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銀子,你可真敢開口!
文衫公子默默地接過四喜遞過來的巾帕,拭去衣襟上的茶水。
提到銀子,院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僵硬,其實楚非緋也就是隨口一說,她哪知道,眼前這位目前最大的心病就是銀子了。
四喜有些埋怨地看了楚非緋一眼,楚非緋無辜地眨着眼,她也沒說錯啊,這壺茶可是上好的大紅袍,要不是夏少元送了點珍藏給她,外面有錢都買不到。
文衫公子有些頭疼的地揉了揉額角,銀子又是銀子,河道那邊的銀子還沒填上,這邊又鬧了匪患,河道還可以緩一緩,匪患卻是不能不平的,這行軍糧草,軍餉哪一樣沒個幾十萬兩能拿下來?可是國庫現在......真是捉襟見肘啊,眼看太后的壽誕就要到了,花錢的地方還在後面......
文衫公子想到這裡,不由得煩心地嘆了口氣。
四喜瞪了楚非緋一眼,他本來帶主子是到這丫頭這裡解悶的,怎麼弄得好像越來越愁了?
楚非緋看四喜眼睛抽筋似的,使着眼色,恍然明悟:“公子可是有什麼難解之事?”
文衫公子淡淡地遠目:“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捌九,罷了。”
什麼十之捌九,楚非緋皺皺眉,當皇帝當得這樣滿面愁容也是夠窩囊的,於是道:“公子手下就沒有能人爲公子分憂嗎?什麼事再難,大家商量着來,總能找出辦法的。”
“分憂?”文衫公子輕笑了一聲,秀水秋潭般的眸子,更是染上了一層陰霾:“那幫子人嘴上一套。做的又是一套,避重就輕,禍水東引,明哲保身,一個個倒是用的純熟,指望他們......”文衫公子說到這裡冷笑了兩聲,沒有再說下去。
文衫公子本就長得俊雅。此時又添了一番陰鬱的愁緒。秀水秋潭般的眸子像是烏雲下的深潭,深不可測。但是楚非緋並未覺得害怕,反倒覺得有幾分同情。
“公子可願說說是何難事?有些事說出來也許能明晰思路。”楚非緋沒覺得自己能幫上什麼忙。但是有時候把難題說出來,確實比悶在心裡想更有幫助。
文衫公子看了眼楚非緋清澈的大眼,只覺得那眼睛彷彿一泓清泉,一眼就望到底去。文衫公子有些恍惚,好似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幹淨的眼睛了。望着這雙清澈見底的眼。突然似乎就有了傾訴的念頭。
文衫公子轉開目光,望着遠處的秋景沉默不語。他身份所限,這麼多年了,也習慣了。傾訴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楚非緋耐心地等着。
四喜眼睛轉了轉,忽然有了主意:“主子。這非緋姑娘不是價值萬兩黃金嗎?何不?”
文衫公子目光微動。
楚非緋心中警鈴大作,噌地一下跳了起來:“你們想幹什麼?”
四喜痞痞地一笑:“非緋姑娘。如今咱們公子可是付了訂金的,非緋姑娘你也算是咱們公子的人了,這爲主分憂,不是應該的嗎?”
楚非緋瞪起眼:“只是訂金而已,要是尾款不及時付清,這交易要作廢的。”
四喜不甘示弱:“訂金?那咱們的訂金你還的回來嗎?”
楚非緋語噎,低頭四處找那肥貓,也不知這肥貓是不是有先見之明,居然提前躲得不見人影。
花叢中,肥碩的黑貓懶洋洋地舔着爪子,露出一個輕蔑的嗤笑,吃進去的吐出來,可能嗎?
“你想怎麼樣?”楚非緋警惕地道。
四喜沉下臉:“做奴才的爲主子分憂,不是份內的事嗎?非緋姑娘說呢?”
楚非緋有很不好的預感,她看向文衫公子,文衫公子淡淡地嘆了口氣:“本公子其實現在也很缺錢。”
楚非緋瞪着文衫公子,這好歹大小也是個皇帝,天下誰都可以說自己缺錢,但你皇帝好意思說自己缺錢嗎?
可是這文衫公子就是面色淡淡地說了,而且說得很是語氣平常,彷彿他一個坐擁天下的人,缺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楚非緋忍不住道:“你們該不會是想將我賣了吧?”
文衫公子淡淡地不答話。
四喜獰笑了一聲:“有何不可,萬兩黃金雖然不多,但也能頂個急用。”
楚非緋柳眉倒豎,瞪着四喜,下一刻卻又變了臉,款款地坐下,對着文衫公子笑眯眯地道:“不就是缺錢嘛,算個什麼事,公子,我有辦法。”
“講。”文衫公子看也不看楚非緋,淡淡地道。
楚非緋心裡氣得咬牙,臉上卻帶着笑:“公子找藉口給哪個寵妃辦個壽宴,或辦個滿月酒什麼的,以公子的身份還怕不會收禮收到手軟嗎?”她這是受了相爺收禮的啓發,也算是活學活用。
文衫公子淡淡一笑:“本公子還未有子嗣,這滿月酒是辦不了的,至於寵妃......一時倒也難找出這樣的人來......”
楚非緋驚詫地睜大了眼,沒有子嗣好說,這皇帝畢竟看上去很年輕,沒有寵妃?不是都說做皇帝的都是後宮佳麗三千嗎?
此時,這文衫公子的身份算是說開了,四喜便不再忌諱地道:“咱們宮裡,正宮,四妃的位子都空着呢,太后娘娘就是想趁着這次選秀,替皇上將後宮充實了,至於其他那些嬪妃,以她們的品級,是不值得百官朝賀的。”
“那就趕緊封一個嘛,你是皇帝,你說了算。”楚非緋攛掇道。
文衫公子淡淡地一掃楚非緋:“這四妃是主位,非品性家世皆重者不能封賞,你以爲是民間嫁娶那麼簡單?”
楚非緋也是小說看多了,覺得皇帝在後宮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想到似乎還有很多顧忌。
四喜這時道:“非緋姑娘,這就是你的辦法?要是沒有其他法子,說不得咱們主子就只能忍痛割愛,將非緋姑娘......”
“等等!”楚非緋一擡手阻住了四喜的話,順便給了他一個白眼。
“公子到底缺多少錢?”楚非緋認真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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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庫每年虧空五百萬石糧食,每年河道維護治理大大小小撥銀需百萬兩,各州匪患不斷,軍需各種開支又是近百萬兩,還有這朝廷的各種開支,一年也要幾十萬兩,萬一要趕上災年,調撥糧食,撥銀賑災,又是要幾十萬兩......”文衫公子倒是不怕家醜,娓娓道來。
楚非緋聽得臉色難看,半晌後才道:“你不是還有稅收嗎?我聽說你的稅收最重了。”楚非緋想要開店,自然是研究過天佑王朝的稅制的,天佑王朝對農業收稅還算合理,但是商業的稅收十分嚴苛,算下來,一家酒樓的利潤,百分之七十都要交給官家,這也是天佑王朝商鋪不怎麼發達,商品交易大部分時候還要依賴集市的主要原因。
ps:說好不熬夜的,結果今天又只睡了三個小時,幹什麼呢?修文!爲什麼要修文,因爲風向又變了,“脖子以下”什麼的早過時了。估計下一步就是男女授受不親了。沒看到我又少了本書嗎?vip章節修改起來很麻煩,字數只能增加不能減少,還有一章我到現在都改不過來,大家也不用回頭看了,修過的肯定不如第一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