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丘稍作思索,望着正在與丹松子說話的龍晨道:“這手段着實高明啊,他此舉看似是怕遭受樊輝日後報復所爲,但細想起來,是因爲之前的樊輝一直在將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那辰明辰方則是在處置權到了龍晨手上的時候,已經開始推脫責任,人跋扈張狂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擔當,想必龍晨也是看到了這一點!”
“饒是如此,龍晨也不該如此輕易的便放過樊輝啊,要知道若不是丹松子前輩及時的趕來,想必此時他們已經是身陷險地了,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顯然,林清也是不解龍晨爲何會這樣做,因爲龍晨所表現出來的舉動實在是令人費解,甚至是有悖常情了。
微微一笑,洛丘道:“你們只看到了其一,並沒有看到日後的深遠,龍晨果然不簡單,這份心思在同齡之中罕有人能出其右啊……”
“洛丘,你別賣關子,你說的這些話,讓我們雲山霧罩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麼……!”
“是啊,你快說說,什麼叫這份心思無人能出其右?”
洛丘眼中閃現一絲精芒,問道:“你們的意思是龍晨應當責罰他們三人對不對,特別是樊輝師兄,更要重刑責罰纔對,不然難以出這口惡氣?”
聞言,左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換做你,被人無故誣陷,更是險些因此喪命,難道你是那傳說中的老聖人,以德報怨不成?”
林清附和道:“左崖說的不錯,換做我的話,我定然是不會放過樊輝的,並且要向丹松子長老要重刑量罰!”
洛丘啞然失笑,朝着二人說道:“這就是我們與龍晨的差距,換做我,我也會如你們所說的那樣做,但是其效果絕不會比龍晨如此的決斷來的好!”
說完,他目光透着思考說道:“你們想想,今日之事雖然險些發生,但畢竟是沒有發生,龍晨定然是權衡到了這一點,他知道若是強行的索取刑罰,那麼樊輝定然也會受罰的,但是那樣的話,他日後在丹山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
“爲什麼這樣說?”左崖依舊不明所以。
“你們想想,樊輝畢竟是天子卓絕之人,四階的丹師,如此的年紀,就算是丹松子前輩也是十分看重的,龍晨定然也是料到了這一點,他纔沒有開口,轉而退其次,尋求利益最大化的決定!”
“之前的樊輝狂傲,是因爲他有着這樣的資本,但辰明與辰方完全不同,說句難聽話,那叫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勢,所以該受到此刑罰,龍晨這樣做表面上是怕了樊輝,其實是給了他一個臺階,讓樊輝欠了他一個人情,而說的更深一點,是給了丹松子長老一個面子,這纔是龍晨真正考慮的!”
“我懂了,之前丹松子前輩說將此事的決定權交到龍晨的手中,其目的便是如此吧?”林清帶着思索說道。
聞言,洛丘點點頭:“不錯,龍晨也沒有讓丹松子長老失望,他如此的決定一舉多得,不僅保全了長老的面子,還讓樊輝欠下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並且也在另
外兩位前輩面前留下了好的印象,最關鍵的是,日後他在丹山將省卻太多的麻煩,你們也知道,丹山看似和睦,其實也是明爭暗鬥不斷,龍晨如此做了,樊輝爲報答龍晨,定會全力保全他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洛丘一時有些尷尬,因爲他想不起那句話是什麼。
“什麼話……?”林清站在一側,面色狐疑的說道。
“就是形容一個人,看似十分的愚蠢,但是其爲人處事其實是十分的高明……”
左崖聞言,鄙夷的望了望洛丘與林清,嘴角一撇,隨後望着龍晨已經前往丹山的背影,口中喃喃
“那叫大智若愚……”
…… …… ……
龍晨並不知道洛丘等人在背後議論着什麼,他此時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座丹山所吸引,之前距離較遠,他並不能明確的感知到這丹山上的種種細微的氣息,可此時,行走在這山路智商,他的內心是無比的震撼的。
這丹山成圓形,在遠處看來是一座座的洞府密集的排列,但到了此處,龍晨纔是看到,原來這丹山並非遠處觀瞧的那麼簡單,這丹山乃是成階梯形狀向上,每一階都有着百丈之高,那些洞府也正是在那階梯之上一次的排列開來。
越是下方,洞府也是越多,而隨着山勢的高漲,那些洞府也是越來越少,直到山頂之上再無一座洞府,有着的只是一座座掩映與蒼茫玄氣中的亭臺樓閣。
每每經過一座洞府的時候,龍晨都能明確的感知到其內有氣息在吞吐鼓盪,或者是藥香肆意瀰漫。
那些人的修爲高低不同,但無一例外其那神識都是無比的強大,底部的一些精神之力或許不如龍晨強大,畢竟龍晨已經是凝結出了識丹,但是到了山峰的高處,這精神力之強,讓龍晨的身體四周充滿了壓迫之勢。
“前輩,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一路向上,此時已經是能看到亭臺樓閣就在眼前,但丹松子與那兩名老者仍然是不斷的向前走着。
聽聞龍晨的話,丹松子淡淡的一笑:“你莫要着急,老夫帶你去參觀一樣東西,說不得會對你有所幫助,也說不定對你日後的煉丹之途會有着深遠的影響!”
