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塵正在得意之時,感受到身後那股涼意,那是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從那涼意泛出的時候,他已經明白了衆人爲何會有如此的表情,而此時,他也知道自己大意了,這一戰,他敗了。
不僅僅是因爲龍晨的身法詭異,更多的是他敗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太過自信,同時也太過大意了,他本應該想到,既然能在之前瞬間飄到自己的身前,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那麼這龍晨顯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但是他太過自信了,他本以爲龍晨不過是仗着那詭異的身法而已,他的身法再過詭異,也不過就是玄徒七重的修爲,這般的修爲他桑塵還不放在眼裡。
從出手的那一剎,他就動了殺機,他想着一劍將龍晨生生的劈死,這樣不僅能挽回些面子,更是能將羞辱自己的這人殺死,從而出了心中的這口惡氣。
但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是大意了,喉嚨處那冰涼的感覺提示着他,這一戰他敗了,並且敗的很是純粹,甚至有些窩囊,可無論怎麼說,此時他敗在了這個自己看不起的少年手中,敗在了一個玄徒七重的少年手中,更甚的說,他是敗在了自己的手中。
桑塵的驚愕,與衆人驚駭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龍晨那冷冷的聲音傳出的時候,衆人也都是從驚駭中回過神來。
烏若的眉目流彩連連,她絲毫不掩飾雙目中那讚賞的神色,望着龍晨的目光顯得有些熾熱。
原本烏若以爲,龍晨這下必死無疑,桑塵的聞雞起舞劍她是知道的,特別是當她看到你的兩道身影都被桑塵生生砍碎的時候,她的心中還爲龍晨感到一絲的惋惜,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龍晨不但沒有死,更是施展這詭異的身法,將桑塵擊敗。
烏若知道,桑塵這下已經崩潰,桑塵的修爲已然不低,在天院中也算有些名氣,可現在,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玄徒七重的人活生生的擊敗,這樣的打擊對於自尊心極強的桑塵來說,是致命的,定然會影響到他的心態,從而阻滯他修爲的進階。
那些原本嘲笑龍晨的少年少女們,此時也都是仿若見鬼一般盯着龍晨,在龍晨的面龐上,他們看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而也正是如此,他們心中才會無比的震驚,桑塵是何等人物他們都是知道的,原本他們都爲龍晨的不開眼感到有些惋惜,可現在他們的想法都是變得,變成爲桑塵的衝動而感到愚蠢。
何東怔怔的望着龍晨,若說這些人中誰的震撼最大,非何東莫屬,龍晨之前擊敗化血兩重的魏山,何東可是親眼得見的,那時他還僥倖的以爲因爲冷子秋在,魏山不敢出重手,所以龍晨纔是僥倖得勝,可是現在他算是真正的見識了龍晨的實力,他竟然將玄徒五重的桑塵擊敗,並且是正面對戰,更甚的是那桑塵已經施展出殺招。
錢多多渾身散發着酒氣,他的雙目帶着不可思議,同時帶着異常的激動,嘴脣微顫着說不出話來。
魯美色的眼中閃爍着複雜的神色,此時他的心中再想着什麼無人知曉。
而剛剛嘲笑龍晨等人的貢飛此時早已經石化,他想不出爲何桑塵會落敗,若說自己敗了,尚在情理之中,畢竟自己的修爲只有玄徒八重,加之龍晨的身法太過飄忽詭異,可桑塵卻是實打實的化血五重啊,修爲足足高出龍晨八階,這樣怎麼會落敗呢,他想不通,而此時他的心中真正對龍晨有了畏懼之感。
“你想怎麼樣?”
許久,桑塵纔是回過神來,他的表情極其的失落,語氣中透着頹敗。
龍晨手中的狼首架在他的脖頸處,雙目掃過一圈之後,望着貢飛說道:“只要你跟將錢多多的孃親與妹妹叫出來,此事便算是了結了,不然的話,即便是將你貢家鬧個天翻地覆,這件事也不算結束!”
貢飛的臉色極其的難看,他此時已經沒有絲毫囂張的氣焰,只是低着頭思索了少許,纔是雙目透着不甘的說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認栽了,不過他的孃親和妹妹並不在此處別院,我需要差人前去纔可!”
龍晨雙目閃爍着精芒,他看到貢飛在說話的時候,眼神中閃爍着遊移。
“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大概是想差人去般救兵吧!”
被龍晨戳破心中的想法,貢飛也沒有在裝下去的必要,他恨聲說道:“你在我貢家如此的放肆,即便是我將它們母女叫出來,你有自信走出我貢家不成?”
