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穆以及澹臺在此時都是望着那大長老,他們的臉上滿是尊敬的神色,而當那他們順着大長老的目光,向着大荒城中的兩座斷山望去的時候,都是從那兩座斷山之中感受到兩種極其強橫的氣息瞬間傳來。
到了他們這般的修爲,即便是距離很遠,也都是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氣息,而此時,這斷山處便是有兩道極其強悍的氣息存在。
顯然這兩道氣息都是沒有可以的被壓制,當他們望去的剎那,那氣息更是陡然之間,沖天而起,似乎要刺破這蒼穹一般。
氣息的鼓盪,令託穆以澹臺都是面色一變,隨後二人都是將目光撤回,可那身上的氣血卻是一陣的翻涌。
大長老臉色倒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望着那斷山之處,口中冷哼:“老夫說過,若不是前往中州有着要事,這大荒城外的荒野便是你們的埋骨之地,你們莫要得寸進尺,還有……若是你們敢傷我弟子一根汗毛,老夫在此立誓……必然會殺盡你們全宗!”
大長老的話聲音很低,若不是託穆與澹臺知情,此時這大長老看上去便是如同低聲自語。
但在大長老說完之後,那兩道氣息變得有些暴躁……而最終卻是逐漸的隱匿,隨後徹底的消失。
“前輩……此處不是說話之處,進入那別院之中,我們還有着一事請求前輩成全?”
澹臺的面色恭敬,對於眼前的這大長老他是深深知曉其實力與性子的,他看似慈和的面目之下,卻是隱藏着一顆難以揣摩的心,他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這前輩時的樣子,以一人之力,滅了南荒一個頗有聲望的宗門。
聞言,大長老也是點點頭,隨後三人便是魚貫而入,來到這客棧後方的一座別院之中。
這別院中環境清幽,流水潺潺,茶香四溢,倒是不失爲一處談話的絕佳場所。
見到二人都是有傷在身,他淡淡的掃過一眼說道:“你們的傷勢可要緊,若是有需要的話儘管對老夫說!”
說罷之後,澹臺與託穆都是浮現出羞愧的神色,隨後都是搖搖頭,接着便是將荒蠻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而大長老起初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似乎這一切都是在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但是當他聽到墨嫣吸收了黑色的晶石衍生出暗之本源的時候,倒是頗爲驚奇的咦了一聲。
隨後便是一直沒有再開口,而當他聽到龍晨施展三種本源,協助他們斬殺了那塔尊以及天冥宗的鳩摩的時候,大長老的臉上滿是欣慰的神色,不斷的點着頭。
但是當他聽到龍晨引動那漫天的血煞之氣的時候,臉色卻是突然的大變,隨後便是變的正常,這託穆與澹臺都是對大長老有些敬畏,說話的時候,也是不敢直視大長老的眼鏡,正是如此,他們並沒有看到大長老的表情變化。
當他們將此次的荒蠻城之行都是說完的時候,大長老纔是微微的點頭,隨後淡淡的說道:“後輩之人,多多磨礪也是好事,老夫在百族學院隱匿百年的時間,此次參加五院大比
的這幾位弟子是老夫最爲滿意的,特別是那龍晨,他不僅僅有着三種本源之力,更是那中州千濤一族的族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千濤一族的族人……?”
澹臺的眼中閃爍驚駭的神色,顯然作爲青魔宗的副宗主,他是知道千濤一族的,不然情緒不會出現如此的變化。
而託穆則是在震驚過後,帶着回憶說道:“怪不得,之前在荒蠻城的時候,老夫見到他輕易的便是將荒蠻城主的頭顱擰下,當時老夫還是覺得奇怪,以他散神兩重的修爲,是絕對無法生生將那魔物的頭顱擰斷的,但若是千濤一族的族人,這一切便是有了合理的解釋!”
說罷,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凝重的向着大長老說道:“前輩,還有一事不知前輩可知曉?”
“你講便是!”
“在荒蠻城之戰進行到最後的時候,雖然龍晨引動了那滔天的煞氣,但是卻沒有將荒蠻城主真正的殺死,在那魔物進行反擊的時候,龍晨的身上出現了一個鼎……?”
“哦……對於龍晨身有藥鼎之事老夫也是有所耳聞,小木修曾經說起過,龍晨的不僅僅是一名玄士,並且還是煉器師與煉藥師!”
雖然震驚龍晨竟然是丹器雙修,不過託穆還有着心中更緊要的事情要說:“前輩可知這鼎是何物?”
“你說便是,難道凡事都是要老夫猜來猜去的?”大長老的雙目微微的閉了起來。
“晚輩不敢……!”
