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什麼了我。”楚非緋不滿地道:“這幾千年的河道,裡面的淤泥不知有多肥沃,趁此機會將河道的淤泥挖出來造田,那簡直是戈壁灘也能變成綠洲。”
陸坤傻了眼:“這就是你剛纔想的主意?”
“啊,怎麼這主意不好嗎?而且,既然淇水已經改道,我們何不借此機會,將失去的損失補回來?”楚非緋興奮地道:“這樣大面積的良田造出來,那昔日洪水氾濫之地,變成魚米之鄉,也只是時間問題啊。”
牆壁那裡已經打開了密室的崔澹雅,輕咳一聲,整了整衣襟,順手從密室露出來的書架上取了一個卷宗下來。然後若無其事地合上密室,走了過來。
楚非緋看向崔澹雅:“先生剛纔就找這個?”
“嗯。”崔澹雅淡淡地哼了一聲:“這是晉州下屬三郡十四縣的地方誌,你拿去看看吧,沒事就多加研讀,對你到時擬定治水方略,定會大有幫助。”
“哈?真要我去?”楚非緋睜大眼睛:“我只出主意不行嗎?”
崔澹雅也蹙起眉沉吟:“水務司現在已經全體下獄,工部尚書趙德勝到底根基尚淺,也搬不動什麼救兵。朝中那些大臣們,遇到事也只會躲着走,這事本就是工部的責任,也推不到別人身上去,況且要是讓那些老學究們主持水患,小姐你的想法就不一定能得到徹底的執行了。”
楚非緋點點頭:“這倒是,那些人一定會引經據典地說我胡說,之乎者也的一大堆,聽都聽不懂。要和他們辯論,我可沒這本事。”
崔澹雅捶了捶心口。他的一世英名啊,怎麼就收了這麼個冥頑不靈的弟子......滿屋子的經書到現在一本都沒背完不說,而且還一背書,就睡覺,簡直......
陸坤在一旁抿着脣笑,其實小主子不是愚鈍,相反的。小主子聰明得很。而且還有一個奇特的本事,就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就是說。只要小主子願意看,那書她讀得奇快,而且還全都能記住。當初在信明身所培訓的時候,也就那麼幾天功夫。她就將身所圖書館裡的書,看個七七八八了。
小主子之所以對崔澹雅教的東西這麼遲鈍。其實主要一個原因還是字認不全......大概心理上又有些排斥,覺得這些字又麻煩,又浪費功夫,所以一到學寫字的時候。就拉七扯八的找理由,不是藉機開溜就是找藉口遁逃。崔澹雅爲了這個也是沒少愁得掉頭髮。
不過,就算咱們小主子認不得多少字。讀不了幾本書,做不得詩。吟不了月,但那還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不是,你看這滿朝文武都沒想到的主意,咱們小主子隨便一想,就想到了。
崔澹雅在瞪了楚非緋半晌後,順便給滿臉微笑的陸坤一個白眼球,順了順氣,才道:“其實這朝中還有一個人合適,大概也會願意配合小主子,就是六王爺,但是這件事,卻是不能給他的。”
楚非緋似懂非懂地點頭:“是啊,六王爺身體不好,自然不能舟車勞頓。”
崔澹雅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身體不好?騙鬼呢,也就騙騙你這個......
崔澹雅忍了忍,最後還是瞪了陸坤一眼,小主子這麼蠢,都是這個傢伙保護太過的原因,看來以後得找個機會將這個傢伙調離了才行,不然小主子永遠這麼蠢下去,可真要愁死他了。
陸坤看着楚非緋也有些無語,你說你怎麼能這麼好騙呢......主子和先帝當初兩個人,都是人中龍鳳,怎麼就生出你......
崔澹雅決定點醒小主子:“這件事,就算六王爺的身體可以,他也願意去,皇帝也不會給他這個撈民心的機會的。”
楚非緋恍然地點頭,對了,六王爺好像曾經說過,皇帝對他猜忌的事。這次治水的事,要是做好了,可是天大的功勞,皇帝自然不願意讓六王爺搶了風頭。
楚非緋皺起眉道:“先生說的有理,如果六王爺不行,那夏相國呢?夏相國看上去也是個明事理的,大概會聽從建議的吧。”
崔澹雅嗤地一笑:“那個老狐狸,這種擔風險的事,他怎麼會做,而且工部本來就不是他的人,他大概巴不得這次工部徹底倒臺,然後換上他的心腹呢。”
楚非緋聽到這裡無奈地道:“難道真的只有我去嗎?可我不會游泳啊。”
崔澹雅有些哭笑不得:“叫你去治水,又不是叫你去戲水,要會游泳做什麼?”
楚非緋還有些猶豫,崔澹雅又道:“這件事其實已經由不得你推辭了,那禁軍統領吳義,手裡掌握着證據,能證明惠嬪當初在花神會的緋然居里有過不測,也能證明後來是有人冒充了惠嬪,瞞天過海進了皇宮。雖然皇帝爲了國庫,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但是如果一旦埋下心結,以後你行事就沒那麼方便了。”
楚非緋臉色微變:“惠嬪的事,後來查清楚了嗎?”
崔澹雅和陸坤對視一眼,淡淡地道:“差不多吧,這件事小姐就別管了,總之惠嬪的事已經了結了,吳義那裡,小姐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個人性情固執,又認死理,只要小姐目前對皇帝有用,他就不會真的對小姐不利。所以,小姐不用將他放在心上,萬一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倒是個可以求救的可靠之人。”
楚非緋苦笑一下,就因爲她對皇帝有用嗎?那日在花神會上,那吳義就很明顯地站在她這一邊,卻原來是因爲她是對皇帝有用之人。
崔澹雅看上去並沒有將吳義放在心上:“不過,既然決定去了,這一次的隨行的人選便要慎重。”崔澹雅說着,就回到案前,打開一張紙,開始寫寫畫畫。
陸坤也走了過去,站在一旁,和崔澹雅小聲斟酌着名單。
楚非緋有些傻眼,就這麼決定了?她這個當事人明明還沒點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