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九夜怔怔地看着那道藏藍色的背影,瞬間竟然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原本已經有心灰意冷打算拼死一搏接下的招式被他義無反顧地擋下,留給她的僅僅是不經意側頭時雙眸中深沉的情愫。
“白長遷?”樓九夜過了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藏藍色的人影被金黃色光芒狠狠拍下,她下意識伸出兩隻手臂去接,卻覺得他的身體異常輕飄。
聖葉似乎也沒有料到會有別人闖進來,但是這個陣圖只能運行一次,饒是他這個時候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看着魂遊天外的樓九夜明顯不在狀態,咬牙舉起了手中的法杖!
“九夜姐!”白沐羽再次尖叫道。
樓九夜卻恍若未聞,只是緊緊抓着白長遷軟下去的手臂,一遍遍低聲喚道:“長遷,長遷,你睜開眼,騙我的吧,你是騙我吧,你快點睜開眼睛,長遷……”
聖葉嘴角帶着必勝的信心,手中的法杖發出刺眼的金黃色光芒,轟然砸向樓九夜:“十八天使光明審判!”
“長遷?”樓九夜只是緊緊抓着白長遷,似乎不願意相信剛纔發生的事情,直到聖葉的攻擊已經近在咫尺,才猛然仰頭眼神冰冷地直直看向聖葉,雙手在空氣中一劃,玄機杖已經從空間中出現,金黃色的能量中樞瞬間將聖葉的攻擊吸收了個乾乾淨淨!
聖葉瞪大了眼睛看着樓九夜手中的玄機杖,似乎要將那魂術杖看個通透,但是他臉上越來越陰沉的表情卻是說明,他心中那個最壞的想法似乎得到了驗證。
“看來留你不得了。”聖葉雙手猛然交叉,不斷變換着複雜的手印。
“羽兒。”就在白沐羽心急如焚的時候,就聽見樓九夜異常冷靜的聲音,她將白長遷輕輕放在地上,站起身來看向白沐羽,神情平淡道:“羽兒,跟我契約。”
白沐羽不明所以,但是在看到樓九夜腳下猛然放出的複雜契約陣以後,下意識地同意了那種來自識海中爐鼎的要求,直接走了上去拉住樓九夜的手,默默閉上眼睛,一句一句跟着樓九夜默唸着契約之言。
聖葉本能地感到一種威脅,手中的動作更快,猛地噴出一口心頭血,眼前的圖陣終於完整,光芒大盛之下猛然推出:“光系禁咒,蒼天之怒!”
“契約,成!”樓九夜好像絲毫沒有感受到攻擊的到來,腳下不斷旋轉的五色光陣之中,兩個女子手拉手,衣袂紛飛長髮飄搖,生生將周圍震懾得無法言喻。
玄機杖在樓九夜手邊顫抖的更加厲害,而就在樓九夜喊出契約的瞬間,她額角上的銀白色圖騰陡然仿若活過來一樣,流轉的華光竟然瞬間照亮了整個大廳,就連那光系禁咒的光芒都被壓了下去!
樓九夜最終驀地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清嘯聲,頭猛地仰了過去,面容朝向上方,額頭上的銀色圖騰昇空而起,在逐漸上升的五色圖陣的襯托下幻化成詭秘的圖樣,然後被玄機杖瞬間吸收了進去!
“啵!”
一聲輕響,在靜謐之中,在光系禁咒就要落在樓九夜的身上之時,玄機杖一聲輕顫,陡然亮起前所未有的光亮,那種如夢似幻的金光好像要將人融化,無聲無息卻堅不可摧。
“譁……”
光系禁咒在玄機杖這樣輕輕一磕之下竟然煙消雲散,聖葉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輕輕顫抖着越來越激烈的玄機杖,嘴脣哆嗦着幾乎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聲調,尖聲道:“龍印,出世了?!”
樓九夜默默閉上了雙眼,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跟她無關,她伸手,玄機杖乖乖落了下來,在樓九夜接過玄機杖的瞬間,冷酷的聲音從她輕啓的朱脣之間迸射出來:“聖葉,你該死,光明守序者,都該死!”
“七星龍印第四式,天權文曲!”
翻涌的黃金色魂霧如同海潮一樣洶涌,聖葉驚悚的發現火力全開的樓九夜竟然飆升到了魂王巔峰,同樣的魂王巔峰卻讓聖葉覺得難以呼吸般的壓力!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一定要告訴長老們……”聖葉不斷喃喃道,這個時候他已經萌生了退意。
樓九夜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冷笑道:“想走?我允許了麼?!”
