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胚!楚非緋舉着手指,憤憤地起身。杜子淇這廝還真沒有口下留情,指腹上已經凝聚起血珠來。
黑袍人這時上前道:“我帶你上去,符文的寫法不能錯。”
杜子淇雖不樂意,但無奈他不知如何寫那符文,只好背起手,沉着臉,站在一旁看着。
黑袍人自然地一手攬住了楚非緋的細腰,輕鬆地帶着她一躍而起,另一隻手握着她的手指在那龍鱗上畫下了一筆。待下落後,又再次躍起,寫下第二筆。如此幾個縱躍,那符文終於完成,楚非緋歪着頭打量,覺得當初刻符文的那人的筆力,比起她的狗爬毛筆字,其實也強不到哪去。
黑袍人落地後就放開了楚非緋,退了開去,從始至終,都顯得坦蕩自然。倒是楚非緋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着黑袍人遲疑地蹙起了眉頭。
杜子淇上前將她拉了過來,低聲道:“怎麼了?”
“有點奇怪,味道不見了。”楚非緋喃喃地道。
“什麼?”杜子淇沒聽明白。
楚非緋微微搖頭:“沒什麼,也許是我的錯覺。”
這時,路明突然叫起來:“看,出口。”
原來就在楚非緋與杜子淇說話之際,一間石室的側壁已經無聲地打開,露出後面一條幽長的通道來。
黑袍人看了楚非緋一眼,率先走進了通道。杜子淇拉着楚非緋連忙跟上。
這條甬道與石室相同,也是由那種會發着熒光的石塊建造的,通道內雖不明亮,但也視物無礙。
只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這通道並不是筆直。而似乎一直以着某種弧度,在轉着圈子。如果讓楚非緋形容,這通道就像是一圈圈盤起來的蚊香,楚非緋忍不住猜測,這一圈圈的通道走下去,那通道的盡頭,究竟是什麼?會是杜子淇口中的好東西嗎?又或者是什麼可怕的入口?
前面的黑袍人越走越快。由於甬道的弧度。他的身影也時隱時現,杜子淇不得不拉着楚非緋快步地跟上。
楚非緋有些氣喘:“還......還要走多久,我快走不動了。”
前面的黑袍人的身影已經被石壁的弧度擋住。只看到石壁上的黑影一閃而過。
杜子淇低頭看了眼喘息的小丫頭,停了下來:“那咱們就歇歇吧。”
楚非緋抓緊時間手撐着膝蓋緩了兩口氣,便又直起腰來:“不......不能停,那傢伙......分明是想甩開咱們。”
杜子淇見小丫頭喘得話都說不勻了。有些心疼地皺皺眉,一邊用手輕拍着小丫頭的後背一邊道:“隨便他。這裡他也不見得比我們多知道多少。”
楚非緋想了想,也是,如果這個黑袍人所說屬實,這地方對於他來說也是一處完全陌生的所在。倒是不用太擔心被他算計。更何況,她的血還是打開符文的關鍵,前面說不定還有要用到她的地方呢。
想到這裡。楚非緋便索性坐到了地上:“那讓我歇會,我......我快累死了。”
杜子淇皺皺眉。隨着小丫頭坐到了地上,手指搭上她的脈搏。
楚非緋好笑地看了一眼,這傢伙扮御醫還挺入戲的,大家相處了這麼久,誰還相信他真是個御醫啊。現在想想當初她也是夠蠢的,這種人和張守逸天天廝混在一起,又怎麼會是普通的御醫。
杜子淇的眉頭漸漸擰起,小丫頭的脈搏很快,即便考慮到劇烈運動的因素,也仍然是太快了些。
“你還有哪裡不舒服?”杜子淇憂心地打量着楚非緋,這旋轉的甬道固然是長了點,但也不應該讓她累成這樣。可惜他雖然扮御醫扮了這麼久,但也就是和張守逸這個冒牌貨在一起。御醫的真本事他連見識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學了。如今雖然覺得小丫頭的狀態不太對,但除了數脈搏,他也沒什麼其他更好的手段,能確認小丫頭的身體狀況。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楚非緋歇了一會,覺得好一點了,便站了起來,看到杜子淇的臉上仍然有着擔憂,便笑道:“也許只是餓了,異境中的果子雖然有奇效,但是到底不是食物吧。唉,其實這種不用吃東西的日子,也沒什麼好,還是懷念那種餓得可以吃下一隻烤全羊的日子啊。”
杜子淇不禁微微一笑,捏了下小丫頭的鼻頭:“眼大肚子小,等出去後,哪怕你想吃飛龍都行,只要你吃得下。”
飛龍?這傢伙說話總是奇奇怪怪的,楚非緋神經粗大地忽略了杜子淇的話,不過說到吃的,她倒是想起了那個總嚷嚷餓的路明。
“咦,咱們歇了這麼久,路明怎麼還沒跟上?該不會是餓昏了吧?”楚非緋半開玩笑地回頭。
杜子淇淡淡地嗯了一聲:“不用管他,我們繼續走吧。”
不用管?楚非緋詫異地睜大眼,被動地被杜子淇拉着前行,這人不是一直挺關心他這個家僕的嗎?怎麼突然又態度大變?
杜子淇不想說其實路明的腳步聲,在剛出石室不久就消失了,這長長的甬道必有古怪。不過當時他急着追上那黑袍人,並沒有回頭去檢查。他心裡一直有個隱隱的猜想,如果他的猜想屬實,那麼路明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他們走出甬道,便自然能打開機關,放出路明。
但是此刻,他並不想讓小丫頭太過擔心,便淡淡地道:“讓那傢伙歇着也好,省得聒噪。”
“可......”楚非緋還想再說,前方已經出現了黑袍人的身影,甬道在那裡被一道石門截斷。黑袍人站在石門前,望着上面的龍型石刻,凝眉沉思。
“該不會又要用我的血吧?”楚非緋喃喃地道。
黑袍人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溫聲道:“不錯,又是一道符文。”
楚非緋擡起手指,那裡的傷口,血液已經凝住,楚非緋嘆着氣,擠了擠那指尖,又擠出幾點鮮紅的血珠,嘟囔着道:“這種符文再多一點,我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