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幾日過去,整個北外門平靜了很多,先前喧鬧的氣氛沉澱了下來,很多的普通弟子都接受了沒有奴僕的現狀,於忙碌中汲取時間拼命修煉,爭分奪秒。
暗地裡他們也沒有再費力的咒罵殷楓,因爲知道這壓根無用,純粹是自己氣自己罷了。
況且,這些普通弟子除了接受現狀也別無他法,放棄外門弟子身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爲不論是自己放棄的,還是被宗門剔除的,回到家族都會成爲笑話,會淪爲別人茶後的談資,這是他們接受不了的。
再說,一旦沒了外門弟子的身份,便徹底與內峰絕緣了,雖說進入內峰的希望太過渺茫,但依舊沒人願意放棄,誰敢肯定自己將來不會遇到奇遇,再者有名言說的好:努力了不一定能成功,可放棄了一定不會成功。
事實上這句名言害了太多太多的人,到頭來終究是一股執念在作祟罷了。
靈植區的北面區域最近的氣氛有點不太尋常,因爲一向極少露面的李婉,這幾日出現的很頻繁,像是有些心事,眼神總是在尋找着什麼。
見此情形,有很多的靈植區女弟子在私下輕聲的說着自己的猜測,最後引來了一片噓聲,衆人讓她們別胡說,因爲這會引來李婉的可怕怒火。
幾日來,殷楓偶爾會來靈植區的北面巡視一趟,有一次甚至撞見了李婉,對方的眼神有些躲閃,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心裡顯然不是很平靜,這讓殷楓很是疑惑。
雙方的氣氛很尷尬也很微妙,那些好事的女弟子也在暗處觀望,印證着自己之前的大膽猜測。
最終還是殷楓打破了沉寂,他走了過去,跟李婉攀談了起來,語氣溫和且很誠懇,殷楓希望他們能放下之前的種種不愉快,並坦言之前之所以會認錯人,並不是有意的奚落,而完全是受了吳長老言語的誤導。
噗嗤!
那一刻,李婉笑了,笑容宛若冰蓮盛開,很璀璨且很溫暖,而往往冰冷後的溫暖才更加令人難忘。
很多暗地裡偷偷觀望的女弟子呆了,他們從沒有見過以冰冷著稱的李婉會對誰展顏微笑,何況還是一名男弟子,驚訝之餘,也越發的讓他們覺得那個猜想就是事實。
殷楓同樣有些呆了,他的內心深處不得不感慨,這李婉確實生的很美,靈植四蝶各個都有自己的特點,同樣是美,卻美出了不同風格,宛若四季變化。
最終殷楓轉身離去了,可走了幾步後,殷楓忽然又回過頭,笑道:“以後別老冰着個臉,你的笑容很美。”
說完後,便扛着精鐵劍,揚長而去。
“呸,果然還是那麼令人厭惡!”
看着漸漸遠去的挺拔背影,李婉輕輕啐了口氣,心臟跳的有些快,臉頰處也不知何時攀上了幾多紅雲,如冬日裡的紅霞,美豔無比。
……
如往常一樣,這一日黃昏,殷楓在矮丘上完成修煉後,便朝着木屋走去,可臨近木屋的時候,殷楓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的木屋外居然站着一位陌生的老者。
老者背對着他,身上的衣服黑黃黑黃,很破舊且很寬鬆,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邋遢,老者的正面容貌無法瞅見,可頭髮卻呈銀白色,亂蓬蓬的。也不知是不是殷楓出現了幻覺,他感覺那銀白色的亂髮上居然有金色的光霧蒸騰,異常神聖。
此時的殷楓很吃驚,要知道他修煉的矮丘與木屋之間隔的並不遠,可以互相看到對面的情景,而老者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的木屋旁,難不成會地遁術不成?
