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族人麼？”
那虛空龍族沉默了足有兩息的功夫，這纔開口。
一道滄桑的聲音也是從他的嘴裡發了出來，那聲音仿似經過了無數世紀，聽起來令人動容，其中似包含了許多的無奈和感傷。
“這位虛空龍族的前輩，晚輩並不是什麼妖族，而是堂堂正正的人族！”
說着，牟子楓幻化出了本來面目。
對於這個虛空龍族，他沒必要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爲以後還有求於他呢，此刻隱瞞身份，無疑不是明智之舉。
“什麼？你不是妖族？而是人族？”
這頭蒼老的不像話的虛空龍族也是陡然一驚。
“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看到這虛空龍族的反應這麼大，牟子楓也是感覺到一陣驚奇。
“沒……沒什麼……”
老者欲言又止，嘴脣囁嚅了幾下，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你走吧，別因爲老夫連累到你。”
那頭虛空龍族的聲音，仿若這塘底的寒冰，開始變得冰冷起來。
“難道人族的祖先曾經做過令虛空龍族齒寒的事情麼？”
牟子楓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前輩，難道你真的不用晚輩幫你脫困嗎？”
牟子楓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顆自己煉製的療傷丹藥，瞅着這頭虛空龍族，緩緩開口。
看着牟子楓手上的金紋絕品丹藥，這頭虛空龍族的喉頭上下移動，“咕咚”一聲，吞嚥了一口口水，眼睛裡恨不得生出兩隻小巴掌，一把把那顆丹藥抓在手裡，可他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多謝公子好意，還請趕快離開吧，若是被那幽魂族給發現了，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無妨！”
牟子楓搖了搖頭，輕輕一笑，接着開口，“恐怕那些幽魂族再也來不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難道說那些幽魂族搬走了？”
這頭虛空龍族瞪大了一雙渾濁的老眼，驚奇的開口問道。
“無他，是因爲那些幽魂族都被在下給滅掉了。”
牟子楓的話音很輕，可聽在這頭虛空龍族的耳朵裡，無異於一聲驚雷，振聾發聵！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那些幽魂族到底怎麼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幽魂族的強大，他可是有親身的體會，不然他也不會被人抓住，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塘底了。
“而就是那麼多強大的存在，因爲眼前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人族青年給滅了？這……這不是開玩笑的嗎？就算寫小說，編故事，也沒人敢這麼編呀！”
“前輩，晚輩告訴你，那些幽魂族侵略者已經被在下給滅掉了，一個都不剩！”
牟子楓一字一頓的大聲說道。
“難怪，難怪老夫感覺一道強大的陌生神識從這水塘中划過去，要不然，老夫也不可能開口求救了。原來竟然是小友，不，前輩你乾的呀！”
牟子楓也是恍然大悟，知曉了這虛空龍族求救的具體原因。
“前輩，既然這裡沒什麼事情了，那晚輩告退！”
說着，牟子楓把那顆丹藥重新放回了儲物袋裡，扭頭就走，一點兒也不含糊。
他這是玩了一招欲擒故縱之計，上趕子不是買賣，雖然他很想把那天地玄氣練到第四層，可看這老東西鹽水不進的樣子，如果不施展一點計謀，很難從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若是這老東西不答應自己，那就讓他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去吧，牟子楓也懶得多管閒事。
“前……前輩，請留步。”
一看牟子楓轉身就走，這頭虛空龍族老者也是亂了陣腳，“若是這個年輕的人族強者就此離去，而那些幽魂族又死絕了，他恐怕一輩子就算老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眼前這個人族就是他救命稻草般的存在啊，他又怎麼有放過的道理？”
“前輩，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牟子楓也是明知故問。
“前輩，”那老者訕笑了一聲，“剛纔多有得罪，還望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在下這一回。”
“好吧，我原諒你了。”
牟子楓轉身又走。
“前輩，前輩，晚輩還沒說完呢？”
牟子楓剛要擡腳，可又被那老者給叫住了。
“怎麼？在下已經原諒你了，前輩還有事情？”牟子楓裝出了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既然做戲，那就往全套上做，看你老小子還裝個什麼勁兒！
牟子楓強忍住涌上心頭的笑意，板着臉淡淡開口。
