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爲什麼又要問主上的問題?”權老面上的笑容收起,皺起了眉頭。
牟子楓把和達飈戰鬥時,那個主上的手下出面相救和樊嶧以及那個墓府怪物都提到了主上的事情向權老詳細敘述了一遍。
“這麼多年了?主上還沒有滅亡麼?”權老喃喃自語了一句。
“主上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
“是一個組織。”權老肯定地回答道,“可這個組織很神秘,你知道上古大戰吧,聽說就是這個主上挑撥的。”
“上古大戰?”牟子楓也是一頭霧水。
“一萬年前,人族、妖族、魔族進行了一場戰爭,頂尖高手幾乎都在那場戰爭中隕落了。隨之隕落的,還有很多的文明,後來人們才發現,挑起這場戰爭的,就是這個叫做主上的組織。可是人們知道真相也已經晚了,這才造成了目前修士的修爲普遍都不高的狀況。”權老娓娓道來。
“後來,主上的人佔據了魔界五百年,直到魔界出現了一個新的魔皇,魔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主上的人趕出了魔界。打那時起,主上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萬年後,他們又捲土重來了?”
“唉,主上的出現,恐怕,魔界又要變天了。”權老又擔憂地補充了一句。
“管他什麼主上不主上,惹到了小爺,一樣給你‘煮上’。”牟子楓攥緊了拳頭。
“子楓,你目前實力低微,還是少惹他們的好!”權老恢復了平靜,他彷彿洞察到了牟子楓情緒的變化。
可主上的人捲土重來,作爲當事人的牟子楓,他真的就能獨善其身嗎?……
二十天後,牟子楓出關。
這二十天裡,他瘋狂地煉丹,不眠不休。有了權老做場外指導,他的煉丹水平也是水漲船高。經過二十天的錘鍊,現在他的成丹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六七十,甚至他有一次,還一爐煉出過兩枚丹藥。由於有了權老的存在,牟子楓也是放開膽子,敢把精神力使用到枯竭的地步,隨着煉丹次數的增多,他的精神力也更加的凝實,隱隱達到了大成初期巔峰的程度。當然,他煉製的丹藥,還停留在中品丹藥的水準,至於上品丹藥,恐怕得等到他突破到仙師才能煉製。
看着自己煉製的八十二枚丹藥,一股成就感倏然爬上了牟子楓的眉梢,終於晉升到了煉丹師的行列了麼。
……
此刻,一條寬闊的大河邊,一個十七八歲,身穿黃色長袍的單薄身影獨自坐在臺階上,雙手抱膝,腦袋埋在兩腿之間,細看,她的雙肩還在不停地聳動,顯然是在哭泣,唯有一頭紅色短髮像一團火焰,在風中跳動着。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過的還好嗎?”女孩喃喃自語,慢慢擡起頭,挺翹的鼻樑上,梨花帶雨,四色魔瞳中發出微弱的熒光,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愛。
她的手一揚,一顆石子高高飛起,“咕咚”一聲,掉進了河裡,一朵浪花從石子落處翻起,漣漪慢慢向四周擴去。
看着那朵浪花,她眼神發呆。唯有河水在緩緩流淌,甚至沒有一點聲音。
“怎麼,紫嵐師妹,想家了,要不要師兄陪陪你?”一個身穿白色長袍,二十多歲,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男子,溫文爾雅地走到了紫嵐身後,五色魔瞳裡閃爍着一抹妖邪之色。
“姓隋的,你少來煩我!”紫嵐站起身子,一甩頭,向着一處山坡走去,上坡上,巨大的宮殿時隱時現,細聽,還能聽到修士練功時的呼喝聲。
“一個黃袍弟子,牛什麼牛,拽什麼拽,總有一天,老子會把你壓在身下!”隋姓男子恨恨地擡腳把一塊石頭踢進了河中,“噗通”一聲,河水濺起的浪花足有兩米,“呸,裝什麼貞女!”那人啐了一口吐沫,也墜在紫嵐身後,向山坡上走去。
……
