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得計,但當徐渭熊手上的那兩柄短刀,揮砍到‘葉君臨’身上的時候,她才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這個‘葉君臨’的身體,就像是那黃泥一般,癱軟無比。徐渭熊並未用多大的力道,但那刀鋒砍下,卻像是切豆腐一般,軟綿無力,一劈即開。
徐渭熊吃了一驚。
地底之下,葉君臨哈哈一笑,頗爲得意。
徐渭熊看在那爛在地上的‘葉君臨’,一時間不知所措了起來。她下手雖重,卻是她從未想過要對葉君臨怎麼樣。
就在徐渭熊愣神之間,葉君臨悄然地挪移到了徐渭熊的腳下。
大地突然裂開了一個口子,無數泥潭從地下噴涌而出,徐渭熊的身體,一下子深陷了進去,只有頭部,還留在地面之上。
葉君臨的身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蹲在徐渭熊的身旁,驀然微笑。
像是陽光一般燦爛。
“放開我!”徐渭熊大喝一聲,就像是一隻狂暴的老虎。
葉君臨滿臉堆笑,卻是未曾言語。
“你到底放不放!”徐渭熊惱羞成怒,身上的殺氣,瞬間釋放而出。
“‘徐總鏢頭’,您說我考覈過關了嗎?”葉君臨笑道。
“算,算,算。”徐渭熊大罵道:“你趕緊放開我!”
葉君臨的嘴角微微揚起,神色有些得意。在他左手的食指上,藍色的光芒大盛了起來。地面之下的泥潭之中,如有泉水噴涌而出,衝散了徐渭熊身上的泥沼。
一襲紅衣,在泉水的沖洗之下,變得溼漉漉的。徐渭熊那曼妙的身材,在溼衣的籠罩之下,若隱若現。
葉君臨不禁看得癡了。
“不準看!”徐渭熊大罵一聲,連忙用手遮住了胸前,她突然有種**裸的感覺。
赤紅色的玄光,從徐渭熊的身上,沖天而起,在紅衣的映襯之下,那炎熱的氣息,燒的人心慌。
身上那溼漉漉的感覺,在這一刻,徹底被驅趕了出去。一絲絲水汽,從徐渭熊的身上冒出,融入到了那大片水汽之中。
“關叔,帶他去找個房間住下,明天開工!”徐渭熊丟下一句冷冷地話,然後轉身離去。
“這位公子,您隨我來。”關叔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帶着葉君臨往院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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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入到了葉君臨耳中。
“起來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睡,起來開工了。”是徐渭熊的聲音。
葉君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極其不情願的從被窩中爬了出來。一開門,他便看到了一襲紅衣,面有微怒的徐渭熊。
“我說你這個人,可真是夠懶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在睡懶覺。”徐渭熊喋喋不休地數落了起來:“你不會把這裡當你家了吧,老孃發你薪水,可不是讓你來睡覺的。”
面對徐渭熊蠻不講理的大罵聲,葉君臨微微地笑了笑。
極爲難得。
若是從前的葉君臨,遇到這樣的事情,別說微笑,只怕他早就拔劍出手了。
“是,‘徐總鏢頭’!”葉君臨故意將‘總鏢頭’三個字,喊得極爲響亮,似乎是在表示着他的抗議。
‘北央龍雀’鏢局的生意極多,卻都是一些極爲零散瑣碎的差事。
比如說:幫東街的‘李大媽’送信,幫西街的‘宋大嬸’送貨;再或者,和某個‘傭兵團’一起,進山獵捕什麼高階的靈獸。
一上午,葉君臨都忙得不可開交,他穿梭於一個又一個大媽之間,飽受調戲與折磨,卻又只能強忍着,不能發火。
畢竟,客戶是上帝嘛。
徐渭熊坐在一把圈花梨木椅上,看着跑進跑出的葉君臨,心裡極爲解恨。
此刻,賺不賺錢,打不打得出名聲,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折磨葉君臨,便是最爲有意義的事情。
葉君臨被徐渭熊‘慘無人道’地驅使着,幾欲發怒,但卻又被他強忍了下來。
他之所以來到這個,冷清的不能再冷清的‘北央龍雀’,就是想借這裡來磨礪一下自己。
在徐渭熊的‘折磨’之下,一日時光,悄然逝去。葉君臨拖着沉重的雙腿,勉強啃了幾口冰冷的饅頭,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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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便是一月時光。
一個月來,葉君臨幾乎跑遍了‘北央皇城’的各個角落,甚至還去了一次郊外。‘北央皇城’中,那些愛嚼舌頭的大媽大嬸們,幾乎都知道了:在‘北央龍雀’中,有一個模樣俊朗,總是面帶笑容的少年,每日在皇城中奔波着。
徐渭熊對於葉君臨一個月來的表現,極爲滿意。
她本想借着‘職務’之便,好好地‘報復’一下葉君臨,但卻沒想到,葉君臨竟然將她的‘報復’,當成了一項樂趣,並且還樂此不疲。
平靜的日子,總是那麼的短暫。
某日中午,‘北央龍雀’裡,來了一些頗爲詭異的人。
一行七個人,皆穿着黑衣,背上揹着一柄黑色的弧月彎刀。爲先的是一個獨眼的中年人,他的胸口上,繡着一隻銀白色的骷髏。一個碩大的眼罩,幾乎遮住了他的半邊臉,配合着他那陰冷的笑容,總讓人不寒而慄。
“這位客人,不知您有什麼需要?”徐渭熊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她看着獨眼的黑衣人,頗爲客氣地問道。
“這個,幫我們送到城外的‘十里亭’。”獨眼黑衣人,取出了一個黑漆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繼續說道:“明日正午之前,必須送到。”
獨眼黑衣人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口氣。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靈氣波動中,不難發現,這個黑衣人的修爲,亦是在‘玄靈階’。
正在一旁掃地的葉君臨擡起頭,看了一眼這一行黑衣人,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些黑衣人的來歷,絕不一般。
徐渭熊看着黑衣人給予的三塊玄晶,極爲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黑衣人走後,葉君臨皺着眉頭,輕輕問道:“你不覺得,這些黑衣人有問題嗎?”
“覺得。”徐渭熊把玩着手裡的玄晶,想也沒想,便回答道。
“那你爲什麼還接下了這趟‘生意’?”葉君臨更加不解。
“爲了生存。”徐渭熊直視着葉君臨,回答的極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