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薰覺得自己的胸口隱隱有些痛。
真奇怪,她明明是一名守約人,爲什麼心會痛?
是錯覺吧。
可是這個痛感又那麼明顯,她忽略不掉。
慕一薰聽見自己的聲音冰冷而又冷靜地說:“少主,您跟熙已經訂婚三年多了,也是時候跟熙結婚了。”
“跟熙結婚,跟熙結婚啊!”
真藤宵慢慢地把慕一薰最後一句話重複了兩遍,湛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但是我怎麼能跟她結婚?”
他這話,像是在問慕一薰,但更多的是在問他自己。
因爲他在問完這句話,直接把手裡的酒吧狠狠往面前一砸。
高腳玻璃杯,磕在茶几上一角,頓時嘩啦啦碎了,四分五裂。
酒紅色的酒液灑了一地。
真藤宵的大手是握着酒杯的,不少碎片割破了他的掌心。
慕一薰見狀,清秀眉心一凜:“少主,您沒事吧。”
她問,也沒等真藤宵回答,就去找醫藥箱。
很快,在房間一個櫃子顯眼的地方看到備着的醫藥箱。
慕一薰提着醫藥箱來到沙發邊,她慢慢蹲下來,半跪在真藤宵面前,說:“少主,我給你包一下傷口。”
真藤宵目光冷冷地看着琥珀色的酒液,手上痛感恍若未察。
慕一薰也沒等他說話了,她打開醫藥箱,拿出酒精,打開。
然後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托起真藤宵的手。
真藤宵剛纔是直接用手握着酒杯砸在大理石材質的桌面上,手上被玻璃杯碎片割破,紅色的酒液和鮮血混合在一起,還有一塊不小的玻璃渣紮在掌心裡。
慕一薰作爲守約人,對各種傷口見得多了。
老實說,這種傷口根本就不算傷口。
但是看到少主的掌心受傷,她心裡一處還是有異常的感覺。
好像,還是心臟疼痛的感覺。
可是這種疼痛分明又和剛纔聽到少主說要娶熙的那種疼痛不同。
慕一薰分不出這兩種不同有什麼差別。
她目光沒有感情地盯着真藤宵的掌心,從醫藥箱裡拿出鑷子,對真藤宵說:“少主,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
真藤宵仍是沒有回答,男人只是調整了一下坐姿,雙腿交疊慵懶靠在沙發上,這意思,就是隨她。
慕一薰斂了斂眸。
她拿着鑷子,小心翼翼地把真藤宵掌心的碎玻璃夾出來,又從酒精清洗傷口,最後包上一層紗布。
慕一薰給真藤宵包紮好。
她把東西都放回醫藥箱裡,慢慢站起身,淡聲說:“少主,好了。”
真藤宵靠在沙發上,微擡下巴。
他盯着慕一薰,忽然道:“薰,我問你一個問題。”
慕一薰本來要把醫藥箱拿去放回原處,聞言,她停下腳步:“少主,您問。”
真藤宵一隻長臂擱在沙發上,說:“如果有一件事,你知道是錯的,絕對不能做的事情,但是還是想做,你會做嗎?”
“少主。”
慕一薰反問:“已經知道是錯的事情,爲什麼還要做?”
真藤宵似乎沒有想到慕一薰會反問,他怔了一下,然後邪氣地笑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說:“因爲做了會痛苦一輩子,但是不做,會後悔一輩子。”
頓了頓,真藤宵沒等慕一薰回答,他又收回目光,兀自嘆息道:“我跟你說這個做什麼呢?你懂什麼感情呢。行了,薰,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這裡也不用收拾了,明天再收拾。”
他說完,隨意地揮了揮手。
你懂什麼感情呢?
真藤宵這句話,不輕不重敲擊在慕一薰的心扉上。
她懂什麼感情呢?
她是……懂的吧。
只不過少主以爲她不懂而已。
慕一薰的脣有些發抖,她輕輕抿了一下脣,淡聲道:“是,少主。您晚安。”
她去把醫藥箱放回原處,轉身往總統套房門口走去。
臨走到套房門口。
慕一薰開了房間的門,她要出去,卻又停住。
轉身,慕一薰清亮視線一瞬不瞬的看着真藤宵坐在沙發上的勁瘦慵懶背影。
這個男人,是她的信仰!
.
“笨蛋官熙,起牀了!起牀了!”
官熙睡得迷迷糊糊,
蕭九閻那個變態老男人又要幹嘛啦?
吻了她還不夠,現在忽然大手掐着腰又是怎麼回事?
“蕭九閻,你……你要幹嘛?”
官熙看着高貴冷豔男人忽然在她面前放大的俊臉,只覺得自己心臟跳得非常的快。
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放開我。”
男人好像坐在輪椅上,他手臂那麼結實有力,抱着她纖細的腰肢,掌控節奏,讓她慢慢坐下去:“太太,乖,自己動……”
“太太,喜歡嗎?”
“太太,舒服嗎?”
官熙整個人趴在蕭九閻的胸口上,她能感受到男人胸口無比堅硬結實的肌肉,和在她體內的炙熱……
“笨!蛋!官!熙!再睡就成豬了,起牀了!”
這時旁邊有一道稚嫩高冷魔音穿耳,在她旁邊聒噪地響起來。
“別吵,困,我還要睡!”
官熙小白手一揮,拉過被子,往自己頭上蒙着。
吵什麼吵啊!
小聖代打算叫官熙起牀,一如既往,很難把她叫起來。
他小小圓臉皺的跟包子一樣,兩隻小小胖手去拉官熙的被子:“起牀了!,笨蛋官熙!”
官熙被子要被拉走,下意識地也去拉。
她到底還在睡夢中,迷糊着動作比較慢,沒扯過小聖代,蓋在身上一牀被子都沒了。
身上重量沒了,官熙終於有點清醒了。
小聖代拔高音量,冷冷的:“笨蛋官熙!”
官熙這下猛地張開眼睛。
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所以,蕭九閻那個變態老男人呢?
剛纔他大手箍着她的腰,在對她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笨蛋官熙,你醒了就快點起來。”小聖代稚嫩童音冷冰冰響起,“愛睡懶覺的豬。”
官熙側首,入目是她家小祖宗超級無敵可愛萌的一張小臉蛋。
正帶着幾分嫌棄和恨鐵不成鋼瞧着她。
所以……
她……她剛纔是在做夢?
官熙這會兒小腦袋遲鈍,緩了好一會兒,她驚悚,後知後覺意識到……
她、她、她昨天晚上居然做了個帶黃色的夢,還特喵的居然是跟蕭九閻那個變態老男人的。
她怎麼會做那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