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子楓帶人回到牟子派中,一臉的鬱悶。
只有見到自己父母還有妹妹時才能露出笑模樣。
達飈一夥不除,始終像有一根刺紮在他的喉嚨上,咽,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十分的難受……
副宗主諾水和大長老睿部清不愧爲老牌修士,沒過半年時間,整個牟子派被二人管理得井井有條,原黐蠡派和鳳棲宗的弟子做到了最大限度的融合,整體實力也都分別提升了不少。鷹山和鳳棲山之間,更是花大價錢建立了傳送陣,兩地的弟子可以隨時傳送。雖說每次傳送都花費不菲,可這點錢,對於諾大牟子派來說,完全能承受得起。
牟子楓更是從火魔宗找來了二百個煉丹高手,加上他自己親自指導,使得丹堂弟子的實力直線飆升,丹藥隱隱成了牟子派創收的第一手段。
諾水命人在鷹山造了六座山峰,執法堂、鐵血堂、丹堂、外堂、御堂、和暗堂每個堂口各佔一峰,把宗門總部圍繞其中。各堂口開門招徒弟,一時間魔撒城地區的年輕人都以能考入牟子派,成爲六堂弟子中的一員爲榮。
半年時間,牟子派如日中天,風頭隱隱有蓋過魔撒城地區頂級的宗門——青龍山和玉虎山之勢。
這是表面現象,暗地裡,牟子楓也在緊鑼密鼓地佈局。隨着裂縫的到來,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此刻不佈局,那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
岑龍、岑琴、睿思思、麒麟也再次服用了仙力龍雲丹和上品魔晶,修爲也提高到了二階魔王巔峰。唯有雷豹越來越陰沉,拒絕了牟子楓給的丹藥,使得牟子楓感覺到陣陣遺憾。
睿思思服過丹藥以後,反倒小嘴微抿,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歷建一也不負衆望,在陰山扎穩了腳跟。
小強又產下了一窩兩枚蛇蛋,正在孵化當中,小紅收斂了許多,整天忙前忙後,英俊的臉上也是掛滿了幸福的笑容。
這天,牟子楓正在宗門大殿議事。
最近在魔撒城地區暗中興起了一股勢力,這股勢力來無影,去無蹤,專門對付各大門派落單的修士,三個月間,各大門派的修士已經有上百人慘遭毒手,就連牟子派也未能倖免,死了一個小隊的人馬,十六人,最高修爲是八階大魔師中期。
這股勢力仿若當初在妖界的主上一般,拉隊伍的速度極其的恐怖,像瘟疫一樣,隱隱有蔓延的趨勢。
所以,青龍山宗主烏琮海和玉虎山宗主茩鵬分別給牟子楓傳信,希望能聯合在一起,趁那股勢力還十分弱小時,一舉剷除。
突然,有人來報,說雷豹又在懲罰弟子。
牟子楓聞聽感覺一陣頭大。若說這大半年來牟子派還有什麼不和諧的因素的話,那就是副宗主雷豹了。
雷豹的性格更加的暴戾,動不動就體罰宗門弟子,弄得不少弟子敢怒而不敢言,更有一些弟子,包括長老,紛紛向牟子楓告狀,希望能剝奪雷豹的副宗主之位,把他趕出牟子派。
牟子楓遣岑龍、岑琴幾次相勸,雷豹不但不收斂,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今天,他又故技重施,不但是牟子楓,就連岑龍、岑琴這些雷豹好友,以及諾水、麒麟等人聞聽此事,都是義憤填膺,火氣就像汽油遇到了火星,騰地一下,就被點燃了,隨時就燃燒成了漫天大火。
“走,去看看!”牟子楓黑着臉率先向大殿外走去,睿思思緊跑幾步,扯了扯他的衣襟,可被他粗暴地將手打落。
衆人呼啦啦跟在他的後面。
遠遠地,就看見雷豹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手裡拿着一條皮鞭,翹着二郎腿,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好不愜意。
宗門這個重要會議,作爲副宗主的雷豹本應該參加的,可他推說自己不舒服,壓根沒來,哪成想現在竟然在懲罰弟子,這哪有一點身體不舒服的意思呀。
在他的前面,一溜跪着十一個弟子,個個赤裸着上身,背上都是血道子,有的地方皮膚已然開裂,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
正值初冬,那流下的血很快凝結,在雪地裡顯得格外的刺眼。
“還聽不聽老子的話了?”