老者的身體動了,要轉過身,顯然是感覺到了背後有人。
殷楓的眼睛不知不覺的瞪大了,就在他以爲可以立馬得見廬山真面目的時候,一股劇烈眩暈感忽然從腦袋裡涌了出來,這股眩暈感來的很突兀。
眼前老者的身影模糊了起來,且覺得身體越來越輕,殷楓知道自己的身體向後倒去了,這是他第二次體驗到了這種感覺,上一次是在午夜的斷崖瀑布。
“醒來後,該不會又是在什麼血池中吧!”
殷楓的心裡很苦澀,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他總是這般無力。
“楓哥!”
徹底暈厥前的剎那,殷楓恍惚間像是聽到了孫仁的喊聲,隨即便徹底的不省人事。
……
次日,幾縷溫暖的朝陽穿過窗戶,照在了殷楓的臉上,似是感覺到了溫暖,殷楓的眼皮顫了顫,便睜開了。
坐起身,殷楓發現自己躺在了牀上,之前的一切彷彿是一場真實的夢,蓋在身上的被子被拉的很平整,顯然被人精心的整理過。
“胖子!”
習慣性的喊了喊孫仁,見半天沒動靜,殷楓這才下牀發現孫仁的牀上空無一人,被褥也被整理的很整齊。
殷楓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妙,將牀鋪整理的如此整齊,這絕不是孫仁的行事風格。
“胖子?”
焦急的殷楓再次喊了一聲,就在他準確去木屋外尋找時,去驚奇的發現木屋內的小桌上,擺着一張折起來的紙件和一本深褐色的皮紋冊子。
“這不是藥瀾經麼?”
拿起冊子,感受着手中的溫軟質感,殷楓疑惑的自語道,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殷楓快速將那張折起來的紙件給攤開了。
“楓哥,邋遢老伯尋到我了,我走了,孫仁很不捨,可邋遢老伯說若無法踏入你們的世界,便與你的兄弟之情無法長久,會成爲累贅,楓哥你放心,我會努力學本事,有朝一日定然跟你共同患難,再續兄弟緣?”
看到這裡,殷楓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他的猜測沒錯,孫仁被那位神秘的老者帶走了,這是孫仁的大機緣,殷楓由衷的感到開心,可讀到下面時,殷楓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對了楓哥,邋遢老伯還說你手上的黑石手鍊是一個了不得的寶物,來自於一片神秘的古地,不能明說,否則會有可怕的災難降臨,讓你好好保存,另外他說你的體質奇異,但卻少了點什麼,像是被抽掉了神性。”
“神秘古地?!”殷楓的眉頭皺的越來越厲害,很疑惑也很好奇,而後他仔細的看了看手腕上的黑石手鍊,萬萬沒想到這串陪伴自己長大的飾物居然是個了不得的寶物,且來歷如此神秘。
身體像是被抽掉了神性,信中的這句話,無論殷楓怎麼琢磨,都覺得不是好事,裡面多半有着天大的隱秘。
況且,當日那名將自己虜進血池的‘趙二’也曾強調過自己的體質很特殊。
事實上,當殷楓還在殷族生活時,族裡人包括他的父母,便對他的身軀感到吃驚,明明瘦弱不堪,卻力氣奇大,遠遠超乎了常理,令人難以置信。
想來想去,殷楓都覺得毫無頭緒,只得將疑惑深埋心裡,耐着心思,殷楓將信件的最後的一點內容閱讀了起來。
“楓哥你視我爲親兄弟,一直在精心的照顧,而今我報答不了你什麼,只得將這本藥瀾經留給你,邋遢老伯說你的靈魂力勉強夠資格擁有它。楓哥你也無需介懷,如今有邋遢老伯在我身邊,這藥瀾經對我倒不顯得多麼重要了。”
紙張上有着幾滴已經乾涸的水漬,不用想殷楓也知道,寫這封信時孫仁的眼中定然噙着淚水。一想到那個場面,殷楓的心中頓時又是失落有又是不捨,彷彿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