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緋盯着那石壁呆坐了半晌,開始試探地伸出手去,輕輕地點了一下面前的石壁。
石壁巋然不動。
楚非緋便用了點力,推了推,還是不動。
咦,那她剛纔是怎麼觸發機關的?楚非緋懊惱地揪了揪秀髮,她發覺她開始想念杜子淇了,那個傢伙雖然臭屁了點,愛吹牛了點,但他也確實肚裡有貨。
能做出飛行翼來的傢伙,一定能看出來這種機關是怎麼回事吧......
不過想念歸想念,此刻她還是得靠自己。
楚非緋將滿頭的亂髮攏了攏,然後像結繩結一樣的在腦後挽了一個結。還好她的頭髮現在還溼着,又不怎麼幹淨,故而那髮結,還不至於滑脫。
然後楚非緋挽了挽袖子,湊到那石壁前,開始敲敲打打。
然後也不知她敲到了哪裡,面前的這堵石壁又突然倒下,露出對面那間變動的石室來。
不過這一次不同的是,她看到一個人從那間石室上方翻轉的石壁處掉了下來,砰的一聲落在地上,還沒等那人呼痛,地上的地面突然彈起,將那人從一側露空的側面拍了出去。
......
楚非緋小嘴微張,突然發現她現在的境遇還算是好的,至少沒有受到這種變態石室的非人虐待。還有,她剛纔看到的那人,應該是路明吧?
楚非緋盯着面前的這方已經合攏了的石壁,在她剛纔似乎彷彿敲到的地方,又敲了兩下,沒有反應。難道不是因爲位置,而是因爲力度?
楚非緋這次狠狠地捶了一下石壁。果然,石壁立時翻到,對面的石室四壁開始變換,一人被拍了進來,還沒看清臉,就從地板上掉了下去。
好像是黑袍大人......
楚非緋帶着一種詭異地興奮,讓面前的石壁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終於在看清了那個身影時,大叫了一聲:“杜子淇!”
杜子淇在被石壁拍出去前回頭看了一眼,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楚非緋興奮地搓着雙手。看到她就好,看到她,以他的身手,大概能趁石壁翻轉的空隙裡。跳進來吧。
楚非緋揉了揉已經敲石壁敲痛的小手,嘿嘿地笑了兩聲。又狠狠地捶下。
這一次,石壁翻轉,一個黑影閃電般地撲了進來。
楚非緋躲閃不及,被撲個正着。悲慘地被壓在下面做了肉墊。
“起,起來......”楚非緋氣都喘不勻了:“快點,重死了......”
上方的黑袍人翻了下去。躺在一旁喘息。楚非緋翻身坐起,揉着自己被撞痛的肩骨抱怨道:“怎麼是你。”
黑袍人沒理楚非緋。只是在不停的喘氣,看樣子之前沒少受那石室的折騰。
楚非緋也不去管他,又來到那方石壁前,打算故技重施。
黑袍人這時卻道:“不想玩死我們,你就消停會吧。”
嗯?什麼意思?楚非緋舉着小拳頭回頭。
黑袍人喘了一會,像是緩過來了,站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石室頂的那條石刻的雲龍上。
楚非緋因爲黑袍人的話,沒敢再輕舉妄動,便耐着性子等着那黑袍人有什麼舉動。
只見那黑袍人突然躍起,兩隻手指在那雲龍的眼睛處狠狠一戳,咔噠一聲輕響,雲龍的眼珠,居然陷了下去,而四壁的石壁卻也在這時,同時翻倒。
楚非緋這才發現,原來不止她面前的這方石壁,翻倒的四壁外,都各有一間石室,其中兩間空着,另外兩間各有一個人。
被石室折騰得不輕的杜子淇扶着後腰站了起來,踉蹌着撲進了中央的石室。另一側路明也連滾帶爬地跌了進來,嘴裡喊着:“我的媽啊,可別再來了。”
楚非緋訕訕地笑,將敲得通紅的小手藏在身後。
“這是什麼鬼地方?咦,怎麼好像你一點事也沒有?難道只有你這間石室是正常的?”路明見其他幾人都有些鼻青臉腫,黑袍人雖然看不見臉孔,但是站立的姿勢,顯然也是骨頭疼。
只有楚非緋看上去精神爍爍,而且神情輕鬆。
楚非緋睜着水蒙大眼,無辜地搖頭:“不知道啊。”
路明還想說話,倒是一旁的杜子淇打斷了他:“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想想怎麼出去吧?還有你,你是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路明皺着眉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就坐在水邊,想看看潭水裡到底有沒有魚,然後,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到了這石室裡了。開頭還好,後來這石室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發了瘋,我估計我現在這張臉,已經腫得我媽都不認識了。”
杜子淇半躺在地上喘氣,此時支起身看了眼路明,嘲弄地道:“反正你媽本來就不認識你。”
楚非緋很秀氣地笑。
和杜子淇與路明劫後餘生般地開玩笑不同,黑袍人沉默地打量着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楚非緋身上。
楚非緋覺得那目光很有些探究的意味,便往杜子淇那裡又挪了挪。
杜子淇揉着脖子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楚非緋:“你沒事吧。”
“沒。”楚非緋露齒一笑,然後伸出小手幫着杜子淇捶了捶肩膀:“還有哪裡痛,我幫你捶捶。”
杜子淇有些受寵若驚:“非緋,你還好吧?”這丫頭沒撞壞腦子吧?
楚非緋態度很好地微笑着搖頭,殷勤地繼續捶肩。她這不是有些內疚嗎?也就這一次,過期作廢啊。
黑袍人低低地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楚非緋的錯覺,她怎麼覺得那黑袍人的聲音變了,似乎沒那麼難聽了,反而有了一種溫潤的味道。
“喂,巫族的,這是你的地盤,怎麼出去,你總知道吧?”杜子淇拉着楚非緋站了起來,似乎對黑袍人打量楚非緋的目光很不滿。
黑袍人看了眼杜子淇,又看了看杜子淇拉着楚非緋的手,開口道:“這事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身邊這個丫頭。”
“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楚非緋莫名其妙地道:“我在中間這間石室裡,應該是碰巧吧?”
黑袍人低低地嘆了一聲:“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你的來歷,我還真會以爲,你纔是真正的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