說罷,他忽然話鋒一轉:“老夫當真是老了,竟然忘記向你介紹這兩位前輩了,此人乃是我丹盟器海中的一名器師,其煉器的修爲已經是到了六階,也是我丹盟幾位長老之意,名爲丹器子,而這一位則是南荒少有的大宗門之一古嵐宗的古風長老,雖不諳煉丹制器之道,但修爲卻是無比的高深!”
“見過丹器子前輩,見過古風前輩!”
對於這兩人龍晨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丹器子自然不必說,從名號上來講,顯然是與丹松子並列的存在,龍晨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丹器子絕對在輩分上與丹松子是一樣的,而六階的器師,更是讓龍晨覺得內心狠狠的被震撼了一下。
龍晨本身便是器師與丹師的雙修,可對煉器與煉丹琢磨的越深,龍晨發覺想要晉升爲高階更
是無比的困難。
丹師自然不必講,龍晨此時已經是能煉製四階的丹藥,說明他已經是四階的丹師了,可是對於煉器,他深感較之煉丹要難得多,所以他看向丹器子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敬畏的神色。
而對於古風,他是沒有任何的聽說的,甚至古嵐宗他也是第一次聽說,原本他認爲這南荒之地中都是以族落的形態存在的,但是顯然他是錯的,不僅僅是這從未聽說過的古嵐宗,就連丹盟也是超脫了族落形態之外的,想必南荒這無垠的大地之上,其宗門也是林立的。
丹器子給人的感覺有些老邁昏花之感,因爲他身上的氣息在波動的時候與尋常的老人無異,唯有那雙眼睛,似乎能刺破人的內心,給人一種極其凜冽的感覺。
他笑呵呵的望着龍晨,滿是讚賞的說道:“之前,丹松子師兄說道將會有一名資質卓絕之人前來丹山,看來他並沒有說錯,你身上的火之源氣非常適合成爲一名丹師,只是老夫機緣不佳,若是被老夫率先找到你,那你就是老夫門下的人了,可惜啊可惜,如此好的資質,若是不成爲器師着實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器丹不相容,只能練其一,若是二者兼顧均不能大成,你也莫說機緣,這一切都是定數!”
顯然,丹松子對於丹器子說的那番話有些不滿意,此時他說話的時候,不僅是酸氣十足,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之色。
龍晨在此時卻是內心上下的翻涌,難道說他們並沒有看到自己還有水之本源,與雷之本源之力,這一點當初的丹松子是知道的啊。
還是說,丹器子僅僅是因爲自己的火之源氣發出這樣的感嘆,還有一點便是丹松子說的話,什麼叫做器丹不相容,難道煉製丹藥與煉製戰器還有衝突一說。
而此時,那名爲古風的老者插話說道:“你的修爲在離骨五重的境界,如此的年紀有着這般的修爲已經是十分的了得了,較之我門中那幾人也是相差不多,但是老夫有些不懂,爲何你的氣息如此的詭異,老夫能看到你具備火之源氣,但是那不是純粹的火之源氣的氣息,似乎還有別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丹松子此時也是眼中閃爍着異彩,他望着龍晨的目光中滿是欣賞的神色,但是他的心中也是有着幾分的疑惑的。
之前他在回羌族的族落,可是一眼看透了龍晨身上有着三種源氣,除卻這火之源氣之外,還有水與雷兩道本源之力,雖然那本源之力尚未成長起來,僅僅是雛形的階段,但是那氣息卻是十分鮮明的。
但是此時,這兩種氣息就像是消失了一般,連他也是感受不到了,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兩種玄氣是存在的,只是爲何竟然探知不到了呢?
此時的龍晨,身上只有那火之源氣的氣息,並且十分的霸道,只要修爲高過他太多,一眼便是能看出。
龍晨此時已經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在丹松子說話的時候,他便是猜測着,是不是他們已經無法探知自己的本源之力了,現在看來,八成便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