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身負重傷
李澈感慨, 自己是大男人，捱揍還算事小。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還不至於說老, 但是也實屬是不再年輕。加之畢竟是個女人, 隨便捱上一棍大概就要了半條命了。
也就是在這個空檔, 李澈發現了不對。那些攻擊並非漫無目的, 也不是針對着自己跟左司寧而來, 身上的那些浮傷大部分都是在他護着女人時而挨的。
所以……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怎麼會惹上這羣古惑仔！？
眼尖的發現墓園的入口處有間儲藏室，李澈拉着女人的胳膊就拼命的往門口跑。“你快跑，然後躲到那裡面。”
“可是, 小司！？”女人猶猶豫豫的朝着左司寧的方向看。
“你先進去！”左司寧沒時間跟女人磨嘰，一把掄起園子裡的鐵杴, 轉身擋住那羣流氓。只是, 跑來的人卻越來越多。
“靠！跑啊, 你他媽的怎麼不跑了？”
吐了口唾沫，追上來的幾個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少年樣, 一路又追又打地，模樣也變得和李澈、左司寧差不多狼狽，滿頭汗漬外加一身泥粉草屑。
“不管是誰叫你們這麼做，我可以給你們雙倍的酬勞，甚至更多。支票本就在我車上, 不劃線等同現金, 不用擔心事後有人追究。”冷靜下來的片刻, 李澈想了個自認爲絕妙的辦法。
“靠！老子最他媽恨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有錢神氣個屁, 我們可是有職業操守的！”站在最前面的大塊頭一臉不屑的最先開口。
“噗……”
看着面前幾個餓虎撲羊般準備揮着刀砍殺過來的人，李澈實在佩服自己這時候還能笑出來……這天底下反常的事還真不少, 還‘職業操守’！自己是不是要爲他們‘愛崗敬業’的認真態度鼓鼓掌啊！
站在正中間看着像是頭領的男人，抹了把額頭的汗，對着同樣狼狽的李澈、左司寧吆喝道，“看你們兩個都是細皮嫩肉的，沒必要爲了那種女人把命搭上。把那個女人交給我們，你們兩個再跪下給我磕個頭，陪個不是，我就放了你們。”
像是沒聽到般，左司寧掄起鐵杴就向剛剛說話的人衝了過去。而李澈則背對着左司寧，兩眼緊盯着自己對面拿棒球棍的兩個人。
“阿志，繞過去，那女人就在門後面！”拿着西瓜刀的少年笑的如豺狼般猙獰，手上西瓜刀更是東揮西舞耍得威風凜凜。
狼狽的躲着長刀發狂似的攻擊，左司寧被逼着往另頭偏去，空不出手也分不了神去攔那個叫阿志的，看看身後的李澈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眼看人已經繞過身側往後跑去，急得他什麼也沒再多想，轉身拔腿就衝了過去。
背對着他只顧着向樹跑的男人顯然沒科到左司寧豁出去的魯莽行爲，舉起的棍棒還沒朝保安室的玻璃門落下，就被掄過來的鐵杴從後擊個正着，完全毫無防備，一個踉蹌後，就倒地不起了。
“阿志！靠，你他媽的動我兄弟！”一聲粗罵，急追而至的男人揮着刀就往還來不及轉回頭的左司寧身上招呼，只是手才舉起就被人從背後一棍子撂倒了。
“姓左的，你欠我一條命！”
伴着警車的鳴笛聲，李澈從倒地的男人身後直起身子。“你說警察怎麼就不能來的早點呢！你看我這一身的傷。”
聽到李澈俏皮的笑罵，左司寧霎時鬆了口氣，緊張感一除立即四肢發軟全身無力。
終於，沒事了……
聽見警車的鳴笛聲，那羣混混哪裡還顧得上捉人，個個都轉身四散逃跑去了。
“小司……”
李澈轉身，看向正撐着門框，一副受驚過度表情的女人。驚懼過後，女人便只剩下了滿臉的擔憂。“你有沒有事啊！”
左司寧沒有理會女人的關切目光，只是盯着已經走進的幾個警察。
“你先回去吧！順便跟警察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我跟李澈都是藝人，出現在警局不好。”兩臂疊在胸前，倚着樹身低喘着，也許是方纔的驚悸未平，左司寧的臉色依舊蒼白得難看。
“這……好吧……”
知道自己已經給左司寧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了，女人雖然不捨，但是還是聽了他的話，起身走到了那幾個警察身邊，“警察先生，謝謝你們了，有事問我就可以了。”
一番交談下來，警察大致的瞭解了下情況，知道眼前的兩個年輕人的職業不方便，便留了聯繫方式之後，就攙扶着女人緩緩離去了。
“幫個忙好吧。”
直到女人的身影在視野中消失後很久，左司寧才轉向眼前的李澈，語聲卻是比片刻前孱弱了許多。“我可能……走不動了。”