聖葉退走的身體突然不能控制,卻見那絲絲縷縷的金黃色光芒竟然如同無數柔軟的絲線一樣,將他的身體無聲無息地包裹住,讓他動彈不得。
樓九夜平淡如水的面容在金光之中如同神祗,但是眼底洶涌的怒火卻能焚天,她冰冷的聲音中帶着滔天憤怒:“我會讓整個光明守序者給長遷殉葬,你就先下去好好等着吧。”
聖葉目眥盡裂,卻無法掙脫!
七星龍印第四式,無聲無息卻又驚世駭俗的魂力捆綁,洶涌浪潮蓋下的瞬間,樓九夜輕輕扶起了白長遷已經沒有溫度的身體,在衆人驚駭欲絕的眼神中一步步走上了高臺,看着下面動彈不得的衆位賓客,語氣平淡道:“白家家主,由白沐羽接任。”
“等……等等,還有長空呢,怎麼,怎麼也輪不到……”白夫人戰戰兢兢地反駁道,扶着桌子努力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卻失敗了,只得軟軟掛在椅子上,看向白沐羽的眼神帶着嫉恨。
“我也同意讓羽兒當家主。”這時候卻從祖祠那邊走出一個青衫少年,正是白長空,他在看到白長遷的時候眉眼間閃過一抹痛楚,緊接着將手中提着的人一把扔在地上,正是先前被拉走的白長宇,此刻他的嘴中還是喃喃自語着家主什麼的。
“至於這個人,妹妹勾結外人侵害本家,自己惹是生非,該當死罪,我就替天行道了吧。”白長空絲毫沒有猶豫,當着白夫人的面,一劍狠狠貫穿了白長宇的後心。
乾淨利落的一劍,沒有遲疑沒有感情,看得白夫人猛然暈了過去,白家主更是眼角抽搐,粗喘着氣憋出來一聲‘孽子’!
白沐羽猛然被樓九夜點到名字,還沒反應過來,卻對上樓九夜那雙欺霜賽雪般冷寂的眼眸,瞬間有些恍惚,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期期艾艾道:“九夜姐……”
“羽兒,你做得到麼?”樓九夜沉聲問道,不顧白沐羽滿臉淚痕,直直地盯着她逼問道:“在這裡守着白家,我會找到復活長遷的方法。”
白沐羽哽了下喉嚨,視線滑向樓九夜懷中的白長遷,眼眸瞬間被淚水盈滿,但是她擡手狠狠抹去淚水堅定地點頭道:“我可以!”
“胡鬧!”白家主猛然斷喝道,指着白沐羽的手指顫抖着。
“白家主,你要是不會說話,我可以讓你永遠閉嘴。”樓九夜涼薄的眼神瞥向白家主,隨即指着白沐羽衝着已經嚇呆了的衆人道:“白沐羽,極品巔峰煉藥師,白家二小姐,即日起繼任白家家主!”
不容辯駁的宣告,白沐羽在衆人驚魂未定的眼神中將白家主手中的戒指取了過來,高高舉起,這個一向柔弱的少女挺直着脊樑,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中的淚水掉落,高高地舉着象徵着家主之位的戒指。
白長空看得欣慰,將巴不得快點離開的賓客們送走,這纔來到了主院,現在這個院子已經歸白沐羽所有了,白家主和昏迷的白夫人在樓九夜的強勢下被送到了祖祠中養老,再也沒有了話語權。
“九夜。”白長空看着直直站在屋門口的樓九夜,有些擔心地輕聲喚道。
“噓。”樓九夜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目不轉睛地看着房間內。
白沐羽像個孩子一樣撲在白長遷的身體上痛哭失聲,沒有聲音的哭泣反而有種震撼人心的效果,看得樓九夜不禁緊緊攥住了拳頭。
白長空看得心中一緊,下意識地上前想要安慰她,卻又覺得不太合適,手尷尬地停在半空然後頹然放下,只輕聲道:“九夜,這不怪你。”
樓九夜一點也不奇怪白長空能看透她的想法,因爲這個少年在白家隱忍這麼多年,起起落落看到了多少人的醜惡嘴臉,還能這般完好地生存下來,這種程度的識人本事當然會有。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緒,完全表現在了臉上,沉沉說道:“都是我太過大意了……”
“九夜,不怪你。”白長空再次強調道:“若不是白沐汐那個蠢貨竟然天真地以爲這個聖葉可信,並且出歪腦筋的話,二哥不會有事的。”
“不,是我太大意了,我應該想到的。”樓九夜眼神中快速劃過一抹愧疚和悔恨,但是在下一刻就變成了一如往常的沉靜,但是細心地白長空還是看到了那一抹深沉的痛恨。
“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那些將注意打到了我身上的人,註定要被我一一手刃。”樓九夜的語氣很淡,音量也不高,但是那話語中包含的煞氣竟然讓毫無利害衝突的白長空無法忍受地後退了半步。
抿了抿脣,白長空沉下眸子,沒再多勸阻,只是輕言道:“我要走了,我們半年後的魂武大斗羅見吧。”
