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蘇陽,你區區一個醫學院剛畢業的大學生,我不信你醫術真有那麼厲害。”
“我姜海超堂堂醫學博士,又行醫二十餘年,兢兢業業,勤奮刻苦,才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你憑什麼一進來就與我平起平坐,甚至還要高我一頭?”
“你可敢與我切磋醫術,證明自己?你要是贏了,我二話不說辭職走人。我要是贏了,這個醫院你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姜海超歇斯底里的大吼,心裡很不平衡,不相信蘇陽的醫術真有那麼厲害。
至於前天蘇陽治癒了一個半身不遂患者,他回去想了想,功勞絕不可能都是蘇陽的,他連續幾個月的鍼灸肯定也起了大作用。也許就差最後一個契機了,病情就能痊癒,結果被蘇陽趕上了,搶走了他的功勞。
出了這種事情,反正他現在在醫院裡也很難呆下去了,和蘇陽切磋醫術,說不定還有一線轉機。
只要把蘇陽搞臭,就能把他洗白。
此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刷刷刷!
就見他此言一出,現場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蘇陽身上。
“切磋醫術?”
蘇陽淡淡掃了姜海超一眼,神色間滿是輕蔑之色,道:“我爲什麼要和你切磋醫術?像你這種爲了打壓同事,什麼下三濫手段都能用出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和我切磋醫術?你要是還有一點羞恥心,現在就辭職走人,少在這妖言惑衆。”
之前他對這個博士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覺得是個人才,現在徹底改觀了,就是個人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被他僞善的外表給騙了。
“哼,蘇陽,我姜海超人品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我看你不是不想和我切磋醫術,而是不敢吧?害怕會輸給我,揭開你僞神醫的真面目。”姜海超冷哼,然後環顧衆人說道:“大家也看到了,此人連和我切磋醫術的膽量都沒有,說他是小神醫,你們信嗎?讓他給你們看病,你們敢嗎?”
人羣頓時議論了起來,話題的焦點紛紛指向蘇陽,其中有不少挖苦和懷疑的聲音。
“剛畢業的大學生,說是神醫,確實很值得懷疑啊!”
“是啊,資歷什麼都沒有,就當上了中醫科的副主任,何德何能?”
“聽說他和張院長的關係很近呢,是張院長親自把他招進來的。如果說這裡面沒貓膩,恐怕連鬼都不信。”
……
大家七嘴八舌,很快就把蘇陽的老底揭了一個底朝天。
一個醫學院剛畢業的大學生,也就二十出頭,能有多高的醫術?能有多少治病經驗?
吹噓成神醫,確實值得懷疑。
光是想一想,那些準備找他看病的病人就一陣後怕。
姜海超這傢伙很陰險,明明是他不對在先,結果卻憑着三寸不爛之舌,將禍水東引,讓大家的矛頭指向了蘇陽。
就連中醫科的一些醫護人員,也暗中竊竊私語起來,對蘇陽指指點點,懷疑起他的醫術。
畢竟,他們和姜海超共事的時間更長,對此人知根知底,雖然醫德方面有些欠缺,但是醫術方面真的沒的說,在中醫科僅次於孫老中醫。
“連和我老師切磋醫術的膽量都沒有,乾脆回家種地算了。不要以爲和院長關係近,就可以在醫院裡胡作非爲了。院長慣着你,我們可不會慣着你。”一個年輕的中醫說道,長相還算英俊,就是眼神透着陰鷙,給人一種很刻薄的感覺。
他叫王鵬飛,實習的時候跟過姜海超一段時間,算是半個弟子,平時對姜海超也是以老師相稱。
“你胡說八道,蘇醫生是憑藉真本領進來的,鍼灸之術能起死回生,救活了一個瀕死的小男孩。院長是惜材,才外聘他的,根本就沒有走後門。”沈佳佳氣鼓鼓道,小臉蛋都氣得通紅。
“起死回生?連華佗都不敢說這種大話。也就你這種傻白甜相信。”王鵬飛嗤笑。
衆人也鬨然大笑起來。
“什麼人啊,太過分了。故意顛倒黑白。”
沈佳佳把目光看向孫老主任,想老主任給住持個公道,結果就見老主任不聞不問,只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
職場如戰場,這句話她本來不信,現在信了。
“姜醫生真是好手段。”蘇陽起身,拍了拍手掌,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光比拼醫術多沒意思,加點彩頭才刺激。”
“彩頭?十萬塊夠不夠?”姜海超道。
蘇陽一臉鄙夷,譏笑道:“你堂堂中醫科副主任,年薪數十萬,十萬塊錢做彩頭,你也能拿得出手?”