“啊嘁!”牟子楓毫無來由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難道要變天了?”他喃喃自語了一句,修士一般是不感冒的,而敏感的修士因爲要感悟天地,所以對於颳風下雨、天氣變化十分的敏感,牟子楓自動把自己打噴嚏歸結爲天氣要變化之上了。
他前腳剛邁進迎賓閣,雷豹後腳就到了。
“子楓兄弟,怎麼纔出關?可想死哥哥了。”說着,雷豹給牟子楓結結實實來了一個熊抱。
“哎哎哎,豹哥,本少可是個正常人好不好。”牟子楓推開雷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你小子,竟拿哥哥取笑。”雷豹錘了牟子楓一拳,大咧咧笑了笑,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上去。侍女忍住笑趕緊爲二人斟上了茶。
“龍哥和琴姐怎麼樣了?”牟子楓喝了一口茶,淡淡開口。
“他們正在過二人世界,別管他。”雷豹伸手端起茶,來了個牛飲,抹了一下嘴脣,哂笑了一聲。
“拜託,你怎麼也是城主府的十三公子,是六瞳貴族,咱喝茶能不能文明點?”牟子楓玩笑道。
“茶是你們人族的最愛,對於老哥我,僅是解渴罷了,怎麼喝不是喝,哪來的那麼多窮講究!”雷豹滿不在乎地“吱溜”一口,又把侍女剛剛倒好的一杯茶送進了肚子裡。
“真是被你打敗了。”牟子楓調侃了一句,“豹哥,說吧,這次來有什麼事情嗎?”
“別說,見到子楓兄弟你出關,光顧着高興,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再有二十天,聖宗要在魔林城選拔弟子,不知道子楓兄弟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啊?”
“聖宗是怎麼回事?”牟子楓的好奇心頓時被雷豹的話勾了起來。
“每隔三年,聖宗都會到我們魔撒城和魔林城地區選拔一批弟子,三十歲以內,魔師階別以上的修士都可以參加。”
聽聞雷豹這麼一說,牟子楓的眼睛就是一亮。
隨着雷豹的講述,牟子楓也是知曉了,玄魔大陸共有三個超然宗門,分別是聖宗,皇宗和乾坤宗,據說這三大宗門,光內門弟子就有十萬,外門弟子、供奉世家更是數不勝數。而三宗可是有着魔尊階彆強者坐鎮的,而且不止一位,所以,三宗弟子,可以說是玄魔大陸頂尖的存在,考入三大超然宗門,是每個玄魔大陸年輕修士的夢想,那三大宗門所在地,無疑成了魔界修士心目中的聖地。
如果魔之洲九大城市的修士誰能夠加入這三個超然宗門,那個城市就會被人高看一等,若是在超然宗門受到表彰,則所在的城市將獲得無數的賞賜資源,所以,每座城市的城主府,都網羅年輕修士,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考入這三個宗門。
而聖宗因爲坐落在魔之海的一座島嶼上,距離魔之洲較近,所以,在魔之洲招的弟子相對來說多一點。
當然,作爲三大超然宗門之一,聖宗招收弟子的考試十分的嚴格,只有比試進入前十的修士纔有資格接受聖宗的考覈。魔撒城地區已經有九年進入聖宗的弟子是光頭了,所以,這次城主雷震天大人也是發了狠,若是誰能考入聖宗,成爲弟子,無論是外門還是內門,都將給予一千萬魔晶的獎勵。
牟子楓倒不在乎城主府的獎勵,他在乎的,是能學到本領,儘快突破到仙王階別,從而儘快回到莽川大陸,回到親人身邊。
“其實,說是聖宗選拔,魔撒城有資格參加的,也就是兩山四派而已,其餘的小宗派是沒有資格參加的。而我們兩家城主府,因爲是聖宗選拔的承辦方,所以我們可以破例參加,但也需要進行選拔考試。”
“那聖宗招人族修士麼?”
“當然!”
“那就是說,我可以以城主府的名義參加嘍。”
“聰明!上三次在魔林城舉辦時,我們城主府一個人也沒進去,而魔林城城主府進去了兩名,弄得我們很沒面子,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爭取有人考進去。只要子楓兄弟能考進聖宗,城主府將拿出五千萬魔晶獎勵你!”
