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韻陵猶豫了一下,道:“天擎候只是說葉晨走火入魔變成白癡了,可是我我們又不是傻子,走火入魔了的話,葉晨還能活命麼?””
“況且當日,除了天擎候外,還有我們十幾個武帝守在外圍,那圍殺過來的那些武帝全部被殺了,葉晨是受到了一點兒影響,可是全然全然不至於影響葉晨走火入魔。”
“天擎候沒有必要騙我們,況且葉晨現在看起來似乎是真的傻了。”張帝看着程韻陵開口道。
剛纔他們都親眼看見了,葉晨根本就不是裝的。
一個人,裝不到這種程度。
況且葉晨有什麼動機?
“爲什麼要裝?”
沒有裝的理由與必要,他爲何還要裝傻?
“天擎候是沒有必要騙我們,可是你們又怎麼知道他沒有欺騙我們?我也不是說葉晨在裝傻,而是我有種感覺,葉晨這好像並不是變成變成白癡了,而是選擇性失憶。”
“選擇性失憶?”
張帝與凌芐看着程韻陵,有些詫異的問道。
“對,選擇性失憶不是病,但是卻比病嚴重,這往往在凡人界很常見,一個人接受不了某種打擊的話,就會變成這般模樣,兒 葉晨葉晨這種,似乎比凡人界的那些凡人更加厲害,他失去的不只是記憶,連同智力認知,等等都遺忘了。”
程韻陵開口說道。
“有辦法治麼?”
張帝急忙問道。
生命不息,復仇不止!
葉晨,必須恢復!
“呵呵,說這是不是病,就是因爲這無藥可治。”程韻陵搖了搖頭,臉上出現一抹無奈至極的苦笑。
“程家主,你這個猜測會不會錯了?葉晨當日修煉,根本就沒有看到外邊的情況,自然也就沒有你說 的那種接受不了打擊而選擇性?擇性失憶的可能。”凌芐看着程韻陵開口說道。
程韻陵搖了搖頭,道:“不,他看的見!”
“這一切,他都看的見!”
“你們還記得那天晚上的大道之蓮麼?”
程韻陵開口問道。
“知道。”大道之蓮,這些人都看見了,自然是知道的。
“武君突破,武魂化武王洞天,而武王突破,武王洞天化帝王之心,武帝渡劫晉級,纔有可能凝聚大道之蓮!”
“葉晨的修爲境界,還在武帝初期而已,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武帝,是如何凝聚大道之蓮的?那只有一個說法,便是他的站立戰力,起碼已經達到了武皇境界初期修爲的高手的戰力!只有這樣,才能被天地感應,有大道之蓮出現。”
“而大道之蓮,往往只是武皇境界高手的專利,大道之蓮出現,便擁有方圓三千里的感知範圍,這一切,都在葉晨的眼皮子底下,只不過只不過他當時被武帝劫與五行塑身劫強行控制,根本不能離開,於是被迫眼睜睜看見了這一幕。”
“要是我,心中也會有愧,不能接受,畢竟這次死的不是一兩個人,死掉的,是整個天羅森林的東西南北四大部族的高手,甚至他眼睜睜眼睜睜的看着紫陽死亡,還有那麼多熟悉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沒有站立起來,除過兇獸蠻獸,五大家族的人也是死完了,對於這些徺些,他必然都是心中極爲難受的,這樣想來,這倒是在情理之中,要是放我在那裡眼睜睜的看着一切發生,卻自己一點兒什麼都做不了做不了,說不定我也會被活生生逼瘋,變成這般模樣。”
程韻陵說完之後,衆人都是沉默不語。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
武皇境界高手,感知力範圍方圓三千里!
這樣說的話,葉晨確實是親眼看見了 一切。
而那個時候他在渡劫,被天地劫雷牽扯,不能動彈,就像是一個人被硬按着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家人一個個在自己眼前被擊殺擊殺一樣。
這種心靈負擔,可以說一點兒也不輕。
葉晨的精神崩潰了,所以遺忘了一切。
他接受不了這些。
換句話說,他是被逼瘋了!
呼——
勁風撲打,一道人影,從高空徐徐飛掠而下,站立在幾人身前,眉頭微微皺着,臉上帶着一抹憂容。
見到來人,古天洋急忙迎了上去。
“天前輩,這葉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告訴我們吧,我們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你不用換擔心我們給他增加心理負擔。”
“是啊天前輩,您就告訴我們 葉晨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還是像是程家主說的那樣被逼瘋了?”
凌芐也是忍不住開口道。
他是擔心葉晨。
天擎候掃了幾人一眼,苦笑着道:“走火入魔變成白癡,和被逼瘋不是一樣的麼?你們又何必如此糾結?”
