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先生說的不錯!”沐思明似乎之前就明白從項樺強嘴裡套不出什麼口風來,不過能知道江北分獄的案子和他沒有關係,就已經達到沐思明自己的預想了。
雖說沐思明看不出項樺強說話的真僞程度,但是項樺強還是賣出了一個破綻,他在說完這些話之後,眼神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佳森和聶遊維那邊。
雖然沐思明不知道項樺強的這個眼神到底是在看陸佳森還是聶遊維,但沐思明的本能告訴自己,項樺強的確知道誰和江北分獄的案子有關,而且很可能就是陸佳森和聶遊維其中一個,又或者是兩個人都有份。
不管項樺強再如何老辣,再如何世道,畢竟下意識的本能是不會騙人的,而沐思明看向陸佳森和聶遊維時,明線看到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對勁。
“沐先生!你既然說我說的不錯!”項樺強看着沐思明的眼神,似乎也明白了這點,立刻分散了沐思明的注意力,“那麼也就是代表我們可以合作了?”
“這個問題要等我回到邊城以後再說!”沐思明立刻對項樺強道,“我現在在香港有任務在身!”說着看向陸佳森和聶遊維,沉聲道,“過兩天我要帶兩個犯人回邊城去!”
沐思明說這話的時候,陸佳森和聶遊維臉色又是一沉,甚至不看沐思明的眼睛,卻聽項樺強這時敲了敲桌子後,這纔對沐思明笑道,“既然這次沐先生是爲公事來香港的,我們就不談此事,稍後等沐先生回到邊城,我會派人專程去邊城和沐先生你談這件事!”
沐思明點了點頭,這時卻見項樺強此時已經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後,這纔對沐思明道,“那麼我就先告辭了!”說着又對項南升道,“南升,好好的招待沐先生!”
“爸,我知道的!”項南升此時也站起身來,跟着在場所有人都站起身來,包括陸佳森和聶遊維。
項樺強走到大堂門口,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陸基森和聶遊維後,這才走出了大堂,項樺強走後,大堂裡的小弟們纔敢坐下來。
“想必項小姐也沒有什麼事要交代了吧?”沐思明待項樺強走後,這時對項南升道,“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瘋子!”項南升這時對另外一桌的風吉崆道,“你送沐先生回去!”
風吉崆聞言立刻和楓十三走到沐思明面前,伸手道,“沐先生請!”
沐思明這時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聶遊維和陸佳森後,這才與風吉崆還有楓十三出了大堂。
“真搞不懂,強哥怎麼會想和這麼一個ru臭未乾的小子合作!還搞什麼房地產!”陸佳森等沐思明走後,這時悶哼了一聲道。
“森爺,剛纔項先生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話?”聶遊維這時又恢復了笑容,看着陸佳森笑道,“現在說這些話,有個屁用!”
“森爺,強哥!”項南升這時站起身來,看着陸佳森和聶遊維,正色地道,“我爸有話讓我轉達給你們!”
陸佳森和聶遊維這時臉色一變,擡頭看向項南升,只見項南升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陸佳森和聶遊維心下都是一沉,再看大堂裡自己帶來的那小堂口大哥和小弟身後,此時已經都站着新義安的人。
項南升一個眼色,身後的新義安兄弟立刻將大堂裡的14K和洪興的人帶離了大堂,當中有人要反抗,立刻被一棍撂倒拖了出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強哥想要做什麼?”陸佳森畢竟是**湖,臉色和心裡一動之後,立刻又恢復了平靜,“難道強哥想乘此機會,剷除我們14K和洪興?”
“項小姐……”聶遊維這時也對項南升道,“森爺說的不錯,項先生要是真想這麼做的話……”
“兩位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項南升這時對兩人道,“你們兩人做過什麼,想必你們自己比誰都清楚,我爸的意思是請兩位出國去玩一年半載的!”
“什麼意思?”陸佳森這時拍案而起,“強哥這是什麼意思?”
“森爺不要生氣!”項南升這時冷聲道,“我爸剛纔沒有當着沐思明和你們小弟面前揭穿你們,就已經給足你們面子了!”
“項小姐!”聶遊維這時立刻對項南升道,“麻煩你和項先生說,我肯定會尊重他的意思,他以後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是麼?”項南升這時一聲冷笑,“你之前要是就這麼聽話,也不會搞到現在這步了!”
