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國東去百里,有國偏居一隅。此國名曰‘魯’,民風彪悍,雖無什麼名將良相,卻在宋、齊兩個大國的夾縫裡,生存了數百年。
宋青鋒便是魯人,打小在泗水河畔,練劍十餘載,劍法小城之後,遊歷四方,最終在西門豹的手下,做了一名校尉。
約莫是‘近鄉情更怯’,十年未曾歸鄉的宋青鋒,一路上總是心不在焉。
沈落月和軒轅傾城一左一右,並騎在葉君臨的兩側。一襲紅衣和一襲紫衣的兩人,如同是天上下凡的仙子,走到哪裡,都會引來極大的轟動。
葉君臨頗爲頭疼,這兩名姑奶奶,他誰都得罪不起啊。
老吳坐在馬車中,看着焦頭爛額的葉君臨,一邊摳着腳丫,一邊笑笑。
“這小子行,有我當年的風範。”
泗水河畔,有一座小城,同樣名爲‘泗水’,這裡便是宋青鋒的家鄉。
正值四月十五日大潮,觀潮遊客來自天南地北,盛況空前。春秋戰亂以後,士子負笈遊學與武者帶劍闖蕩,反倒變得暢通無阻,順帶着探幽賞景也都風靡愈濃。
泗水大潮、泰山金頂佛光、以及崑崙蓮花峰並稱‘當世三大奇觀’。
泗水城是一線正是觀潮佳觀景點,冠絕天下。
今日更有魯國水師檢閱,魯國國主‘王黎昕’更是親臨壓陣。
魯國的達官顯貴和商賈鉅富,都拖家帶口前來觀潮,與庶族寒士市井百姓相比,前者人數雖少,卻自然而然佔據十之七八的上好觀景位置,擺下几案牀榻,放滿美酒佳餚瓜果,邀請世代交好的清流名士,一同談笑風生指點江山。
葉君臨一行來得是時候,卻又不是時候。
泗水大潮雖未開始,但河畔適宜觀潮的地點早已扎滿帳篷或者擺滿桌案,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已經可以猜測到泗水 大潮就要臨近,只得棄了馬車,讓寧崑崙和‘臨’字營駐紮在城外,葉君臨帶着數人前去觀景。
沈落月的興致並不高,畢竟這位行走天下的女俠,見過了太多的盛世場景。顏羞和軒轅傾城反倒是顯得興致勃勃,女人嘛,到底還是都愛熱鬧的。
沈落月看着軒轅傾城,不屑地冷哼一聲道:“沒見識。”
軒轅傾城卻是並不生氣,上前一步挎着葉君臨的臂彎,撒嬌道:“相公,帶人家去觀潮嘛。”
顏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葉君臨望着沈落月那殺人的眼神,進退兩難。
“天啊,我這是哪輩子做的孽。”
人勢浩大,自然少不了有‘登徒子’,於混亂中揩油。
葉君臨身邊有沈落月、軒轅傾城和顏羞三位傾世美女,自然吸引了不少登徒子的注意。
一個最喜歡湊熱鬧好揩油的‘登徒子’纔要動手,就被全身劍氣洶涌的沈落月,一巴掌扇過去,毫不含糊。
那登徒子被扇飛數百米,落到地上,立即昏死過去。其他浪蕩潑皮見勢,知道這塊鋼板,不是他們能踢得動的,立刻作 鳥獸散。訕訕然縮手,另尋目標,揀幾顆軟柿子下手,反正觀潮人海中,多得是欺負後悶不吭聲的小家碧玉,沒必要在 一棵樹上吊死。
葉君臨在前,老吳負責殿後。
老劍神百年閱歷,仍是不得不承認葉君臨挑女人的眼光,可比武道上的攀登還要出彩。若是葉君臨聽到這話,一定會大呼‘冤枉’,他是從心裡,不想去招惹這幫姑奶奶的。
老劍神這段時日很忙,真的很忙。忙着欣賞顏羞的胸脯,沈落月的美腿,還有軒轅傾城的臉蛋,大飽眼福。
終於來到河畔,吳老頭負手而立,眺望江面上迅如奔雷的一線潮,神情蕭索。當年一人一劍睥睨天下,也曾在這泗水之上,御劍踏潮頭而行,何等意氣風發。如今年邁,御劍愈純熟,卻連半點想要去木秀於林的心情都欠奉。
這便是歲月啊。
時隔數十年,誰又能想到當年那個獨霸青霄的劍神,如今只是一個閒來喜歡摳腳的猥瑣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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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潮’潮頭每推進一段距離,身邊有美婢筆墨伺候的文人騷客,揮毫寫完詩篇後,就要由友人大聲朗誦而出,贏得滿堂喝彩以後,再將詩文連同宣紙一起丟入泗水之中,這便是傳說中的‘即興成賦’。
即興不即興,葉君臨不知道,反正他也看不懂這些文人寫的‘騷氣’。
潮水漫過陸地,一年盛景消散。遊人紛紛散去,葉君臨隨人潮同歸。
一陣不合時宜的馬蹄聲驟起,轉頭看去,有十幾騎甲冑鮮明的輕騎策馬奔來,在人海中,硬生生斬波劈浪般擠出一條空路,許多躲避不及的百姓當場被戰馬撞飛,十餘名騎兵,馬術一般,卻個個佩刀負弩,十分刺眼。
葉君臨眉心上的棗紅色印記,慢慢變淡。一股無形的精神力,作用在了那十幾騎兵甲身上。
“不過是‘低階玄皇’修爲,也配耀武揚威?”葉君臨不屑道。
十幾騎魯軍的中間,如衆星捧月般,夾雜着一個錦衣公子。這公子頗爲‘笨重’,若是稱一稱重量的話,絕對是葉君臨的數倍有餘。
胖公子遠遠望見,葉君臨身邊‘姚紅魏紫’兩名天仙后,立馬就流下了口水。大手一揮,那胖公子大喊道:“搶了!”
十幾騎魯軍,如龍似虎,踩踏過數名無辜的百姓,朝着葉君臨這邊直撲而來。
老劍神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指着葉君臨曼斯條理道:“你要是連收拾這幾條雜魚都沒膽子,就算是老夫瞎了眼。”
葉君臨無奈地笑笑,左拳閃耀起無數細小的雷霆。
“傲雷拳!”
一聲大喝,數道雷光凝成十餘個巨大的拳頭。那十幾騎魯軍,大多是未曾上過戰場的‘紈絝子弟’,哪裡見過這般陣仗。
只一擊,十幾騎魯軍,連人帶馬便被擊得裡焦外嫩,頭一偏,昏死了過去。
那胖胖的錦衣公子,非但不怕,反倒是面帶微笑地看着葉君臨,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奇貨可居’的寶物。
已經有好些年沒有人敢反抗了,我王宇飛,還真是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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