隨着聲音的減弱，左司寧人也靠着樹身緩緩滑坐在地，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面無表情地斜了眼坐到地上的左司寧，李澈實在心情惡劣地不想說話。自己是抽了哪陣風，竟然會代替張小可來這裡找左司寧，本來自己最近已經夠渾身不對勁兒的了，竟然來的還是這種地方？
墓地，一個叫人無法不想起亡逝者的爛地方。煩！幾百年沒動過手，一出手居然是爲了眼前這個不順眼的小子幹架！
李澈心不甘情不願的‘挪’到左司寧身側，不屑的開口。“我說，咱倆到底誰是大少爺！你這纔剛挨幾下就動不了了？不用跟我裝柔弱，我又不是那個‘軟皮球’！”
寥寥幾句卻是字字難聽至極，李澈撇着嘴，雙手插着褲兜，一臉陰霾地用腳踢了踢左司寧的腿。踢了沒幾下，不屑的神色卻陡然一變，擡起的腳也停了下來。
“手拿開！”
蹲下身，李澈立即發現左司寧抱臂於胸的姿勢，實則是掩飾右手緊壓着的側腹，儘管不怎麼願意承認，但是他知道那手心上頭染的顏色是血。撲鼻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強自拉開那隻無力的手，李澈小心地將手下一片溼暖的毛衣翻卷上拉，白襯衫上一大片沭目的紅色立即映入眼裡，渲染之廣讓李澈不禁心驚肉顫。
“靠，你他媽的怎麼這麼笨！不會打連躲也不會嗎？”李澈氣得破口大罵，他是怎麼想也想不透這個開在要命位置上的傷口是什麼時候，怎麼弄上的。這要是讓張小可看見，會不會以爲是他保護不周，有意陷害啊！？
“我……”
脣啓又止，左司寧最後只有苦笑地微扯脣角。他知道這傷八成是轉身跑去攔人時被刀劃到的。
“我什麼我，現在是非上醫院不可了，真是對虧了你啊！Sun-6不火都對不起你，明天的頭版頭條一定又讓Sun包了。”脫下自己的襯衫用力撕扯，撕出一大塊摺好，覆壓在傷口上，剩下的則撕成帶狀長條緊緊綁在左司寧的胸腹上以減緩出血。
“唔……”
傷口的痛楚讓左司寧忍不住悶哼出聲，好不容易緩過勁後才反映出李澈之前說的那句話。“不，不能……去醫院……”
“什麼？”李澈沒聽真切。
焦急地扯着李澈的臂膀，儘管力道微弱，左司寧還是搖着頭，只因爲他現在的聲音已經基本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了。“小可……找小可……”
“你，什麼意思……”
皺着眉停下動作，李澈語意不明地低哼了聲，一臉看怪物似地瞪着眼前依着樹的男人，什麼時候了虧他還有心思想這個，真不知道該不該給個掌聲以茲讚賞。
“不去醫院……再上一回頭版……Tony非自殺……不可……”
醫院裡確實人多口雜，難保沒有有心人藉機做文章，而且他們現在也確實是多事之秋。在這風口浪尖上，與其事後想辦法，倒不如只堵一個人的嘴省事。再說，不是還有邊海樂那小子呢嘛！
“小可……”左司寧依舊不放棄的低喃。
“喂！張小可是醫生嗎！你叫她有個屁用！”李澈已經快被左司寧逼瘋了。
“就你有用！那怎麼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李澈一大跳，轉過頭去，就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滿頭大汗的張小可。“司寧！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張小可是看見了警車之後覺得不對的，匆匆的跑上來一看，果然是出事了。看着左司寧蒼白的臉色張小可被嚇得夠嗆，伸手就要去抱扶。李澈倒是快她一步的將人拉了起來，由於動作過快，害的左司寧又是一陣痛苦的□□。
“喂！你輕點，他傷得很重。”張小可此時也忘了考慮尊卑了。
“我也受傷了，你沒看見嗎？”李澈一手攬着受傷的左司寧，一手指着自己還在流血的肩頭。
“看見了，看見了，快走吧！司寧的臉色很難看，去你家吧！然後叫那個邊海樂過來，對了記得讓他把東西都帶全了。”張小可明顯應付的語氣讓李澈很受傷，但是又沒有力氣跟她吼，沒辦法，不管怎樣，自己是真的很累了。
“對了，司寧你是什麼血型？”張小可湊到了左司寧的身側，低聲的詢問。
左司寧已經沒了力氣，深呼吸了幾次才隱隱張了口，“B……”
“什麼B？不是那個什麼 RH-B 什麼的稀有品種吧？”李澈低頭很不識趣的問道。
“……”
沒有力氣再出聲，左司寧緩緩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李澈，你別套亂了行不行！”
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楚，也聽不真切，左司寧最後的意識裡只隱隱記得自己想伸手抱住小可的胳膊，但是最後被人大力的揮開了，然後是小可的聲音，像是在教訓人，再之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