龍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樣也好,你去將貢家主事的人找來,我倒要問問你貢家的家主,怎麼會放縱你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龍車說得話字字入骨,不僅貢飛的臉色變得鐵青,連同那些少年少女們也都是有些羞愧的低下頭,而他們的表情看在龍晨的眼中,更是讓龍晨的火氣大了幾分。
從他們的表情來看,顯然他們是知道的。
烏若平靜的望着龍晨,此時他也知道了龍晨他們爲何前來,同時也是面上浮現出一抹羞愧與氣憤。
烏若之前是被烏戈帶到貢家的,貢飛的哥哥也是天院的弟子,而貢家與烏家本就有着多年的交集,平時也經常往來,所以烏若便跟着來到了貢家,隨後烏戈有事,她只能隨着這些人在此打發時間。
在酒宴之中他也聽說貢飛將要納妾,在赤炎城中的一些大家族中,像貢飛這般的年歲納妾本就是平常事,出於禮貌烏若還恭喜了貢飛一番,至於緣由她並未過問,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而直到龍晨他們闖了進來,烏若纔是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烏若雖出身大家之中,但是性子卻頗爲直爽,所以此時她有種被愚弄的感覺,此時又聽到貢飛如此說,不由的覺得羞愧難當,自己竟與這樣的人渣爲伍。
“貢飛,若是龍晨所講的是真的,那麼你就將錢多多的娘前與妹妹放走,免得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她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在烏若說完的時候,那些少男少女都是稍顯詫異的望了她一眼,眼中神色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你怎麼倒戈相向了。
貢飛的神色在烏若話落之後,又變得難看幾分,此時他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顏面,而烏若的話更像是在傷口撒鹽一般,於是不帶好氣的說道:“烏若,我念在我們兩家是世交的份上,此話我當你沒說,我貢家的家事還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
“你……”
烏若一時氣急,說道:“好你個貢飛,你做出這等不齒之事也就罷了,難道絲毫的悔改之心都沒有嗎?此事我想貢伯父並不知情吧,若是他知道了你覺得會怎麼樣呢?”
“你……”
這一次是貢飛被說的啞口無言,因爲此時他的爹爹貢陽陌的確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他可不敢如此的造次。
他之所以敢如此做,是因爲他的爹爹平日很少管他,只要不是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本他也沒打算如此做,但是想到那小妮子水靈靈的模樣,忍不住將其擄了回來。
此時,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貢飛眼中的厲色閃現,他心中狠下心來,此時必須要將爹爹叫來才行,雖然不可避免的會受到些責罰,但是貢陽陌可是出了名的護短的。
“我貢家的事還不需要你來操心,即便是爹爹知道又能如何,龍晨既然你有膽子闖進我貢家,那就別怪我貢家找你的麻煩,劉封,你去前院將爹爹請來!”
站在烏若後面的一名少年,聞言擡起頭,稍稍猶豫了一下,匆忙向着別院的外面走去。
烏若在貢飛說完之後,臉色變得鐵青,原本她還期望貢飛能知錯,可沒想到竟然如此的混帳,銀牙一咬道:“貢飛,今日之事我已經看了個明白,莫說我不給你面子,即便是伯父來了,這幾人我也保下了,別人怕你貢飛,怕你貢家,我烏若可不怕!”
烏若說完,沒有理會身後那些人的震驚,直接走到了龍晨的一側。
龍晨沒有想到烏若會如此的做,原本他看到烏若的時候,以爲這些大家族的子弟不過如此,可此時烏若的舉動着實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那劉封走的很急,同時回來的也很快,不大的功夫,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這腳步聲很雜,顯然不止一人。
龍晨眼中閃爍着寒芒,望着已是有些緊張的錢多多與何東點了點頭,輕聲道:“魯兄,你將這無賴帶過來,隨後的事情你們不要插手,儘管看好他便可!”
魯美色點點頭,與何東還有錢多多一起,圍聚到龍晨的身側,何東原本想說些什麼,可此時已然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而原本臉色難看的貢飛在聽到傳來的腳步聲時,臉色變得大喜,他咬着牙對着龍晨說道:“你好本事,希望稍後你也有這般的骨氣!”
龍晨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你貢家的家主也是如你這般混帳,我龍晨即便是身死你貢家又如何?”
他的話音剛落,自那別院之外突然響起一道呵斥之音:“是誰在背後說老夫混帳,老夫倒要好生領教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