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藤宵的手生得好看,骨節根根分明,和九爺一向冰冷的觸感不同,真藤宵的手指帶着點溫度。
官熙蹙着眉梢,小白手擡起強硬把真藤宵摸着她臉頰的手掰開。
真藤宵似乎也不執着,手順着官熙的力道就放下。
官熙清麗眉梢蹙着:“什麼忘不忘的,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她一再否認,態度堅決,沒見過就是沒見過。
真藤宵笑起來,皺起帶着幾分邪氣的眉峰,摟着官熙腰的手鬆了鬆。
官熙以爲他要鬆開自己,剛要動,真藤宵的手卻又一緊,整個人就把官熙往他面前帶。
這下,她整個人幾乎都貼在真藤宵的身上。
“熙。”
真藤宵幾乎要把官熙整個人都揉進他高大挺拔的身軀裡。
官熙整個人緊繃起來。
就聽到真藤宵在她耳邊不急不緩慢慢道:“你忘了我,沒有關係,我們慢慢來,但是你心裡有九爺,這點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
真藤宵這話讓官熙本能覺得不好,她問:“你想做什麼?”
這時,房間裡忽然瀰漫着一股很濃烈的香味。
這股香味在官熙進來時就有,但是很淡,官熙以爲是房間薰香,但是此時此刻這麼濃的香味,顯然不是。
這香味甜的膩人。
官熙微微瞪大眼睛,呼吸進了這濃烈的香味,她的頭開始疼了起來。
疼痛中,有道邪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來。
“熙,殺了蕭九爺!”
“殺了蕭九爺,這次,不許失敗。”
殺了九爺?
誰……要殺了九爺?
不可以,不可以殺九爺……
腦袋的疼痛沒有讓官熙保持清醒,反而這道命令似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越來越清晰。
她喃喃出聲,彷彿被催眠了一般:“殺了,九爺!?”
“對,殺了蕭九爺。”真藤宵眼底帶着笑,他看着官熙的雙眸漸漸失了焦距,溫和道:“熙,殺了九爺!”
官熙腦海裡最初只有一個聲音,殺了九爺!
但這時,忽的又有另一道聲音突兀出現:不可以殺九爺,保護九爺!
“殺了九……不可以,殺九爺!”
官熙眼睛有一瞬間恢復焦距,“保護,九爺!”
剎那間,她似乎想起了點什麼……
上次在洗手間她見過真藤宵,但是見過之後呢?
她那天和九爺去約會,見過之後到她回去找九爺,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官熙想了什麼。
她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次在洗手間和真藤宵的相遇,最後是怎麼結束!
頭越來越痛,越來越痛,痛得好像就要爆炸一般。
官熙眼底劃過一抹厲色,她張開嘴,狠狠地往自己的下脣咬去,劇烈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一點。
“真藤宵。”官熙蹙眉,她知道這濃香有問題,想也不想小白手緊握成拳就往真藤宵的腹部襲去。
本該是極重的一拳,結果官熙打出去,卻是軟綿綿,被真藤宵接住。
真藤宵順勢握住了官熙的手,他見官熙原本已經接受他的暗示,卻又忽然說要保護九爺,冷峻的皺起了眉峰。
他慵懶語氣微微帶了幾分詫異:“熙,你沒有接受命令?”
官熙咬着牙看着真藤宵,腦袋還是劇烈的疼,她忍着,都忍着冷聲質問:“你……真藤宵,你做了什麼?”
這種強制性恢復意識的手段,卻讓她有些站立不穩。
“是了,上次給你下了命令,九爺至今還活着,就證明這個手段對你沒有用。”真藤宵像是想通了,菲薄脣角勾起笑。
他欣賞地看着官熙,語帶讚美道:“熙,你不愧是我真家最強守約人。”
這一句話,無異於落雷一般在官熙耳邊炸響。
官熙烏黑大眼死死盯着真藤宵,一字一句地問:“真藤宵,你說什麼?”
真藤宵盯着她錯愕表情,那麼驚詫的樣子,果然他就想看到這麼鮮活的她。
真藤宵開了腔,這時他的心情意外的愉悅:“我說,熙,你是我這家的守約人。”
“不可能!”官熙想也不想地就否認,“我不可能是你們真家守約人,我是官熙,除了前面兩次,我根本就不認識,我怎麼可能是真家守約人?”
她話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什麼。
微微扭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官逸寒。
官逸寒,是真家的人!
那她……呢?
官熙的一顆心剎那間就提了起來。
官逸寒接觸到官熙視線,他微微斂眸,視線沒有和官熙對視。
真藤宵順着官熙的視線也看了官逸寒一眼,他的眼神漸漸帶了點笑意:“信了?”
官熙收回視線,真藤宵就在她面前,她搖頭:“我不是你真家的人。”
“熙,你現在否認,沒有關係。”真藤宵在笑,周身卻是凌厲氣勢和濃烈佔有慾,“等你殺了蕭九閻,回到我身邊就好。”
頓了頓,真藤宵說:“官逸寒,東西給我。”
真藤宵沒有說什麼東西,官逸寒卻是知道他要什麼。
他走到剛纔放紅酒的櫃子旁,那裡有個保鮮小冰箱。
官逸寒打開了小冰箱,從裡面拿出一個針管,裡面裝了淡藍色液體。
官逸寒拿着淡藍色針管走到真藤宵面前,恭敬姿態遞到真藤宵面前:“少主。”
官熙看着那針管,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那是什麼?”
不管是本能和直覺都告訴它,那針管裡的東西很危險。
真藤宵修長手指把玩針管,似笑非笑道:“熙,這是真家,控制守約人的一種手段,這藥劑,只對守約人有效,你認爲你不是守約人,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這樣吧,你把這個注射了,我就讓你走。”
反之,如果她是真家守約人,那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好說了。
“做夢!”
官熙這個時候微微躬起背脊,她想要站直,想要防備眼前的危險男人,可是身體這會兒卻搖搖晃晃,站都有些站不穩。
真藤宵湛藍色眼眸微眯,笑道:“熙,你怕什麼,你不是認爲你不是我真家守約人?”
房間的香味還在,官熙竭力屏住呼吸,但到底還是又吸了些進去。
她雙眸銳利如刃,冷冰冰的看着真藤宵,強撐道:“就算我不是真家守約人,我又爲什麼要聽你的話注射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