“這……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麼？拜託，前輩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在下很忙的，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搜刮到呢？”
牟子楓甩了甩袖子。
“這麼說吧，前輩能不能把剛纔的丹藥給晚輩一顆？若是能救晚輩出去，那就更好了！”
那個虛空龍族訕訕地開口。可接下來，聽到了牟子楓的回答，他的笑就凝結在了臉上。
“憑什麼？”
“是啊，人家憑什麼救自己呢？”那個老者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老夫出去以後可以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算了，我們做一個交易吧。”牟子楓也是翻了翻白眼，“等到他出去再報答，那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呀？他可沒那麼多時間，陪這老東西瞎玩兒。”
“什麼交易？”
“當本少的奴僕！”
“這怎麼又來了？果然逃不掉這個宿命的結果！”那個老者也是一臉無奈的神情。
“怎麼又都出來了？什麼結果？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這下輪到牟子楓不知道所以然了。
“唉！這一切都是命啊！”
這虛空龍族的老者長嘆了一口氣，“好吧，我答應你！”
“那你就發下妖道誓言並祭出本命精血吧！”
牟子楓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有這虛空龍族在自己的身邊，即使自己暫時穿越回不去玄魔大陸，可是信使是妥妥的沒跑了。
這就是他收服這個虛空龍族老者的真實動機所在。
而之所以讓他發下妖道誓言，並祭出本命精血，是因爲它吸取了索米的教訓，他可不想陰溝裡再翻船。
修士即使修煉到了妖皇階別，若是在他本命精血上刻上精神烙印，那也是可以控制的。
很快，那個虛空龍族老者就發下了妖道誓言，同時祭出了一滴本命精血，牟子楓在那滴精血上也是烙上了自己的精神烙印。
“轟隆”一聲，他的腦海裡猛然響了一下，與這老者之間就有了某種精神上的聯繫，只要他心念一動，這老者立馬就會身死道消，這就是妖道誓言和精神烙印的霸道之處。
做完了這一切，牟子楓伸手拿出了一枚療傷丹藥。
“多謝主人！”
那老者毫不客氣地一口吞進了嘴裡，身上的外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起來。
沒過三十息的功夫，他所有的外傷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注意了，主人現在就去除你身上的鎖鏈，你不要試圖反抗，若是誤傷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遵命！”
這老者雖然嘴上答應，可他並不認爲自己這個年輕的主人有那麼大的能耐，去除自己身上的鎖鏈，若是那麼容易就辦到，那他何苦被鎖了上百年呢？
牟子楓看出了這個老者的不信任，可他並沒有做聲，事實勝於雄辯，在強大的事實面前，他哪還有不低頭的道理？
只見他手一伸，一把由雲魔冷焰凝結而成的長劍，也是被他緊緊的握在了手中，他俯身鑽到了這虛空龍族的身體之下，長劍一揮，那釘在大地深處的鎖鏈，就被刀削豆腐一般，條條削斷，化作了虛無。
“這樣也行？”
這回輪到這老者呆住了，“這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存在啊，他有點相信，他一定沒有撒謊，上面的幽冥族強者或許真被他給滅掉了。”
“老奴拜見主人！”
身體一恢復了自由，這頭虛空龍族一下子就幻化出了一個老者的身影，他對着牟子楓抱拳施禮，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只見他身高丈二，滿頭銀髮，頭頂上伸出了兩個小包包，那是龍角的所在，獅子鼻、大嘴叉，一雙昏黃的老眼，散發出灰暗的光芒。
兩條胳膊像枯枝一樣，而兩隻手更像是雞爪子，上面一丁點肉星都沒有。
這哪還像一個虛空龍族啊，分明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棺材瓤子好不好？
牟子楓也是一陣無語。
他一下子也是明瞭了，這老東西這麼快就答應當自己的僕人，肯定是他因爲自己所剩下的壽元不多，爲了活命才虛以委蛇。
都說人老奸馬老滑，他今天總算親身體會到了。
“起來吧。”
牟子楓的嘴角微微上翹，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這是他要開始陰人的節奏了。
二人並沒有多言，兩息不到的時間，二人就雙雙躍出了水面，降落在了池塘邊上。
牟子楓四下張望，發現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死寂，並沒有什麼人活動，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看來那些幽魂族的人真的是被殺絕了。”
他揮手撤除了陣法。
“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是主僕關係了，給你起個什麼名字好呢？”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