,到不了三十歲,你就會全身癱瘓!”,莫輕塵根本就沒有理會菲婭那已經揚起來的拳頭,慢條斯理的自說自話。
“你……就算你全說對了又能怎樣?難道你會給我治病嗎?”,菲婭臉色一變,語氣終究是沒有一開始那麼強硬了。
莫輕塵搖了搖頭,又走向了葉川,他只不過是太長時間沒有給別人診斷過,借這三個陌生人過一把行醫癮而已,以他現在的狀況,別說是治病了,就算是自保都有些困難,又怎麼會在三個陌生人身上浪費太多精力?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不但不把自己的生死當作一回事,就算是其他人的生死,也如同草芥一般了!
眼看着莫輕塵絲毫不理會自己,菲婭攥緊了拳頭就要衝上去,卻被熊天一把拉住。
不論這古怪的傢伙是救還是不救,三個人的命卻還攥在他的手裡,那已經吞進肚子裡的毒藥,讓熊天不得不忌憚。
有了熊天和菲婭的經驗,葉川已經做好了被莫輕塵診斷的準備。
“你有……”,果然,仔細的觀察了片刻之後,莫輕塵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開了口。
可那一個“病”字,卻硬生生的堵在了他的嘴裡!
“怎麼,我的病比他們兩個還要嚴重嗎?”,葉川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在紅雲的調理之下,他的身體一向極好,他纔不相信這樣一個古古怪怪的半吊子醫生還能比紅雲更加高明。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你居然沒病……一個人……怎麼可能沒病呢?”,莫輕塵用力的搖了搖頭,隨後卻又點了點頭,眉頭皺的更緊了。
人的身體可謂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一門學問,大到臟器,小到血管,每一個身體器官的運轉都會影響到整個身體的健康。在絕大多數醫者的認知之中,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是有病的,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這病是大還是小。
除了製作傀儡人偶之外,莫輕塵最大的興趣就是給人看病,要知道每一個醫者的專長都是不同的,有的人長於診斷,有的人長於治療,有的人則長於調理,而莫輕塵在診斷上的造詣,幾乎可以排進天下醫者前列。
出於醫者的職業習慣,只要見到一個人,莫輕塵就會不由自主的進行診斷,由於種種原因,最近幾年他都沒有見過除自己之外的第二個人,正因爲如此,察覺到有陌生人闖入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將這幾個人制住,好好的診斷一番。果不其然,熊天和菲婭的診斷幾乎沒有任何的偏差,可到了葉川這裡,莫輕塵卻遇到了意外。
這個看上去身材勻稱的男人,全身上下,竟然找不到半點生病的跡象!
一個沒有任何疾病的人,對於莫輕塵這樣的醫者而言,簡直比魂聖級別的強者還要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