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川垂涎欲滴的盯着,那白衣女子並沒有絲毫不適,只是嫌惡的微微皺眉,顯然,這樣的表情,她已經在無數男人的臉上見過了。
“喂,我家小姐在跟你說話!耳朵聾了嗎?”,葉川正看得入神,白衣女子身後卻閃出一個嬌小的丫鬟,丫鬟頭上梳着兩個高高的髮髻,如同牛犄角一般,一身翠綠長裙,眉目間滿是怒意。
這丫鬟的長相也頗爲嬌俏,但在白衣女子身邊,卻被襯托的如同鮮花旁邊的綠草一般,沒有絲毫出彩之處。
“什……什麼?”,葉川下意識的擡起袖子擦了擦嘴,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像趙大海那樣流出口水。
“算了鈴鐺,我們走。”,綠衣丫鬟還要責問,白衣女子卻是冷冷的看了葉川一眼,徑直向學院深處走去。
一陣微風吹過,葉川似乎在空氣中嗅到一絲清淡雅緻的香氣,不自覺的抽了抽鼻子,那叫做鈴鐺的丫鬟見了心中更怒,特意轉回身來,在葉川腳背上重重一踏,這才向主人追去。
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氣,葉川低下頭去拂去腳背上的灰塵,仍然戀戀不捨的看着白衣女子遠去的方向。
已經成年的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生出想要據爲己有的念頭。
百里雲帆不知從哪裡又冒了出來,巨大的海碗乾淨的如同被狗舔過一般,熊天跟在他的身後,手上一隻雞腿啃得只剩下骨頭。
“那個人是誰?”,向來防百里如防賊的葉川,這次卻一反常態的跑回後廚舀了一大碗燉肉添進百里雲帆的海碗裡,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你想泡他?”,百里雲帆拼命的往嘴裡扒肉,含糊的說道。
他一直覺得,真正的男人就應該像熊天那樣,一頓飯吃一頭牛,飽了後還要再來條羊腿塞塞牙縫。
“想!”,葉川乾脆的點點頭,第一次見到流風雪時他驚爲天人,可同這白衣女子一比,流風雪卻少了幾分勾人心絃的嫵媚。
“那就別閒着啦!你要是能把她泡走,就算是想要整個聖魂學院我也給你!”,百里雲帆迅速地將最後一塊肉嚥下去,噎的直翻白眼。
“我對聖魂學院不感興趣,怎麼,你真的知道她是誰?”,葉川根本就沒去想這百里雲帆是否能夠在聖魂學院的歸屬問題上做主,他的腦子裡,滿是白衣女子那被風揚起的飄飄青絲。
“百里雲煙,那可是我親姐姐!我不知道誰知道!”,百里雲帆搶過趙大海的水壺猛灌一氣,這才緩過氣來。
百里雲煙,百里雲帆的親姐姐,也是百里家族年輕一代中最爲驚豔的人物。
雖然同父同母,百里雲帆卻對這個無論在哪方面都出色到極點的姐姐頗爲厭煩,他對繼承碩大的家業毫無興趣,一心只想做一個玩鳥逗狗的富貴紈絝,在姐姐的對比之下,百里雲帆做的任何事都會毫無意外的招來指責,被父母嘮叨煩了,他索性離家出走,投奔坐鎮聖魂的外公而來,那橘子皮老太太,正是他的外婆。
在家裡誰都不待見的百里雲帆到了外公外婆這裡卻成了寶貝,就算做出再怎麼荒唐的事也有人兜着。百里雲帆如同魚歸大海,再沒有禮官在用飯之時不住地提醒他不要發出聲音,再沒有七大姑八大姨整天在他耳邊誇獎那位驚才絕豔的姐姐,每天蹲在葉川和趙大海身邊扒飯,已經成爲百里雲帆最大的樂趣之一。
似乎是爲了報復誰一般,越是在家中被禁止的事,百里雲帆就做的越起勁。
父母不是不讓他同下賤的僕人們親近嗎?那好,百里雲帆就整天在僕人之間亂竄,在這個身上摸一把,再在那個碗裡搶一筷子青菜,不把自己玩到髒的像是在泥裡滾過就絕不回家。
可以肯定的是,百里雲煙出現在這裡,一定是爲了帶弟弟回去。
這也是百里雲煙最令人厭煩的地方,這個纔剛剛成年的女孩,已經被父母教育成爲死板而又聽話的工具,她從不會違背父母的意願,父母讓她嫁人,她連男方都沒有見過,就冷冰冰的點頭應下親事,父母叫她去尋回弟弟,她就星夜兼程,從遙遠的內域風塵僕僕的趕到這裡。
按照百里雲帆的說法,百里雲煙就是一塊即使是放在火上烤也不會融化的萬年寒冰,沒有人能給她溫度,任何試圖接近她的人,都會被凍的望而卻步。
“再給我盛一碗肉,我告訴你她內衣的尺寸!”,百里雲帆忽然猥瑣的笑笑,姐姐無論是相貌還是才氣都優秀到極點,整日裡都有一大羣自稱護花使者的蒼蠅圍在她的身邊,一些耍小聰明的更是曲線救國想盡辦法討好未來的小舅子,利用姐姐爲自己謀福利,已經成爲百里雲帆報復姐姐的唯一方式。
“要肉自己去撈,至於尺寸嘛……我還是自己去量一下比較好!”,葉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理會百里雲帆詫異的眼神,自顧自的嘿嘿樂了起來。
“完了,完了……”,百里雲帆用力嚥下一口吐沫,面連惋惜。
“什麼完了?”,熊天好不容易纔吃了一個七成飽,眼看着趙大海把最後一口鍋都翻了過來以示沒有餘糧,這才掃興的停了下來。
“百里雲煙就是個妖孽,每一個想當我姐夫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瞧你兄弟的那個模樣,顯然是已經入魔啦!”
葉川沒有入魔,雖然腦海裡百里雲煙的背影一直揮散不去,卻也不至於廢寢忘食,該吃還是吃,該睡還是睡,只是對待百里雲帆的態度,卻比往日殷勤了許多。
百里雲煙自打進入內院就沒有再出現過,葉川只是最低等的雜役,還沒有資格進入學子們活動的內院,百里雲帆倒是來去自如,卻不願充當葉川的信使,葉川笨手笨腳紮成的花束,被他轉手就塞進胯下駿馬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