張帝上前一步,看着天擎候道:“被逼瘋的話就有可能治好痊癒,心病需要心藥醫,他是逃避了,變瘋了,可是其他人難道就活該承受承受這一切麼?該他承受的,他躲不了!我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張家被毀滅,早在預料之中,可是葉晨只因爲這樣就一蹶不振的話,,我真的會看不起他!”
“你看不起他?那你去和他說啊,和我說算是怎麼回事?”
天擎候看着張帝說道。
張帝被氣的不輕。
當即就是飛掠出去,站立在葉晨身前,指着葉晨的鼻子大吼道:“葉晨!你給我有志氣點兒行不行!能不能一遇到挫折打擊就萎靡不振?你知不知道你丟盡了葉皇的臉面?”
“五大家族還有天羅森林的事情錯不在你,但是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你,你不能阻攔這一切,改變這一切,難道你就不能補償我們一下麼?死的是我們家人,我們都沒瘋,你憑什麼瘋!”
“你誰——?”
張帝說的口乾舌燥,兩句話掏空了他的力氣一般,這些話他憋了好幾天了。
他多麼希望他這一番話語能讓葉晨大徹大悟,然後就好了。
可是沒有。
葉晨扳着他的指頭皺着眉頭一臉敵意的問他是誰。
張帝真的是想一巴掌拍在葉晨的腦袋上啊。
他心裡的那個氣啊。
真的可以說是無以復加了。
自己都這麼說了,這貨居然還問自己是誰?
自己跑出來突然給他上了一課,他不是應該有很大的反應麼?
有些人不就是在迷茫的人生道路上因爲一個高人一兩句話的指點而屌絲逆襲,走上成神路,一路拼荊斬棘,腳踩高富帥,拳打裝逼怪,見一個美女推到一個,充盈後宮三千佳麗,一路熱血,一路播撒種子,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麼?
可是這個傢伙,怎麼就一點兒覺悟都沒有。
真是浪費了自己那麼富有激勵意味的一句話,對牛彈琴了。
真是浪費!
太浪費了!
自己這一句話要是說給其他人聽,說不定就能令無數惡徒懸崖勒馬,無數浪子回頭是岸。
再不行再不行,起碼也能收到一句謝謝你的批評之類的吧?
可是在葉晨這裡,他除了浪費感情,覺得還浪費了不少的口水。
玉兒看着張帝錯愕的神色微微有些好笑,不過卻是在強行忍耐着。
這話,不可說。
“我是你叔。”
張帝讓自己強行恢復平靜,然後看着葉晨開口說道。
“能吃麼?”
葉晨轉身看着玉兒開口問道。
“——”
張帝一臉呆滯。
玉兒小臉憋得通紅,搖了搖頭道:“不可以吃。”
“能玩麼?”
張帝:“——”
“不能玩的。”
“不能吃不能玩,要他幹嘛,去一邊玩兒去。”
葉晨說着就下了逐客令,不等張帝再度開口就將張帝推到了一邊。
“怎麼?碰了一鼻子灰回來了?”
天擎候看着鬱鬱不樂走回來的張帝笑着問道。
張帝冷哼了一聲沒有言語。
這還用問?
剛纔不都是看見了麼?
想剛纔,他出去的時候豪情萬丈,可是回來的時候,一片頹廢。
就像是一個人興沖沖的去買彩票,本以爲自己運氣逆天頭等大獎就是自己的。
可是等公佈中獎號碼的時候,纔是一臉的悲切之色,望着自己手中那差了十萬八千里的號碼欲哭無淚。
僥倖心理!
這就是一種僥倖心理在作祟。
張帝覺得他能開導葉晨,可是他沒有做到。
本來 凌芐幾人還想去試試的,可是這個時候,一個個也是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張帝的前車之鑑赤果果的擺在這裡,他們要是上去了,料定也是碰一鼻子灰回來。
他們說過來說過去也無非就是那些話,和張帝的大同小異,他們不覺得他們說出來的就能比張帝說出來的富有感染力。能讓葉晨爲之傾倒爲之傾倒。
然後大徹大悟。
“獨狼,終究是需要獨自舔舐傷口的,你們不要覺得你們或許可以利用外力能讓他變得正常,還是別抱什麼希望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今晚會有危險,你們可以離開,也可以留下,屆時,便是一場血戰,沒有任何懸念的被擊殺。”
凌芐張帝幾人握了握拳頭,這個時候,他們怎麼會離開?
國破山河在,可是家破了呢?
人還會在麼?
人都不在了,他們這幫孤單的活着,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