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美豔到極點的女子,紅脣媚眼,尖尖的下巴點在人心,盤起的長髮略顯端莊,配上她冷清的面頰,頗有幾分矜持美感。若不是她的四周站着一羣類人惡魔,幽蘭牧甚至會以爲這個女人是哪個豪門的千金小姐。
亭亭玉立女子右袖一揮,大片花瓣飛揚而出,籠罩在四周,幽蘭牧頓時感覺渾身氣血受阻,就連靈力運轉也有滯澀感,不禁心神大震,這到底是什麼招數,竟有如此詭異能力。
女子伸手向幽蘭牧兩人,紅脣微張,露出一排似食人魚般的尖牙,只聽她冰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殺!”,其聲清若玉珠落盤,卻從裡至外透露着濃烈的殺伐氣息,周圍四頭巨獸聞聲而動,舉起他們手中早已飢渴多時的鼓棒,迎頭砸落下來。
幽蘭牧氣運雙足想要向外衝突,卻發現整個人像陷入泥沼一樣,動作越發的困難,用盡全力也僅跑出半米的距離,隨着落在身上的花瓣越來越多,幽蘭牧越發感覺身上沉重,就像壓着一塊巨石,別說是逃跑,就連正常的走路也做不到。
刑剛受到的影響要比幽蘭牧小的多,花瓣落到他身上只是讓他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刑剛將手中寶劍催發到極致,向上斬出一道蜿蜒的白光,白光變換萬千最終幻化成一條赤紅雙眼,渾身倒刺的冰龍。
冰龍仰天咆哮一聲,在落下來巨大骨棒縫隙間穿梭,淡淡的寒氣在骨棒表面凝結出一層寒霜,當冰龍穿過大半身子時,四根骨棒都被冰龍用身軀纏在了一起。巨獸憤怒的紅目呲牙,肩膀上高高凸起一條條青筋,但任由它們如何用力也無法讓骨幫再向下壓下一分。
冰龍得意的再次咆哮一聲,隨後用力一絞,四根骨棒紛紛碎裂,在空中迸射出大片冰涼的裂骨碎片。四頭巨獸被反震的力量撞到在地,冰龍衝向離它最近的一頭巨獸,張口直接從巨獸脖子上咬下一大片血肉,涓涓紅血從傷口噴涌而出,將潔白的冰龍染成妖豔的血紅色。
站在馬車上的魔族女子微蹙眉頭,低語道“卑微的爬蟲,常常以高傲自稱,結果讓人煉成了劍魂,真是可悲。”
冰龍豁然轉頭,兇厲的衝魔族女子咆哮一聲,捨棄瀕死的巨獸,直撲向那看似柔弱的女子。
刑剛暗罵一聲“蠢貨”,強行命令冰龍迴歸劍體,但冰龍像是沒聽到刑剛命令一樣,忍着身上禁制的疼痛,張大大口直接咬向女子的頭部。
鋒銳而又散發着寒氣的龍牙猛力咬了下來,女子不驚不慌的擡起纖纖細指在冰龍下巴上彈了一下,原本聲勢驚人的冰龍突然渾身一震,整個身子都僵在半空中,嗜血的雙眼也漸漸露出驚懼之色。
“滋”一聲輕響,數條細小裂紋出現在冰龍下巴上,並自下而上不斷向上蔓延,片刻間冰龍面部就遍佈大小裂紋,龍身忽明忽暗,隨時都有崩裂的可能。
刑剛神情一緊,雙手握劍,體內靈力不斷灌入靈劍,冰龍得到後援,黯淡的龍身重新亮了起來,龍頭上的細小裂紋迅速癒合,恢復如初,但冰龍已沒有了之前的張狂,立即扭頭向刑剛飛去。
“想跑?”魔族女子向空一點,原本即將要落到地面的花瓣如遇強風急旋而起,漫天飛灑,花瓣劃過冰龍身體,從上面削下片片冰屑,見冰龍就要破開花雨騰空離去,女子右手在空順時針旋轉,用力一握,所有花瓣分散到冰龍兩側,凝聚成一柄柄花刀。
刑剛變換劍訣,加速回收冰龍,然而魔族女子豈會讓他如意,纖手向下一揮,兩排密集的花刀直接切碎了大半個冰龍身子,最終冰龍只保着上半身逃了回來。
也不知是因爲被女子很辣的手段嚇傻了,還是因爲驚嚇過度讓它變得瘋狂,冰龍沒有回到劍體內,而是吼叫着掠過寶劍旁邊,直接撞向一旁的幽蘭牧。
“孽畜!給我停下!”刑剛橫眉倒數,伸手就去抓受到重創的冰龍魂魄,但卻被冰龍反噬一口,掙脫出去。
見到冰龍半瘋半癲的撞向自己,幽蘭牧運足雙獅拳,迎頭回擊,獅頭張口咆哮,龍頭朝天怒吼,一龍一獅對撞,獅頭在強烈的能量衝擊中搖擺破碎,幽蘭牧氣血一衝,被冰龍撞的吐血,翻到地上。
冰龍雙眼通紅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張口直接咬在幽蘭牧的右肩上,“咔嚓”一聲,原本堅硬無比的天魔甲竟被冰龍咬碎了一角,幽蘭牧雙眼豁然圓睜,破軍!
