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消失後,從譚中又飛出幾十點星光,那星光有的鑽入地中,有的飛向遠處,還有一點射入了陳小偉的眉心處,這就是厲鬼這些年所拘的魂魄,遁入地下的是已經死亡的,魂魄入了陰間,飛向遠處的和陳小偉眉心處的則是回到了被害者的身體裡,證明還沒有死。
我看着厲鬼魂飛魄散的位置,心中着實震驚不小,這鐘馗不愧是被道教吸納的神仙體系,世間的捉鬼天師,他自己獨創的這套驅鬼降魔的術法果真強大的很,我這才修習了三個月的時間,就這麼的逆天,若是日後我勤加努力,還不知道得牛逼成什麼樣呢!
我想到鍾馗那老小子其貌不揚的面孔,有事沒事就喜歡吹鬍子瞪眼的心態,之前還總是說他受世人香火供奉不做事的大閒人,可現在卻是在心底佩服的是五體投地,真是才華橫溢,滿腹經綸,剛直不阿的好前輩啊!
“真人,你看看我孫子,是不是好了?”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各種詞語一個勁的誇鍾馗的時候,身後的陳富抱着醒了的陳小偉快步走到我身邊,剛剛他聽到厲鬼魂飛魄散的鬼叫聲,也正好看到厲鬼消失的一幕,知道這一戰是我贏了,膽子便大了起來。
“嗯,已經結束了,你孫子不會有事了”
從陳富的緊張程度來看,平時絕對是對陳小偉萬般的嬌寵,真是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我又交代了他一句:“沒事多讓孩子曬曬太陽,吃點五穀雜糧”陳富連連道謝,並讓兒子陳昆明給兒媳王小燕打電話,要給我準備早飯,我連連擺手說不用了,我還有事,得趕緊走。
剛剛胖子給我打電話,那語氣明顯是有重要的事,我在山上呆了三個月,想必他也找了我三個月吧!
告別了陳富和他兒子,我便一路向長途汽車站走去,看了看錶,現在是凌晨兩點多,要是沒有回臨海市的大巴車,我就得想辦法去鎮上打個出租車回去了,不盡早趕回去,我心裡總是不踏實。
到了汽車站,裡面烏漆墨黑的排滿了無人駕駛的車,估計是都停運了,正想準備往鎮子方向走的時候,剛好有輛出租車經過,我趕忙攔了下來。
坐在車上我一個勁的給胖子打電話,可是每次都是一個溫柔魅惑的女聲跟我說“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本來我就着急,這下更是讓我在車上罵罵咧咧的,好幾次都惹來司機師傅無奈的眼神。
終於到了臨海市天都快亮了,胖子的電話依舊打不通,我就想着估摸着他在家,正好可以回去跟鍾秋霞報個平安,走了三個月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給我打電話。
敲着胖子家的門,一直也沒人應聲,我這心裡就更是沒底了,回身打開自己家的門,剛一進屋我瞬間就呆愣住了,鍾秋霞一直都是個喜歡乾淨的人,家裡平時都是整整齊齊的,說她有點潔癖也不爲過,可是現在確有點亂,猛一看上去就跟招了賊似得,餐桌上的報紙撒了一地,杯子也是倒着的,還灑了一桌子的水,沙發上還有件外套胡亂的丟在那,那是她每天穿的,我以爲她在家,可是打開她的臥室門,空無一人,這下我徹底的慌亂了。
“我靠,什麼情況?……也是關機?”我一邊撥打着鍾秋霞的電話,一邊氣急敗壞的嘟囔着。
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我想也沒想就去開門,門口站着四個一身黑西服膀大腰圓的男人,對方見到我也是一愣,隨即其中一個反應倒挺快,上前一步問我:“請問,你是鍾九陽麼?”
“對啊!我是,你們是誰?”我狐疑的看了看他,從這夥人的面相和身材上看,絕對不是個善茬,似乎還是個練家子,我平時也沒得罪什麼人,更沒和這種人打過交道,他們一上來就找我,是啥意思?
對面的四人一聽我承認是鍾九陽,相互間看了一眼,隨後二話不說直接架着我就往樓底下快步走,我一下就驚了,一邊扭着身體想要掙脫,一邊喊着“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可是,無奈。 架着我的兩個人力氣太大了,兩個胳膊就跟鉗子似得,緊緊的圈着我的膀子,根本就不給我任何反抗的機會,想我這一米八幾的個子,在人家手裡就跟個小雞子似得,腳下都有點懸空了,我胡亂的蹬着地面,頗有種凌波微步的感覺。
我被倆人強行按進了一輛商務車的後座上,隨後車子快速的離開小區,我本來還幻想着能有人路過救我一下,最起碼報個警也行啊!可是現在這個時間點,這麼冷的天,根本就沒幾個人出門,就算有幾乎都是老頭老太太,自己都不知道咋救自己,更別說救我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見我撲騰的厲害,不知道從哪掏出根繩子,把我胳膊反轉着綁了起來,這下,我可徹底失去了活動能力,只能任由擺佈。
“你們抓我幹啥?我可沒錢啊!”。我試着跟他溝通一下,可是我左右兩旁的黑衣人眼睛一閉,似乎還不願意搭理我。
這世界上有一種默契叫做“你不搭理我,我他媽的還不想搭理你呢!”我見他倆在那裝死人,我也不自討沒趣了,閉着嘴,腦袋裡卻快速的分析着。
一開始我以爲是不是我被綁架了,可一琢磨我也沒錢啊!綁我幹啥?人家就這輛商務車的車咕嚕都比我現在所有的身家加一起還多,綁我?沒道理啊!
之後又一想,那不是綁架就是尋仇了,可是,我在臨海市跟誰有仇啊?
我開始在腦袋裡倒騰,從之前的鐘九陽到我接手他身體後,我確定老子並沒有得罪誰,那他們抓我幹什麼?莫非跟胖子和鍾秋霞有關?想起了一直關機的兩個人,越琢磨越覺得有可能,胖子說他那邊出事了,是不是他得罪了誰?
再一想,不對啊!就算胖子得罪哪個牛逼人物了,那抓的也是他家人,抓我幹毛啊?我和他也沒血緣關係,更別說抓鍾秋霞了,現在的我是腦瓜一片漿糊,剛有點開竅,又覺得想法不成立。
就在我胡思亂想間,車子使進了一個大院裡,跟我坐在一起的兩個黑衣人,一把把我拽下了車,我一擡頭,“在水一方”,這不是個窯子洗浴中心麼!
這尼瑪到底是啥意思?不會是把我綁來想讓我上演一場活人春宮秀吧?能有這好事?
跟着他們進入了裝修的格外奢華的窯子店裡,又上了電梯,一大清早的,這樓裡也沒個人,我跑也跑不了,問也問不出個啥,只能安慰自己,管他媽的是咋回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就不信他們還能殺了我,大不了我直接開啓“引魂路”,量他們也不敢跟進去。
老子是一身本事的判官,還能怕你們這幾個凡夫俗子?
這麼一想,心裡頓時有了底氣,腰板也不由的挺了起來。
跟在我旁邊的四人,從始到終黑着一張臉,不管我怎麼問,問什麼,人家壓根就鳥我的,我真懷疑是不是都是啞巴。
出了七樓電梯,其中一個高個黑衣人,打了個電話,話的內容只有三個字“人來了”
這不是會說話麼?裝什麼大瓣蒜啊?
我暗自罵了一句,之後跟着他們走到了走廊盡頭,停在了一扇雙開的大門前。
“進去吧!老大在裡面等着你呢!”
老大?什麼老大?誰的老大?
我有點莫名其妙的推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