“好,到時候見。”
連續半個月,白家都沉浸在一種壓抑的氛圍之中,下面的僕人們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聽說白家大小姐串通外人想要獨吞白家被識破,而後牽連到無數人,白家主和夫人心力交瘁無心理事,將權利交給了白沐羽。
對於白沐羽這樣一個原來就連下人都能欺負的存在,現在竟然當上了家主,很是有一批人心中不服,也沒多少尊敬,但是白沐羽卻在屋子中關了三天三夜以後,像沒事人一樣走了出來,緊接着就是雷霆手段整頓了白家。
白家上下頓時一片緊張氣氛,只有樓九夜察覺到白沐羽那一絲倔強背後的悲痛。
樓九夜將白長遷的身體安置在龍圖騰空間之中,在白家盤根了一個月,等到局勢差不多穩定下來,纔跟白沐羽到別。
“真的要去麼,九夜姐……太危險了。”白沐羽的語氣有些不捨,但是經過了一系列變故以後,她也不再是那個柔弱的少女了。
“恩,那裡有一種靈果。”樓九夜安撫地摸了摸白沐羽的腦袋,面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容:“別擔心,這一次有很多人都會一同前往。”
“但是冰火極地卻是三大險地之一,就算是很多人一起也是九死一生啊……”白沐羽還是不放心,哥哥的突然離世讓她一夜之間生活天翻地覆,但是樓九夜的重要性誰都不可替代,
“總要闖一闖的。”樓九夜微笑着別開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篤定。
誰都不知道,在白長遷跟她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他微微偏頭時候的眼神多麼讓她震撼,即便她不愛他,也不能愛他,但還是感動於他這樣的全心全意維護,還是震撼於他下意識地沒有絲毫猶豫的以命相護。
冰火極地,鳳凰靈果。
幾天前,當樓九夜清晨醒轉驀然一驚側頭躲過一隻飛鏢,追出去卻不見人影,回來從那飛鏢上揭下來的字條上,分明寫着這八個字。
落款是‘殷’字,樓九夜瞬間想到了那個神秘的重瞳男人殷洛書,幽幽嘆了口氣,知道再次欠了對方一個人情,但是還是在這日來臨的時候,跟白沐羽辭行。
白沐羽不忍,但還是強忍着哭泣的想法抓着樓九夜道:“九夜姐,不管怎麼樣你一定不要出事,你要活着回來,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樓九夜鄭重其事地承諾,也不要白沐羽出門送她,拒絕了白家的馬車,輕裝上路了。
冰火極地的探險是煉藥師公會私下裡決定的,因此通知的也僅僅是幾個平時來往比較密切的公會和家族,這其中就包括了魂術師公會。
不過一向跟葉薰兒關係親厚的葉鳶兒這次卻並沒有領隊前來,據說原因是要閉關修煉,因此葉薰兒想要對付樓九夜的計劃再次無限制推後。
魂術師聯盟這次的隊伍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甚至有很多進了冰火極地都不能自保的成員,衛靖康看着那領頭的人還跟自己有過數面之緣,這才上前招呼道:“儲越儲大哥,你們這隊伍是……”
穿着深藍色長衫的男人似乎也頗爲無奈,溫潤如玉的臉龐上掛着溫煦的笑容,用手比了個向上的手勢:“沒辦法,上面的安排。”
“你們家那個小魔頭?”衛靖康頗有點同情地壓低了聲線,眼睛眨了眨問道。
魂術師公會有有一位誰都惹不起的小魔頭,偏偏還沒人知道他是誰,只知道這位小魔頭不僅僅是喜歡四處閒逛,還經常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丟給手下去處理。
這次派來這樣的隊伍參加冰火極地的探險,說實話還不是非常離譜了,至少他沒有派一羣妖妖嬈嬈的姑娘來惑亂君心。
樓九夜遠遠就看到那一襲深藍色的長衫,似是想起了同樣喜歡穿藏藍色的男人,眼神暗了暗,緊接着才恍然察覺到似乎有向着這邊探視過來的視線,連忙收斂了氣息,不讓人察覺。
儲越狐疑地收回了視線,似乎有些疑惑自己的感官竟然出現了差錯,剛纔明明感受到那邊一道似有實質的視線投射過來的。
樓九夜看到他轉過頭去,也不敢在向他看過去。心中倒是記下了這個人,感官敏銳反應迅速,若是可以的話不要跟他碰面。
魂術師公會,葉家大長老,跟葉薰兒關係要好的葉鳶兒,傳說中的混世小魔王,還有這個似乎異於常人的敏銳的領隊,儲越。
照例說這次冰火極地會有鳳凰靈果出世的消息還是魂術師公會放出來的,所以衛靖康實在想不出來爲什麼對方最後竟然還派出一個這樣的隊伍,難道說這個消息是假的?
