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展現出自己的光輝,層層疊疊的雲聚集在它四周,漂亮的雲彩組成了一個純白的盒子,像是要將太陽收藏起來一般。
若夕淡然的望着面前的人,並不想做什麼表示的樣子。她不是不知道那人是誰。龍袍,冠冕加身,任誰都能看出他是當今皇上——羽熾。她皺眉,心裡有兩個疑惑。一,這個人來這裡做什麼?二,他是怎麼進來的?門口不應該有守衛的嗎?不會是因爲害怕所以放他進來了吧?真是一羣膽小怕事的傢伙。
一旁的鈞澤也同樣皺起了眉。心裡對這個人的不滿如同海浪一般涌來。就是這個人!就是他上次在街上自顧自的叫小狐狸爲“小夕”,明明小狐狸都說和他不熟了……鈞澤站在若夕身邊,面色不善的盯着羽熾,而後者不也是這樣。
羽熾原本是開開心心的來找若夕的,卻一眼看見了若夕身旁的鈞澤。就是這個人!就是他上次在巷子裡故意摔倒然後親了若夕的人!
然後,羽熾和鈞澤就滿臉不爽的瞪着對方,三人間的氣氛變得異常僵硬,連不善言辭的若夕都感覺到不對勁。剛想開口隨便說點什麼,就看到一羣身着黑色衣服,戴着尖頂帽子的太監涌了進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靈狐宮宮主若夕,賢良淑德,封其爲息妃,即日起搬入皇宮居住。”一個領頭的太監尖着嗓子說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一聽這話,若夕這下是真的生氣了。她冷冷的盯着那些過來的太監,還有,被捆住了雙手的那兩個守衛。
“朕只是想找你談一件事……”羽熾被若夕的語氣弄得有些難受,不過面上仍然是什麼反應都沒有,掛着一副溫潤的笑意。他指了指不遠處,若夕的房間,“我們去那裡談。”
若夕微微眯起眼睛,血紅色的瞳孔中閃着危險的光芒,銀白色的長髮隨着秋風輕輕飄蕩,一種無形的壓力就這麼降臨了,讓鈞澤看了都有些不舒服。她開口,“好。不過……”她頓了頓,“談完之後,必須放了他們。”
“沒問題。”
其實,自己是可以用法力把那兩個靈狐宮弟子救出來的。不過,在場這麼多人,貿然使用法力暴露自己是妖的身份肯定不會得到好的結果。
若夕回頭,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鈞澤擔憂的喚了一句“小狐狸”,若夕腳步一頓,對他點了點頭,輕輕說道,“不要擔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不會有事。”
鈞澤一愣,隨即低下頭,一語不發。曾經,自己發過誓,一定會保護她的。開始現在,她卻說她會好好保護自己……自己是不是失職了?屢次三番讓她受傷。自己不在場的時候不說,哪怕自己在場,她也會受傷……
其實,自己也挺沒用的,不是嗎?鈞澤苦笑了一下,望着若夕的房間。
房間內。
“說吧,什麼事?”若夕走到窗戶旁邊,伸手打開了窗。金色的陽光瞬間到達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她不適應的閉了閉眼。
羽熾嘆了口氣,“我這次來,就如同剛纔高公公說的那樣,是想封你爲妃,住進宮裡。”他一字一頓的說出這些話,覺得二人氣氛有點尷尬,眼神不自覺的東看西看,卻看到了放在牀頭的一塊白玉令牌。
若夕發現這個人在跟她對話的時候,用的自稱是“我”而不是“朕”,心裡不禁有奇怪的想法。這個人不會真的喜歡她吧?那還真是奇了怪。她一不漂亮二不溫柔,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了?若夕還是沒有回頭,語氣冷冷的回,“理由?”
“我纔剛成爲皇帝,根基不穩。朝廷中許多擁護我哥……也就是鎮南王上位的人還有諸多不滿。而且,後宮中的大部分嬪妃也都是各懷心思,站在不同的立場……”羽熾一邊說着一邊朝牀邊走去,好奇的打量那塊令牌。
若夕皺了皺眉,心裡隱約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你是想讓我進宮做你的嬪妃,然後在暗中把這些人都剷除?”她回過頭,就看見羽熾站在牀邊拿着她的令牌,頓時一驚。她早上換紗布的時候把令牌拿出來,結果忘記了放好!
“把它給我!”她一個沒忍住,直接跑過去搶,結果羽熾非常靈敏的轉了個身躲開她,臉上的笑容略帶得意。
“想要的話,就答應我的要求。”
“你給不給?”
“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
若夕感覺一股異常想要爆發力量的感覺,幾乎是下一秒,連她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已經出現在了羽熾面前。她的指甲忽然變得尖利,一雙純白的耳朵和九條尾巴也變了出來。
她的右手掐住了羽熾的脖子,後者完全沒想到若夕會這樣,更沒想到她竟然不是人。
若夕血紅色的眼眸彷彿閃着嗜血的光,不過很快就滅了。她收回手,強硬的壓下那股作惡的力量,冷冷的開口,“怎麼樣?現在還想和我談嗎?”她沒有收回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反而張揚的將它們露在外面大肆搖晃。
羽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冰涼的觸感還令人心驚。他知道他和她之間的差距很大。可是,她居然……居然連種族都和他不一樣!這讓他那早已做了決定的心開始動搖。
雖然自己確實很喜歡她,也很需要一個人來幫助自己。但是……
他深吸一口氣,“談。”
若夕挑了挑眉,眼神略帶驚訝,“你還真是不怕死……也罷,”她收回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也有要求。”
“……你說。”目睹了這一神奇場景的羽熾瞪大了眼睛。
“事成之後,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這件事……我現在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