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父皇,你不是說要永遠保護軒兒嗎?”少年緩緩倒下的身體,胸口那劇烈的疼痛不斷刺激着他的大腦,讓他知道這是真的,這真的是那熟悉的力量,是他的父皇的力量。
少年忘記了疼痛,雙眼帶着不解,帶着難以置信,看着那再次沖天而起的金袍身影,很是想要再問什麼,但是卻怎麼也問不出來,無數的思緒在那一瞬間紛紛停止了下來。
在少年帶着不解的目光中,一道巨大無比的手掌緩緩壓了下來,將整個天地瞬間化爲黑暗,所有的一切,都在少年的眼底落盡。
……
不知多久,一絲絲疼痛傳來,少年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眼中還是迷茫無比的望向了天空,那依舊羣星環繞的夜空,還是那麼美麗,還是那麼亮麗。
少年看了下自己的胸口,卻是沒有任何的傷口,只是胸口前的鮮血,是那麼的顯眼,而且胸口傳來的痛是那麼清晰,是那麼的刻骨,他不知道爲何是這樣,難道是夢嗎?只是當他擡起頭,看到那入眼的大地,心中不由的一顫。
在少年的眼前,一片曠闊的大地上,無數塵煙緩緩沉落,一座座唯美的建築,已是殘破不堪,化爲了廢墟,一些地方甚至升起了火焰,開始向四周蔓延。
“啊……。”一聲痛苦無比的聲音從少年嘴中吐出,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在少年的眼眶中凝聚,緩緩滑落下來,滴落在已是廢墟的大地上。
“命運的輪迴,將在不久千百倍償還以於你,你所留給我的一切,在那黑暗降臨之時,將會籠罩去你所有的一切,等待吧,等待那一天,那一晚的輪迴,若此生有違此誓,我必將萬劫不復,從此天下也將由我而永恆黑暗,夜文軒已經從今成爲永恆,新生的我將是這天地間至高的一切,從此將再無天下,我夜無天。”少年漸漸收起了淚水,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再也沒有了身影,紅着眼怒喊出聲,迴盪在整個天地之間。
夜無天一手捂着胸口,臉色很是蒼白,這一切還宛如夢幻般留在他的腦海中,之前他還和父皇坐在花園中彈琴,還在和父皇淡笑,那一切是多麼的美好,那麼的祥和。
可是,這一切的美好在瞬息間就已是廢墟,那一隻手掌,帶走了一切,而他更是被那慈祥無比的身影,被那一道清晰熟悉的光芒,直接將他的胸口洞穿,將他在這世間除名。
只是自己明明已經被父皇殺了,爲什麼現在還活着?自己除了胸口的疼痛,並沒有任何的現象,難道是夢嗎?現在的自己還處於夢中?
就在這時,夜無天的身旁,一道光芒亮起,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那是一名身穿金色華袍的中年人,只是這人影卻是虛幻的,虛幻的臉色更是蒼白無比。
“父皇。”看到這道虛影,夜無天不由的驚喜叫,就要衝向中年人,可是,下一刻,他卻是硬生生的止住了前衝的勢頭,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微微一笑,很是慈愛的對着夜無天說道“軒兒,不要在意,你一定很疑惑吧?你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你也已經死了,爲父的確將你殺了,你恨父皇嗎?”
中年人的聲音很是輕柔,不帶半分煙火,好像是在講訴着一件漠不相關的事一般,只是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他就已經死了啊,自己也是死了啊,這一切夜無天根本無法理解。
中年人見夜無天沒有反應,溫和的笑道“這一劫,爲父也沒想到會是在我們炎武帝朝降臨,安靜太久的帝朝早已失去了力量,這一劫,我們夜家已經沒有能力度過,爲父只好將這一切丟給你了軒兒,爲父在那強者面前,只有將軒兒殺掉,否則,根本沒能瞞住那強者。
爲父在那最後的瞬間,用爲父一生的力量,將你擊殺,動用家族的至寶,瞞天過海,將你的一切從這世上抹去,遮去了那位強者的感知。
軒兒,從今之後,你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爲父再也沒法保護你,你一定要堅強,只有經歷風雨,你才能成功的站立在世間的巔峰,才能擁有你想要的自由。
之前爲父給你的是家族的一些資源,爲父只能拿回那麼一點了,當時已經沒有時間了,這些或許可以給你一些幫助,希望你好好利用,將來若是有所成就,你要是願意,可以爲我夜家報仇,重建我夜家血脈。
好了,爲父已經沒有時間了,軒兒,你現在必須儘快離開帝都,爲父雖抹去了你的氣息,你的命運,但是以那種強者,要是返回的話,還是可以找到你的,你必須在天亮之前離開帝都,遠離帝都。”
夜無天終於落下了淚水,哭泣的說道“父皇。”
中年人再次慈愛的看了一眼夜無天,身影漸漸在空中淡去,在夜無天悲傷無比的哭泣中,隨風消散。
良久,夜無天收起了悲傷,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一抹堅毅的寒芒在眼底閃過,撫了撫在手上的三枚戒指,這三枚戒指,只有一枚是可以看得到的,另外兩枚除了夜無天可以感受到外,一般人根本看不見。