幽蘭牧怒氣勃發,重新凝聚出獅頭,戰伐決被運轉到極致,靈力波動不停疊加,隨着幽蘭牧一下又一下的重擊,擊打在冰龍碩大的龍頭下方。冰龍受到不痛不癢的攻擊,反而被髮出了獸性,憤怒中撕咬的更加瘋狂。
眼看天魔甲就要被冰龍徹底撞碎,幽蘭牧急的雙眼通紅,意念沉入眉心處,再次催動海藍心炎,將所有異火逼出眉心,籠罩在他身體表面,灼熱的高溫燒的冰龍痛苦翻騰,將幽蘭牧一下又一下撞入地面。
刑剛也沒想到冰龍受重創後會脫離他的控制,攻擊自己人,急忙在手中凝結出一個封印手訣就要將冰龍重新封印,誰知他的手剛抓到冰龍尾端,一團異火就猛烈的竄了上來,不禁燒滅了他凝結在手上的封印符文,還將的手給燒傷了,逼得他不得不將手收回。
刑剛駭然的看着從幽蘭牧身上冒出了的火焰,吃驚的說不出一個字,他雖然不是體修,但他是金丹強者,身體強度要比築基期體修還有強橫,這是什麼火焰竟然能夠傷到他,而幽蘭牧卻沒有任何事,似乎這火有意識一樣在保護他。
遠處魔族女子看到那沖天大火,亦是吃驚無比,“這是聖火線索?怎麼成長到這般強橫。”
海藍心炎在吞噬大半幽蘭神王精血後,威勢成倍增加,隨着火焰不斷擴張,周圍的魔族忍耐不住高溫紛紛向後倒退,刑剛用靈力護住周身才能守在幽蘭牧旁邊,但卻也做不了什麼。
火焰越燒越旺,冰龍的身子慢慢融化,還未融化成液滴就直接被蒸發,最終冰龍痛苦的咆哮一聲,逃回了刑剛手中的劍體內,寶劍表面熒光一閃,突然裂開數到裂隙,顯然這柄寶器級別的靈劍受到了重創。
刑剛即心疼這柄他用心蘊養多年的寶器,又吃驚幽蘭牧的手段。
幽蘭牧捂着胸口吃力的站了起來,嘴角上掛着血絲,渾身泥土,看起來十分狼狽,但眼神中依舊透露着無言的憤怒。相比於他斷掉的幾根肋骨和咬穿的肩膀,身上的天魔甲幾乎受到毀滅性撞擊,有近三分之一的天魔甲被撞成了碎片。
天魔甲嚴重受損,可是直接威脅到了破軍的生命!
天魔甲變得這麼脆弱不堪,一定是之前那驚天一刀耗盡了破軍的力量,幽蘭牧多次呼喚破軍,卻得不到任何迴應,幽蘭牧不知道是破軍再次陷入沉默,還是舊傷復發逼得破軍不得不全力抵擋天魔甲內的毀滅劍意。
無論是哪一點,天魔甲被冰龍這般損毀,必定會讓破軍的處境變得更加糟糕,這讓幽蘭牧憤怒異常。幽蘭牧冷冷盯着刑剛,雖然他沒有說什麼,但責備之意明顯。
刑剛心中有愧意,畢竟是他的劍魂出了問題,但看到幽蘭牧用那種不知尊卑的眼神直視他,關心的話語繞到嘴邊便成了沉悶的哼聲。
“你身上秘密真多,這種火焰竟能將冰龍燒成重傷,它可是龍的魂魄,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異火也就是這威力了。”刑剛冷聲說道。
幽蘭牧沒有回話,沉默的站在那裡,隨着體內靈力被海藍心炎消耗一空,盤踞在幽蘭牧雙拳上的火焰漸漸熄滅了。
兩人原本有些緩和的關係,也由此又變的緊張起來。
此時,忽然四道黑色光柱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沖天而起,將幽蘭牧和刑剛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四個身披破爛長袍,皺臉長耳,身形佝僂,舉着枯萎木棍的魔族祭祀,分別跪在四座石像下方,口中唸唸有詞,不知在祈禱着什麼,粗壯的黑氣從石像上冒出,筆直的射向高空。
“糟了!”刑剛像是想起什麼,急速撲向其中一道光柱,就在刑剛準備斬殺其中一名年邁祭祀的時候,四面半透明的黑色光幕驟然浮現,將四道黑柱連接起來,把幽蘭牧和刑剛困在一個方形黑色光罩內。
刑剛的攻擊劈砍在方形光罩上,只是震的光罩微微一顫,並沒有破裂的跡象,這讓幽蘭牧的臉色十分凝重,一個金丹強者的攻擊都不能破開,被困在這種地方,外面還有羣魔環伺,這讓他們逃生機會變的更加渺茫。
“不用白費力氣了,這是石魔鎖印,就憑你是破不開的。聖火的線索,我虎魚族要定了。”魔裔女子邁着款款細步從前方走來,她每走一步,她的臉頰就會向前凸起,形變成一個利牙紅眼對魚頭模樣,而她的雙臂和芊芊細指上皆是浮現出一層細密魚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