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睹修士，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荀昭結結巴巴道：“師弟……這……這三位神王大人……”
莫語點頭，“不錯，他們三人皆是我麾下修士。”
此言出口，即便勳涼也一時忘記了心中悲痛，臉上滿是震驚。
短短几十年，莫語他究竟強大到何種地步，竟連神王，都可收入麾下。
對兩人心中震動，莫語並不如何意外，即便他自己，也根本沒有想到，今日會強大到如此地步，只是眼下，卻不是多做耽擱的時候。
他一擺手，道：“兩位師兄，這些事情說來話長，日後待有機會，我再與你們詳談。”略一停頓，他臉上流露肅然，“王階修士即便在蠻荒聖宗，也是極重要的角色，此人被斬殺於此，只怕很快，他們就會做出反應。這點也是我疏忽了，否則完全可以將他暫且制服，再從長計議。”
荀昭輕輕吐出口氣，勉強壓下心中震動，“師弟不必因此自責，此人畢竟是神王階強者，與蠻荒聖宗間必然有秘術聯繫，即便將他擒下，也未必能阻攔消息走露。”
說話間，他目光在面前恭謹而立的三名王階身上掃過，再看着莫語平靜中蘊着淡淡威嚴的面龐，心中不由微微苦笑。
雖然很多年前，他便已能確定，莫語師弟將來的成就，絕對難以限制，但他如今所達到的層次，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莫語輕輕點頭，眼眸略微閃動，沉聲道：“事已至此，只能儘快做出補救，我想要撤離位面之中，所有與我等有關之人。如此，即便蠻荒聖宗修士再度降臨，想必也不會對無關之人做出報復。”
“不知兩位師兄以爲，如此可算妥當？”
勳涼突然開口，“師弟，是你救出了我們，更是唯一有資格改變位面命運之人，你做出任何決定，都不要經過我們的同意。”
荀昭微頓，隨即肅然點頭。
莫語也不是婆媽之輩，“好，既然如此，事情就從此處開始吧。”他拂袖一揮，不出之城直接出現，城門自行打開，“此處所有修士，願意跟隨本座離開者，儘可進入其中。”
短暫沉寂，一名半神修士口中低吼，“我所有家眷都被蠻荒聖宗修士殺死，這裡已沒有任何牽掛，我願跟隨莫尊離去，以求將來有一日，可爲他們報仇！”
語落，他直接飛入城中。
“我也跟莫尊離開！”
“吾鄉已被攻佔，再留在此處，只能任人欺凌！”
“跟莫尊離開，但終有一日，我們還會回來！”
低沉咆哮中，一道道身影，不斷飛入城中，除了極少數修士外，此處很快變得冷清下去。
莫語沒有強求，他目光一掃，喊聲道：“你們出手，將此處蠻荒聖宗修士，全部清理乾淨！”
“是，大人。”蒙焯三人恭謹應是，身體一動，直接化爲虛影撲出。只是一瞬間，便有數名蠻荒聖宗修士，身體被拍碎成漫天血肉，他們身上的氣息，就像是黑夜中的燭火，根本無法隱藏起來。
“啊！快逃！”
“逃命啊！”
大羣蠻荒聖宗修士轉身逃竄，只是此處空間，已被三大王階聯手鎮壓，根本無法挪移而走。
如此，等待他們的，最終只有死路一條！
莫語轉身，臉上流露溫和，道：“瓏兒，你先帶丫丫、左烈進入城中，幫助我麾下五名神君修士，安置之前進入的修士。”
水之瓏眼底閃過猶豫，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未多言，微微點頭，與丫丫、左烈飛入不出之城。
眼見三人身影消失，莫語道：“兩位師兄，我們也走吧。”
“等一下。”荀昭突然開口，“我要再回一次礦底，帶走霄傲老哥的骨灰。”
莫語身體微僵，“霄傲他……”
“蠻荒聖宗入侵，老哥爲保護神源秘境，在第一次激戰中，便被司馬凌翔所害。不過今日，你既平安帶回了弟妹他們，想必這個蠻荒聖宗雜碎，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勳涼低沉開口，提及蠻荒聖宗，眼中盡是冰冷殺機。
微吸口氣，收拾一下心緒，莫語道：“我跟你們一起下去。”
荀昭、勳涼知道他與霄傲交情不淺，當下點頭，三人一躍而下，身體直奔大洞深處墜去。
“這洞處於位面極深處，是蠻荒聖宗專門建造，用以開鑿一種隱藏極深的礦石，這些年我漸漸看出了他們的目的，這些被稱源石的礦石中，蘊含着一絲絲的位面本源力量，也就是說，他們一直在掠奪着位面的生命。你應該能夠感應的清楚，位面的本源力量，比較當年，已衰弱了許多。”荀昭緩緩開口，“如果不是我們出身位面，在開採源石中還有些作用，只怕也活不到現在。”
掠奪位面本源！
這種方式，無疑是位面侵略中，最爲殘暴的手段之一。
一旦本源損耗過多，整個位面都會崩潰，帶着其中億萬生靈，一併陷入毀滅。
莫語眼眸微微收縮，沉默不言，心頭殺機，卻不由變得更重了幾分。
蠻荒聖宗，實在是該死！
片刻後，三人落在礦底，周邊坑窪不平的石壁上，凌亂鑲嵌着散發出微弱光線的熒光石。地面，被挖掘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深坑，翻出的石頭呈現淡紅色，便像是被鮮血沾染所成……這是，位面本源之血！
身爲被它完全認可之人，來到這裡，莫語甚至可以聽到，位面本源的痛苦呻吟。
荀昭對周邊一切顯然極爲熟悉，來到一處偏角的深坑，扒開幾塊石頭將，將一隻小小的陶罐取出。
小心擦拭掉罐體周邊的灰土，他轉身低沉開口，“霄傲老哥就在這。”
莫語眼前，不由浮現出他熟悉的身影，歷歷在目宛若昨日般，但兩人卻已陰陽相隔。這名以振興、保護人族爲己任的老一輩強者，終於以自己的生命，完成了他的承諾。
他彎腰，拱手一拜。
勳涼道：“師弟不必傷心，霄傲老哥在天之靈，若能看到你今日成就，必然會欣慰不已。更何況，你已幫他報了殺身大仇。”
“不錯，霄傲老哥也算是死得其所，只要你能多殺一些蠻荒聖宗修士，就是對他最好的祭奠了。”荀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緊迫，我們這就走吧。”
“好。”莫語重重點頭，不知他答應的是什麼。
三人身影一動，直奔上面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