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貝寧王府之後,葉晨有些渾噩的走在大街上,有些無措。
倘若貝寧王天玄機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事情可就危險了太多。
天位大陸一分爲九,而這石國與東皇帝國,便是都坐立於武法大陸。
雖然石國與東皇帝國都是武法大陸上邊的泱泱大國,但是二者卻也是水火不相容,各自敵視,矛盾劇烈。
郡主如若有叛國的嫌疑,那可真的是要血洗他們這一族了。
但是葉晨又是知道,倘若貝寧王是在欺騙自己的話,那麼自己殺了竹青,處境將會變得特別危險!
畢竟竹青是一介郡主之子,身份超然,即使是在比鬥之中擊殺,恐怕那八川郡的郡主也不會嚥下這口氣。
葉晨的心情有些矛盾,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幫靜寧了。
從青仙的言語上來看,這貝寧王現在這一招是極爲陰險的,目的就是爲了磨損葉晨與竹青,這樣他們便可以從危險之中徹底的脫離出來。
但是靜寧那樣單純,郡主若是真的有心瞞她,她又怎能知道真相。
昨天晚上,葉晨在貝寧王府呆了一夜,方纔才被李淵給領了出來。
貝寧王的舉動,讓的葉晨很是困惑。
本來看天飄絮與李淵前天晚上的表現,甚至是想直接將自己斬殺了的,只是在最後關頭天飄絮見到自己沒有反抗之力,所以一時才改變了主意,將自己帶進了貝寧王府。
葉晨以爲這貝寧王是想要自己手中的七星劍,所以纔沒有對自己出手,但是最終卻是將自己這麼輕易的放了出來,這讓葉晨,多多少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既然只有這點兒事情,爲何會這般輕易的將自己放了?
“莫非是靜寧知道我被貝寧王府捉住,所以郡主向貝寧王施壓,所以貝寧王纔不得不將自己吐了出來?”
葉晨走着走着,突然身體一怔,暗道一聲不好。
靜寧公主要知道自己抵達郡城,只能是一同前來的秦羽將此事傳了出去,而秦羽前天晚上被丟在那種荒蕪的地方,他是怎麼出來的?
難道有人將他也抓了出來?
“叉淵,你們貝寧王府是不是又抓了我師兄?”
葉晨突然轉身,盯着走在後邊的李淵惡狠狠的道。
“沒有,我們貝寧王府連你都放了,抓一個煉體境界的小屁孩幹嘛?”
李淵搖了搖頭道。
本來對於這個隨時有可能成爲貝寧王府人,而且還擁有比自己更高的價值與地位的葉晨,李淵是打心裡不服氣,但是葉晨被無緣無故的放掉,便是讓他覺得開始有些揣摩不透葉晨的來歷了,對於葉晨,語氣也是變得平和了許多。
當然,最爲重要的還是李淵想開了,和葉晨慪氣對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處,因爲每次被氣的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總是自己,而不是葉晨。
這種讓自己膈應,讓他人舒服的事情李淵可真的不想幹。
要是幹了,還不說明自己傻麼?
“哼,除了你們貝寧王府還會有人對我和我師兄不利?不行,我得回去找貝寧王去,這老混賬一定是明着不敢出手只能暗地裡出陰招!”
葉晨掀開李淵,擡腿就向着貝寧王府走了回去。
這裡雖然是街道,但是因爲靠近貝寧王府的緣故,兩側還是有着大批的侍衛站崗,見此不禁一個個嘴角都是有些抽搐。
他們想象不出來這個看起來才幾歲的小東西是什麼來頭,居然敢叫貝寧王老混賬。
李淵急忙將葉晨給拽住,道:“葉晨你別急,你師兄現在在郡主府。”
“你怎麼知道?”
葉晨心中暗道一聲果然,這貝寧王這麼放掉自己,看來是郡主幹預了。
只是葉晨很好奇秦羽是怎麼這麼快就趕到郡主府的,當初秦羽被他帶離出去好幾百裡,秦羽自己又不能飛,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回來真的很是困難。
“你師兄現在可是天淵郡的名人,很少有人不知道,比起你這個師弟來名頭強了千萬倍不止。”絮兒公主從遠處飛了過來,落在地上盯着葉晨道。
“怎麼回事?”葉晨心中更加困惑了,莫非師兄前天晚上藏匿之後遇到了什麼天才地寶?
這個應該不對啊,遇到這種寶物,只能是守口如瓶,一旦泄露出去就要落得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得好死的下場,自己的七星劍這麼貴重,在天淵郡也不過是有數的幾個人知道而已。
或者說師兄遇到了什麼達官貴人,被特榜招攬?