夜無天看了一眼周圍的一切,將這已是廢墟的炎武城深深的印入眼底,這裡是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在這裡曾經有着他太多的美好記憶,有着太多他的親人,只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成爲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成爲了記憶。
夜無天留戀的收回了目光,艱難的擡起了他的腳步,每一步,他都感覺到胸口劇痛無比,那明明沒有傷口的地方,隨着他的動作,是那麼的鑽心。
夜無天一步一步的走在廢墟之上,向着炎武城之外走去,父皇已經說了,他必須早點離開,不然,要是那強者再次回來,他有可能會失去父皇所爲他做的一切,那麼父皇的心血將會白費。
他要新生,他要報仇,他要將那毀去他一切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他本可以好好的生活,永遠的安詳地生活,母后的疼愛,弟弟妹妹的笑容,父皇威嚴卻帶着慈愛的臉頰,家族老祖們的關心,都已經被那人毀去。
一道紅芒在夜無天的眼底劃過,這道紅芒就連夜無天都沒有發現,只是那紅芒的氣息很是強大,強大到在不知不覺間影響了夜無天的心神,都沒有被他察覺,夜無天就這樣帶着仇恨的心緒緩緩消失在炎武城的廢墟之中。
……
時間緩緩流逝,距離炎武城被滅已經一個月過去了,在炎武城的上空中,無數道身影佇立其間,沒有人看到他們的面容,宛如處於雲霧之中一般。
“轟隆隆”一陣陣獸蹄響起,在炎武城無數裡外,密密麻麻的人影竄動,這是無數身穿金色戰甲的軍隊,在前面的人更是身騎一頭頭龐大無比的巨獸,威嚴無比。
在後面,一道道寒芒閃爍,只見一排排軍隊握着一杆杆深寒的長矛,在金光閃亮的戰甲下,整整齊齊的向着炎武城行來。
在距離炎武城不足一里的地方,整支軍隊整齊的停下了步伐,一頭如虎的巨獸在一名身穿金甲的中年男子身下,帶着中年人向前了一段距離,朗聲說道“所有人還請離開炎武城,若有反抗者,將以挑釁我炎武帝朝,格殺勿論。”
聲音傳遍整個炎武城,讓得所有人聽得清清晰晰,那中年人背後的軍隊更是散發着一股強大的蕭殺之氣,讓人毫不懷疑若是反抗,會直接被那數以百萬計的軍隊直接撕成碎片。
這一刻,無數的人影紛紛離開炎武城,不消片刻,就只剩三道身影佇立在炎武城上空,冷漠的看着那中年人,不爲所動。
三道身影在這時也是慢慢現出了身形,一名白髮老者,一名健壯的中年人和一名年輕的冷漠女子,三人實力都是很強大,散發出來的氣息連空間都要扭曲。
中年人看着三道人影,躬身說道“夜家夜涵鋒見過三位前輩,還請三位前輩暫時離開炎武城,等我炎武城重建後,必將邀請衆位前輩好好以禮相待。”
那名老者聽到中年人的話,不屑的道“夜涵鋒,好大的口氣,你這是想說要我們不離開,你就要以武相見咯?就算之前你的哥哥夜涵天也不敢如此說,你倒是有些膽氣啊。”
叫做夜涵鋒的中年人眼中閃過一道寒芒,看向了那老者,知道這是魔天帝朝的一名老祖,叫做李應,實力已是武帝境,那另外的中年人是紫月皇朝的老祖章顯陽,實力一樣是武帝,而最後的那位美豔女子,叫做姬,來自混亂域,實力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也是武帝境。
“晚輩不敢,晚輩現在需要處理家事,還望各位前輩看在我夜家衆多老祖的面子上,允許晚輩處理帝朝事宜。”夜涵鋒恭敬的說道,臉色卻是沒有半分的恭敬。
“你可知那強者爲何而來?”一道清秀的聲音響起,很是動聽,正是那叫做姬的女子,臉色冰寒無比,讓人不敢有半分的褻瀆。
夜涵鋒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姬的身上,聲音低沉的說道“晚輩不知,還請姬前輩見諒。”
“哼,還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那中年人章顯陽陰陽怪氣的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異樣。
“呵呵,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你章老狗見不得?別在這裡唧唧歪歪的,看你這面孔,就不免感到噁心。”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毫不客氣的反嘰道,只見一名老者在章顯陽冒火的目光中虛空走來,一身的棕色長袍,頗有仙風道骨的樣子。
夜涵鋒對着那老者說道“見過劉前輩。”
“涵鋒皇子,您別客氣,先處理這裡的事吧,有什麼事,老夫都會助你一臂之力的。”劉承臉色平靜的掃了一眼章顯陽,對着姬拱了拱手後,語氣溫和的對夜涵鋒說道。
所有人都是沒有在說話,各自在立在那,而就在現場沉靜片刻後,一道聲音響起,這聲音很是蒼老,卻很是平靜“還請各位朋友給老夫個面子,不要干擾涵鋒皇子處理帝朝事宜。”
所有人面面相視,不知道這聲音是誰的,但是這人的實力一定很強,李應對着虛空拱手道“不知是哪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