項南升說到這裡,走到聶遊維的身後,拍了拍聶遊維的肩膀,隨即按着聶遊維坐下後,拿起桌上的一把餐刀,在手裡一個打轉,已經架在了聶遊維的脖子上。
“項小姐……”聶遊維見狀,臉色一變,連忙道,“之前無論我做了什麼,那都是爲洪興的兄弟們着想……”
“難道你在森爺面前鼓動他和我爸,和我們新義安做對,也是爲了洪興着想?”項南升這時冷哼一聲。
“不要怪維哥!”陸佳森這時悶哼一聲道,“我承認我對強哥是有所不滿,也不全是因爲聶遊維的鼓動!”
“哦?”項南升看向陸佳森,“原來森爺對我爸有這麼多的不滿?”
“自從強哥金盆洗手之後!”陸佳森這時義憤填膺的道,“你知道道上的兄弟們怎麼說強哥?”沒等項南升回答,陸佳森立刻就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白的想變黑很容易,但是黑的想變白,就不可能,不管怎麼努力,最終只會成爲黑不黑,白不白的!”
“接着說!”這時大堂的門口突然傳來了項樺強的聲音,聶遊維見狀臉色大變,陸佳森也是一愕,沒想到項樺強去而復返。
項樺強快步走到桌前坐下,點上一根菸看向陸佳森和聶遊維,聶遊維連忙對項樺強道,“項先生……”
“你不要說話!”項樺強這時對聶遊維喝了一聲,看向陸佳森道,“佳森,我們認識已經二十幾年快三十年了,我真沒想到你對我有這麼多不滿!”
“不錯,我的確有很多不滿,既然你都聽到了,我就直說了!”陸佳森先前還驚愕了一下,不過一想,既然已經被項樺強聽到了,不如將這麼久以來壓在心底的話一次性說了。
“你說!”項樺強吐了一口煙雲,看着陸佳森道。
“當年我們是靠什麼起家?”陸佳森這時道,“還不是黃賭毒三樣?這三樣又是以毒品最賺錢,你金盆洗手後,自己不碰毒品也就算了,但是處處設法阻止我們也不要碰,表面上還裝着滿口仁義,說什麼退出江湖,就不過問了,不錯,你已經不是新義安的大哥了,但是你讓你女兒到處破壞我們的交易,和你青紫破壞有什麼區別?”
項樺強臉上沒有絲毫神情,一旁坐着的聶遊維此時臉上已經完全沒了笑容,額頭的冷汗不住地流,不斷地衝着陸佳森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陸佳森對聶遊維的眼神視而不見,繼續說道,“黃賭毒三樣,哪一樣不是害人的玩意?不錯,你們新義安是不碰毒品了,但是其他兩樣不一樣在搞?哦,我們賣毒品就應該天打雷劈,你們只搞其他兩家就是良心發現了?想當年……”
“想當年要不是我一力的保你,你早就死在銅鑼灣的廁所裡了!”項樺強沒等陸佳森說完,這時扔掉菸頭,沉聲對陸佳森道,“你知道爲什麼新義安在如日中天的時候,我沒有選擇吞併14K和洪興麼?”
陸佳森和聶遊維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項樺強,卻聽項樺強這時微嘆一聲道,“就是因爲我一直把佳森你當成兄弟,還有遊維你老豆!”說着看向聶遊維道,“你忘記你老豆是怎麼死的了?”
聶遊維臉色一動,沒有說話,卻聽項樺強這時道,“沒錯,黃賭毒本質上一樣,但是至少黃和賭和毒品比起來害的人少些,也許我這麼說,你們還是不會服氣!”
項樺強說着站起身來,走到陸佳森的身後,拍着陸佳森的肩膀,沉聲道,“聶老三,我們當年最好的兄弟,就是K粉K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最後從樓上跳下來摔死了!佳森,你不會不記得吧?”說着另外一隻手又拍了拍聶遊維的肩膀,“遊維,我記得你老豆跳樓的時候,你和你媽就站在窗口,難道你忘記了!”
“沒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聶遊維這時低聲說了一句,隨即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一把推開項樺強的手,站起身來,指着項樺強的鼻子道,“當年我老豆丟了一批貨,和你借六百萬週轉,但是你呢?說什麼也不肯借錢給我老豆,我老豆每天躲在棚區裡喝酒K粉,要不就是打我媽撒氣,要不是你這麼絕情,我老豆不會走這條路!”
“你終於說出你心裡話了!”項樺強這時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鬆了一口氣,看着聶遊維道,“我和你老豆是兄弟,如果他向我借錢,別說六百萬,就是六千萬,我也不會猶豫的,但是我項樺強說話算話,說不碰毒品了,就絕對不會碰,也不會看着自己兄弟走上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