在大長老的面色一變的時候,這託穆的心中猛然一跳,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的修爲已經是到了凝真境界,但是眼前這看似與普通人無異的大長老,一隻手便可將自己活活的捏死。
“前輩,龍晨身上的小鼎乃是恩師青魔尊者的……!”託穆終於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而那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大長老,在此時突然雙目張開,兩道精芒頓時映入托穆的眸子中,使得他的身子猛然一晃,那先前平靜不久的氣血都是上涌,隨後喉嚨一甜,嘴角溢出一絲的鮮血。
“你是說龍晨身上的鼎乃是你師尊青魔尊者的虛雷鼎?難道說你的師尊見到過龍晨,或者說是他將那虛雷鼎贈給了龍晨?若真是如此,此子的福緣連老夫也是要妒忌了……!”
“前輩……”
見到託穆的傷勢復發,這澹臺慌忙說道:“前輩有所不知,關於此事我們曾經問過龍晨,他說那虛雷鼎乃是他偶然所得,並且師尊……師尊……師尊已經是化爲了枯骨,甚至那枯骨還是龍晨將其從水潭打撈而上,將其掩埋在了他族落的山谷之中!”
聞言,大長老的表情都是變得呆滯,那面上寫滿的是濃郁的悲傷,在那瞬間他似乎蒼老了許多。
許久……
他常常的吐出一口濁氣:“唉……青魔身死,竟然是客死他鄉,原本老夫以爲這青魔不知去了何處,樂不思蜀……想不到竟然是這般的下場!”
起身,他朝着那南荒深處的方向深深的躬身,隨後雙手輕輕
一劃,便是有着三道氣旋匯聚而成,這三道氣旋樹立在他的身前,風吹不散,乍起的雨滴也是無法將其打消……
伴隨這氣旋矗立,驟雨乍起,他低聲而語:“青魔,當年在南荒之中你我並稱爲赤魘青魔,如今你青魔已走,老夫爲你上柱香,也算是你我曾有緣相識一場,無論是你我在南荒論劍,還是參加那玄冥大戰,有我赤魘便是有你青魔,如今你如此離去……老夫的心中寂寥啊……這一炷香,是你我的情……也是你我的怨……如今都是消散在了這場秋雨中……”
大長老的神情此時變得無比的落寞,那是一種似乎殘缺了靈魂的寂寥,也是一種勝似這秋雨的愁緒,更是讓人心中蔓延起傷愁的悲涼……
一時,這偌大的別院之中便是隻聞那秋雨的滴落,一聲聲如同滴落在三人的心坎,穿過雨簾,那蒼老的身影恍若看到了一幕幕的過往……
這雨聲漸歇的時候,大長老纔是回過神來:“此事原本是你青魔宗之事,但既然老夫知道了必然不會不管,赤魘青魔的情誼南荒人都會皆知,此次中州之行後,老夫便會趕往龍晨的族落,將故友的屍身取回,隨後徹底的探查此事,無論是誰讓青魔與赤魘相別,老夫都是不會放過他……
託穆哽咽,澹臺落淚,白髮蒼蒼,卻是難以忘懷那數十年的師恩……
原本他們的打算,是將龍晨帶回宗門,待到解決了那件事情之後,將會全力追查師尊身死之事。
但同時他們也都是有着顧忌,以青魔的修爲都是身死,他們即便是查出兇手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的,但此時,有了赤魘則是不同。
赤魘青魔當年名震南荒,甚至那中州的許多勢力也都是對這二人遠遠的避開,若是有了赤魘的幫助,想必師尊身死之事,必然是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想罷,澹臺將想要龍晨前往宗門一事說了出來,靜靜的等待着大長老的迴應。
出乎他們的意料,赤魘沒有任何的猶豫與思索直接便是應聲下來:“青魔已死,老夫不能讓他的宗門分裂,更是不能毀掉他畢生的心血,所以你們儘管帶着龍晨前去!”
“但……老夫也有一個不情之請,或者說是老夫的一個條件!”
聞言,託穆吃澹臺都是有些意外,但是他們只能是敬畏的說道:“前輩請講,只要能將宗門此次的劫難化解,即便是將青魔宗的宗主之位讓與前輩,我們也都是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聞言,赤魘一臉不屑的說道:“狗屁的宗主,當年我與青魔立下賭約,他創建了青魔宗,而我則是籌備了百族學院,但沒有想到他竟然身死,這青魔宗的宗主我還不看在眼中,若你們真的想讓就讓給龍晨吧……”
見到這二人的臉色都是瞬間大變,赤魘訓斥的說道:“難怪你青魔宗會出現那樣的劫難,一個個都是如此肚量的人,老夫不會要你的青魔宗宗主之位,老夫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宗門之中的那撐天古木!”
“什麼……前輩你是說要那撐天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