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望着從黑暗中爬出來的那個物體,當即驚嚇得雙目發直。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蘇河驚詫的問道。
從黑暗中爬出來的那個物體,是一個人,居然他此刻已經面目全非了,但蘇河依舊是一眼就認出了此人就是荒林之中遇見的那個英氣不凡的俊美青年,薛雲河。
不過此刻的薛雲河,卻比之前的,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且不說他渾身污垢堆積得宛如黑泥,單單是他的身體,就讓蘇河觸目驚心。
薛雲河從黑暗中爬出來,蘇河瞧見,薛雲河的腰部以下的雙腿已經沒了,不僅僅是雙腿,雙臂也是不見了,沒有了四肢。薛雲河擡頭之上,他的臉上,眼睛出被一張白布遮住眼球,但蘇河依舊是能感覺到,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了……
“你來了。”
一個虛無飄渺的聲音迴盪在蘇河的耳旁,這是薛雲河的聲音,卻不是從他口中所出來的。而是薛雲河通過他的神識力量演化出來的聲音。聲音傳來之時,薛雲河擡起頭好像找到了蘇河的方向,咧嘴一笑,蘇河從他齒縫中看見,他的舌頭也已經被人殘忍的割掉。
蘇河見到薛雲河如今的樣子,與當時那個在荒林中騎着高頭大馬,英氣不凡,春風得意的少年,已經相去甚遠了。見到他這個樣子,蘇河心中也是一寒,瞳孔收縮,觸目驚心。
“靈兒還好嗎?”
薛雲河問道。
蘇河到現在都還無法忘記,薛雲河在荒林的雨夜中,拼死擋住了風神宮的殺手,才爲薛靈獲取了一點逃生的機會。若不是有薛雲河拼死相搏,薛靈可能無法支撐到蘇河趕到。
“是誰將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蘇河問道。
薛雲河神識化力,說道:“你真不該帶靈兒回來。我帶她去荒林,本就是打算帶她遠走高飛,但是,我低估了她們的速度,他們來得太快了。”
“什麼意思?”蘇河問道。
薛雲河說道:“在荒林中,我本以爲風神宮殺手的目標是靈兒,但是我錯了,他們一直都沒有變過,他們是活捉我和靈兒。呵呵,我還是太慢了。”
蘇河問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和薛靈有關係?”
薛雲河說道:“方纔,有一個女子闖了進來,將你和靈兒的事情給我說了一邊。蘇河,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歡靈兒的。”
蘇河沉默不語。
薛雲河又問道:“回答我,我們的時間不多。”
蘇河說道:“我和她,有着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愛,還是不愛,如今簡單的回答,你卻如此拐彎抹角的避開?”薛雲河輕笑道。
蘇河沉吟了許久,說道:“她的重要程度,超過我的生命。”
“哈哈哈,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薛雲河笑道:“走,蘇河,你現在就帶着靈兒,越快越好。他們要束縛住靈兒,靈兒在天武城中,只會永遠的成爲奴隸,就好似籠中之鳥,永遠無法掌握自由。”
“如今我這件事情一出,他們必定會更加看緊靈兒。”
“蘇河,如果你真的愛她,帶她走,離開天武城,離開靈劍大陸,永遠不要回來。”
蘇河冷聲問道:“究竟是誰要害她!”
“是誰要害她?哈哈哈,問得好。
”薛雲河笑道:“所有人,天武城的修士,靈劍大陸上的修士,整個天下都要殺她!!”
“蘇河,你帶他走,找到沒人的地方,你們好好過小日子,難道不好嗎?”
蘇河冷聲道:“就算全天下都要害她,那我將這片天下的人,都殺光,不久可以了。你要讓我帶着她,永遠躲在黑暗之中,對不起,我做不到。”
薛雲河見此,苦笑着說道:“要害她的人,你惹不起,也敵不過!”
“這天下就沒有我惹不起的人!!哪怕是至尊見了我,也得給我低頭;哪怕是真仙來了,也得讓我三分。”蘇河怒聲說道:“告訴我,誰想殺她!”
“呵呵,蘇河,你就是太自傲了,終究有一天,你的自大自傲,會將你拖入深淵。”薛雲河說道。
蘇河笑道:“你已經不是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了。”
“告訴我,誰想害她?”蘇河問道。
薛雲河笑道:“你想知道什麼?換句話說,我能告訴你什麼?”
蘇河沉吟了許久,才問道:“是誰將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薛雲河道:“我們的時間不多,如果你要問,就問一點有價值的問題吧。關於我如何變成這個樣子的,我不會回答,也不想去回答。”
“呵!”蘇河嗤笑一聲,問道:“誰想殺靈兒。”
薛雲河說道:“她們不是想殺靈兒,而且想通過靈兒得到什麼。”
蘇河問道:“你口中的‘他們’是誰?他們又想從靈兒身上得到什麼?”
薛雲河說道:“不知道。
”
“不知道?這算是什麼回答?”蘇河怒了。
薛雲河道:“我所知道的事情不多。只是瞭解到了隻言片語。”
“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蘇河說道。
薛雲河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好吧,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了,能說的,我就儘量告訴你。”
“你不要去猜想靈兒的身份,他的確是出生在天武城,的確是父親的親女兒,並不是外面撿來的。但是,在我七歲的那一年,有一個紫袍老者,走入了天武城,來到了薛家。”
“這個紫袍老者,我至今都還無法忘記他那張面孔……”說話間,在地牢之中,有着一團團的煙氣從薛雲河的口中噴出來,在半空中匯聚出了一張蒼老的面孔。
“他靈皇的修爲,強大得讓人不敢直視!”
薛雲河說話直接,蘇河都能感覺到他言語之中的顫抖之色:“這個老者,來到薛家,整個薛家都爲之震動,誠惶誠恐,那時候是我第一次見到靈皇級別的修士,特意的去多看了兩眼。”
“他在薛家只停留了一天的時間,但卻多次去看靈兒。一天後,他走了,可是在那之後,薛家一切都變了,父親不知爲何變得要將靈兒保護起來。”
“每次我和靈兒外出,他都要派遣高手護在左右,剛開的時候,我覺得這是父親的愛,可是隨着我的長大,我覺得這已經不是愛了,而是一個約束,是一種監視,是一座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