“那你想要多少?五十萬,怎樣?”
“再翻十倍,五百萬,少一分都免談。”
“五百萬?”姜海超猛地瞪了瞪眼珠子。
全場所有人也都是一呆。
五百萬,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啊!
家裡能拿出五百萬閒錢的家庭,已經能稱之爲土豪家庭了。
“姜醫生如果不敢賭的話,就算了。”蘇陽打了一個哈欠。
他現在可是身家數億的富豪,幾十萬的小賭注,確實提不起興趣,都不夠塞牙縫的呢。
就像是踢皮球一般,全場的焦點又匯聚到姜海超身上了。
醫術切磋明明是他提出來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如果不敢賭,就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姜海超臉色一陣黑一陣白,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討厭一個傢伙,真的很想贏蘇陽,揭開他僞神醫的面具,讓全世界人唾棄他。
不過,五百萬對他來說,還是太多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輸了的話,那他姜海超就要面臨傾家蕩產的危機了。
“該死,我怎麼未戰先怯了?我堂堂醫學博士,又有二十年行醫經驗,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毛頭小子?五百萬一定會屬於我。”心中鄙視了自己一通,姜海超說道:“好,我答應你。”
“空口無憑,先立個字據吧。”蘇陽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好。”
兩人當場立了字據,一式兩份,簽了名,按了指印,還找孫老主任做了擔保人。
畢竟,五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姜海超還擔心蘇陽會不認賬呢。
“現在好了。你想怎麼切磋?”蘇陽問道。
“很簡單,各隨機挑選十個病人,然後以‘望聞問切’四法,給病人診斷病情,再寫出治療方案。若是中藥配方,寫出對應的藥材和劑量。若是鍼灸,寫出對應的鍼灸穴位。讓孫老主任來當我們的裁判。限時一個小時,最終準確率高者勝出。如果準確率一樣,用時少者勝出。”姜海超大聲說道,氣勢十足。
“沒問題,現在就開始吧。”
連思考都沒思考,蘇陽就答應了。
其實想想,能切磋一下醫術,證明自己的醫術,也挺好。
畢竟,只前天治癒了一個病人,並不能說明太多的問題,難以服衆。
孫老主任很樂意當這個裁判,就由他給兩位醫生每人分配了十個病人,都是隨機的,因爲沒診斷之前,他也不是很清楚病人得的是什麼病。
這樣的話,也就無所謂偏袒一說。
姜海超自信滿滿的看了蘇陽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中醫重在實踐,接觸的病人越多,積累的經驗纔會越多。
尤其“望聞問切”四種方法,更需要爲醫者親身去體會去,去研究,去總結,才能漸漸摸索出門徑,否則就是把信條背得滾瓜爛熟,也無用。
所以爲什麼社會上會流傳,中醫越來越吃香的說法,原因就在這裡。
相較於西醫,中醫更注重實踐,更注重經驗的積累,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要有變通思維。
他不相信蘇陽一個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年輕人,積累的經驗能比他還多。
比賽在各自的辦公室內進行,互相不受影響。
第一個走進姜海超辦公室的是一個年過花甲,鬚髮皆白的老者。
二十年的行醫經驗,讓他只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了大概的病情。
老者面色呈現病態紅,像是喝醉酒了一般,舌頭暗紅,舌苔薄黃,這是肝氣偏旺,氣鬱化火,肝陰暗耗的表現。
然後又切了切脈,問詢了幾句話,便提筆在紙上寫下:腎氣虧損,肝陰損耗,面紅口紅,吃飯乏味,白天耳鳴易怒,夜裡失眠多夢,……
再接着開出方子:平肝潛陽,滋補肝腎,以天麻鉤藤爲引,輔以石決明,川牛膝,夏枯草……
僅僅三分多鐘,第一個患者的診斷和方子都寫好了。
一小時內診斷十個病人,平均一個六分鐘。他這第一個病人就節省了兩分多鐘。
一秒鐘不敢耽擱,緊接着就把第二個患者叫了進來。
這就是老中醫的厲害之處,經驗豐富,“望聞問切”四種手段,有時候只用兩種或三種,就能把病情推敲出一個大概了,省卻很多時間。
這時,蘇陽還在給第一個病人診病呢。
病人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不停打噴嚏,症狀很明顯,就是感冒了。
像這種小病,簡直就是送分題,兩分鐘內就能搞定,可是蘇陽足足耽誤了五分鐘,才叫喚第二個病人。
不僅沈佳佳急,孫老主任也跟着急。
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孫老主任心裡還是向着蘇陽多一點,希望蘇陽能贏。畢竟蘇陽被引進醫院,他也出了不少力的,不想被打臉,引了一個僞神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