那也不對啊,魂術師公會不會無的放矢做出這樣的假消息。
那麼到底是爲什麼呢?
鳳凰靈果可是傳說中能夠生血肉活白骨的靈物,真正的有價無市千年難尋,每一枚鳳凰靈果都是大自然的造化,冰火極地百年靈氣的結晶,幾乎可以說是一枚靈果就可以造就一個一等家族的存在。
面對着潑天財富,哪裡會有人拱手讓人。
實在想不明白的衛靖康最後選擇了放棄,指了指前方的一大片紫色璀璨光霞:“看着這個程度,應該是快開了,到時候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儲越點了點頭,但是明顯神魂都在思量剛纔那道目光,並沒有太在意衛靖康的話語。
紫色霞光慢慢暈染上天際,隱藏在一旁的樓九夜也慢慢露出一絲認真,這應該是冰火極地每到正午就要開放入口的徵兆。
果然,很快的,冰火極地入口的白色霧氣緩緩涌動起來,然後在彙總人期盼的眼神中緩緩打開,其中的場景展露在衆人面前。
一望無際的冰原,寂靜的似乎沒有任何生物的冰冷世界,地面是厚厚的積雪,好像跟外面的世界完全分隔開來。
“走吧。”儲越淡淡說道,已經帶着自己的人先一步跨入其中,但是他在臨進入之前恍然回頭看向一個方向,卻是輕輕點頭似乎在跟什麼人示意。
樓九夜敏銳地注意到他的動作,也看了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那裡也有一道視線向着自己看過來。
衛靖康也帶着煉藥師公會的人走了進去,幾個小世家也分別帶着自家的人進入,樓九夜耐心地等了很久,也沒有看到在那個隱蔽的角落有什麼人影出現,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疑神疑鬼了。
冰火極地的入口只開放半個時辰,眼瞅着時間就要到了,樓九夜終於決定放棄盯梢,現出身形快去進入了白色霧氣之中。
而在她消失後不久,剛纔她看的方向緩慢地浮現出一個人影,緩步從林子中走了出來,一身絳紫色華貴長衫勾勒出他完美的修長身材,一雙重瞳微微眯起,暈染上了一層笑意,低聲呢喃道:“你還真的來了,也好……”
已經進入了冰火極地的樓九夜自然不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人,竟然比自己耐心還好,當然她現在已經進入了新的階段,因爲在她面前的,赫然是連綿不絕不可逾越的冰山。
原來每個人進來的傳送點都不一樣麼?
樓九夜心中默默想着,難怪剛纔好多家族進來的時候都是使用一個承載工具一同進入,看來自己還有很多東西不明白啊!
無奈地看着面前連綿起伏的羣山,樓九夜嘆了口氣,從空間中取出了適合雪地的衣褲換上,整個人像是被裹進了毛茸茸的白色皮毛之中,顯得那張小臉更加嬌小可愛了。
樓九夜推了推領子,雖然她現在已經不需要這種禦寒的東西,但是總感覺這樣才比較有氣氛,還容易躲避一些冰雪之中演化出來的生物,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正想着,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巨大的喧譁聲,在羣山之中回聲不斷,倒是頗有種聲勢浩大的感覺,樓九夜不由的好奇,幾步躍上半山腰向下望去,卻見前面不遠一處山坳中竟然發生了慘烈的戰鬥。
一頭體型變異超級大的雪地白熊後肢站立了起來,瘋狂的擊打着胸膛,在它後背和肩膀上都演化出了厚重的白色鎧甲,就連腹部都有防護的輕型鎧甲,連帶着毛茸茸的頭都顯得猙獰了幾分,鋒利的爪子已經將幾個人類抓傷。
“不好,它要使大招了!”其中一個家族的領隊模樣的人大喝一聲,已經有一部分人快速後退,極地白熊猛然雙掌落了下來,拍在了面前的雪地之上,冰藍色的魂力飛揚而起,從地底翻涌而上的雪浪中夾雜着衆多冰凌,狠狠扎向那些沒反應過來的人類。
就在樓九夜愣神的瞬間,巨大的冰雪浪潮已經將那些跑不掉的人類覆蓋在了下面,殷紅的鮮血被冰凌凝固成骯髒的血塊,前一秒還是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變成了面目全非的屍體,饒是樓九夜也不由得覺得胃裡有一股不舒服。
她終於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了,什麼叫做冰火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