“感情自己是被城主府當槍使了。”牟子楓暗中思忖,“不過,只要能進入聖宗,被人當槍使又如何呢。”
“五千萬?這麼多!這是城主大人的意思?”牟子楓微笑着開口。
“是的,就是我父親的意思。再有,我父親還要親自感謝你。”雷豹頓了一下,接着說:“感謝你讓我們知道了上次宇文檗和黐蠡派給我下精神毒藥的陰謀,也感謝你給了我魔寶,更感謝你讓我進階爲魔師,最後還要感謝你出了個好主意,讓我們城主府又收了八名魔師強者。”雷豹一口氣說了四個感謝。
“我們不是朋友嘛,有什麼好感謝的。”牟子楓臉一紅,饒是他伶牙俐齒,此時也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看來,一定是雷豹把牟子楓秒殺大魔師黐蠡成酷的消息稟報給了城主雷震天,雷震天這是在想方設法拉攏他呢。
“聖宗是個好地方,對你成長十分有利,答應他!”權老在牟子楓的身體裡焦急地開口。
“真的,子楓兄弟,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我都要感謝你。”雷豹真誠而又嚴肅地開口,“所以,代表城主府去魔林城參加聖宗選拔之事,希望子楓兄弟就不要推辭了。”
“恭敬不如從命,既然豹兄這麼看得起兄弟,那我就勉爲其難了,但有一點,如果沒能考入聖宗,還望豹兄不要責怪小弟啊。”牟子楓拱了拱手說道。
“哈哈哈,子楓兄弟說的哪裡話來,若是子楓兄弟都不能進入聖宗,那誰還有資格進入呢。”雷豹笑了笑。
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因爲魔林城距離魔撒城足有四千裡,所以,牟子楓和雷豹商定,第三天一大早出發,因爲明天晚上,城主雷震天還要在城主府親自給參加選拔的人踐行。
第二天傍晚,牟子楓和牟子周坐上城主府的馬車,很快就來到了城主府中心地帶,還是上次牟子楓到過的那個大殿。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岑龍、岑琴先他一步,早已經到了。
四人見面,免不了一陣寒暄打鬧。經過魔撒山一行,特別是因爲牟子楓最後慷慨地把自己獲得的魔寶、丹藥分給了他們,所以,牟子楓和雷豹、岑氏兄妹之間的關係,也可以用親密來形容了,配合也是更加的默契,所以,雷豹剛提了牟子楓去參加聖宗選拔之事,岑龍、岑琴就搶着表態,要兩個名額,非要跟隨他們一起前往魔林城不可。
城主雷震天對牟子楓是異常的熱情,甚至親自把盞給他倒了一杯酒,說了很多沒有營養感謝的話,拉攏之心昭然若揭。
牟子楓泰然處之,對於雷震天,他是既不巴結,也不疏遠。
雷震天看在眼裡,也不着急揭破。因爲他懂得水滴石穿的道理,有着雷豹和牟子楓的關係,由不得他不就範,即使拉攏不成,也絕對不會得罪,畢竟,現在的牟子楓就能秒殺五階大魔師,那麼以後呢,這個人族小子的未來成長,是不可限量的啊。
其實,牟子楓的心思並不在魔撒城,這個地方畢竟太小了,在他的心裡,僅僅只是個驛站罷了。他之所以和雷震天、雷豹等人交好,不外乎就是考慮到,前往莽川大陸裂天澗的入口,就在魔撒城管轄範圍之內。
而目前除了魔殿以外,魔界的其他人還沒有發現那個入口,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設法藉助魔撒城城主府的勢力,保護那條穿梭於莽川大陸和魔界的通道,不讓魔界的不法之徒,藉助通道,前往莽川大陸,以免給莽川大陸的人族造成傷害。
第三天一大早,二十餘匹角馬飛奔出魔撒城,馬上端坐着的正是牟子楓一行,這一行人還是由雷豹帶隊。爲首的就是牟子楓、雷豹、岑龍、岑琴、牟子周等五人,其他人都是城主府派出的隨從,馬隊共有十七人。就像趕考的舉子一樣,壯懷激烈,躊躇滿志。
馬隊很快,掀起的煙塵像一條灰色巨龍,追着角馬的屁股,歡快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