這也不對啊,這天淵郡最大的統治機構便是郡主府,而郡主府要有這麼大的號召力顯然是不可能。
恐怕只有淵主,乃至川王這等通天人物,才能將一個煉體境界的修煉者瞬間打造成明星一樣的人物,倍受外界關注。
“你師兄可是了不得,昨天從郡城南部荒郊放火一路向北肆虐,驅逐多達三萬頭魔獸進攻郡城,差點兒沒將郡城給掀翻了,多虧郡主出手,一人氣勢,力壓方圓千米,將這些魔獸全部逼退,要不然的話,你怎麼能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出貝寧王府?”
絮兒公主說道最後的時候,銀牙緊咬,頗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當然,她有足夠的理由這麼憤慨。
想自己前天晚上追殺葉晨的時候多麼波折啊,最後將葉晨抓回來也是爲了讓父親將仙劍控制馴服,再順帶着壓榨一下葉晨體內有什麼秘密,爲何會這般潛力驚人?
可是葉晨只是一覺睡醒來,這偌大的天淵郡便是變了風向,郡主也就是他三叔皮笑肉不笑的來貝寧王府公開要人,事情做到了這一份上,他們還怎麼敢將葉晨給拆了?
況且昨晚姐姐特意交代,儘量幫襯葉晨,否則的話,絮兒公主一定要咬死這個混賬。
直到現在,一想起昨晚被葉晨拉着手抱着腿在父親與二位長老面前,絮兒公主就是一陣俏臉發燙,不止一次的想伸手將葉晨給活活掐死。
對,就是掐死!
“哦?絮兒妹妹你將話說這麼直接,可就沒意思了哦,你父親昨晚可是沒有對我露出過這般敵意。”葉晨看着絮兒公主笑道。
“前天我們還在大戰,今天就將你這麼放了,說是沒有什麼企圖你相信麼?”絮兒公主冷着俏臉道。
“我相信。”
葉晨一臉的謙卑之色道。
“------”
“喂喂!等等我,絮兒妹妹等等我,我問你個事!”
李淵看着絮兒公主與葉晨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帶着一抹極爲苦澀的弧度自語道:“先前再是不堪,也能近隨小姐左右,獨攬美容佳貌,現在倒是可悲,連這般資格都是丟了,真是可悲。”
言畢,李淵甩了甩腦袋,轉身向着貝寧王府走了回去。
高空之中,三道人影負手而立,盯着下邊葉晨逐漸模糊的背影猶自發呆。
最左邊,乃是大長老貝爾侖德,他最先將眼神收了回來,輕輕的叫了一聲:“王。”
貝寧王嘆了口氣也是將目光收了回來,道:“說。”
“王,葉晨這小子不但是有七星劍這等至寶,而且小小年紀就擁有肉身與修爲境界的雙重不低造詣,其體內說不定隱藏着什麼大秘密,就這麼放走了,老奴不甘啊。”
貝爾侖德,用那乾枯的手掌輕輕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語氣有些嘶啞的說道。
“我也不想這麼輕易的讓他離開,但是三弟親自來府上要人,這點兒面子我總得給他,雖說我是他二哥,但是他畢竟是郡主,而我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貝寧王。”
貝寧王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是吐了出去,似乎這樣就能讓心中的鬱氣消失不少。
雖然他看起來不過是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但是眼底卻是帶着一抹精光,隱隱存在着某種大智慧,根本就不像是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能夠擁有的。
“王,這件事你做的對,現在還不宜和郡主翻牌,這麼直接的翻臉,勢必會讓郡主與八川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聯姻,那個時候,八川郡竹家那些高手攙和進來,恐怕我們貝寧王府首先要被拆了,我們貝寧王府是最近幾年發展如日中天,底子根基都不如東川王,東川王尚且都不敢與郡主公開對立,我們又何必做那鷸蚌相爭之中的蚌,讓東川王做了漁翁?”
“楚天方,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這是故意將王往火坑你推?”
貝爾侖德,臉色一寒,盯着二長老怒聲道。
“大長老,做事要憑良心,你我的心思王自然都看的明白,何必這麼遮掩?”楚天方也是一代青年才俊,不過是二十四歲左右,盯着貝爾侖德冷笑道。
“楚天方!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我不憑良心?我貝爾侖德兢兢業業爲王爲王府貢獻了這麼多年,何曾有過抱怨一句?今日我不過是感慨放過葉晨那小子太過可惜,你就這般詆譭我,你良心何在?”
“別吵了!”
貝寧王臉色不怎麼好看,吼了一聲率先轉身,化爲一道虹芒向着王府內掠了過去。
貝爾侖德與楚天方兩人相視一笑,也是快速的飛掠進了貝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