“聽聽,”那十一個弟子如雞嗛碎米般點頭應承。
“啪!”一道鞭聲劃過半空,一個回答得有點慢的弟子後背上頓時多了一道血紅的檁子,可他咬緊牙關,半個字都不敢哼出口,若不然,那鞭子又會像長眼睛一樣落到他的背上。
畢竟,雷豹一階魔王初期的修爲,哪是他們這些魔師可以逃得了的。
“夠了!”牟子楓一聲斷喝,劈手奪過雷豹手裡的皮鞭,雙手一用力,那皮鞭立馬化作了齏粉。
“宗主!”那十一個年輕弟子看見牟子楓等人,仿若深山迷路的驢友看見了救援的軍人,紛紛爬行至衆人面前,青紫色的嘴脣囁嚅着,涕淚橫流,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牟子楓揮了揮手,早有弟子上前,兩個人架一個,領他們上丹堂上藥去了。
“姓牟的,怎麼,又看我不順眼是不是?”雷豹六色魔瞳閃爍着戲謔的光,直直地盯着牟子楓的眼睛。
“雷豹,你太過分了!”牟子楓面沉似水。
“呵呵,我過分?我搶你的睿思思了麼,我過分!”雷豹的魔瞳裡閃過一絲冷漠和陰毒。
“我過分?若不是我,當初你怎麼會得到人族的寶貝?”
“我過分?若不是我,當初誰又給你找到那千年紫羅風藤,沒有紫羅風藤,你拿什麼提高修爲,又怎麼對付死神使者——魔熠?”
“我過分?又是誰領你參加門派大比,要不然,你又怎麼能進入聖宗?上哪去認識睿思思!”
“我過分?要不是我,你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批下來成立宗門的申請,沒有了宗門,你屁都不是!”
“我過分,我過分了麼?”
“我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人,可你幹了什麼?”
“都怪我當初瞎了眼,怎麼認識你這個白眼狼,還傻傻地拿你當朋友!當兄弟!”
雷豹就像一個女人一樣,還是一樁樁一件件的數落起牟子楓來。
牟子楓啞然。
衆人也都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有話好好說,怎麼說,我們還是兄弟!”岑龍拽着雷豹的衣角,低聲安慰。
“得了吧,我掏心掏肺地把他當兄弟,可他真把我當做自己的兄弟了麼?”
“兄弟妻,不可騎,可他幹了些什麼?!”
雷豹一把甩開岑龍的手,眼睛裡倏地蒙上了一層霧氣。
“當初,都怪我豬油蒙了心,纔會當他是兄弟,如今,我總算看明白了,他根本從來就沒拿我當做兄弟!”
“你……”牟子楓氣火攻心,一口鮮血脫口而出。
睿思思沒有上前幫牟子楓,小臉上一會白一會紅,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麼。
“哼,別假惺惺的了。”雷豹的眼裡閃過一絲嘲諷。
“雷豹大哥,子楓哥哥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姬飛花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還子楓哥哥,你咋不叫他老公呢?!”
看見姬飛花出現,雷豹的火氣更加的大了。
“呸,不要臉的姦夫**!”他恨恨地吐了一口濃痰。
“你……”姬飛花俏臉通紅,彷彿被說穿了心事一般。眼裡一絲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過。
“哼!你們人族不是興割袍斷義麼,我今天就和你這個披着人皮的色狼,割袍斷義!”說着,雷豹手一翻,一把一尺長閃着銀光的匕首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一截袍角也被他抓在了手上,作勢就要去割。
“別,”牟子楓飛奔上前,可與一個嬌軀撞了個滿懷,橫在他身前的,正是姬飛花。
姬飛花的突然出現,令牟子楓猝不及防,身體上的力量再也拿捏不住,“砰”地一聲,姬飛花的身子高高飛起,好巧不巧,正好落在雷豹身上,雷豹往下落的匕首瞬間洞穿了姬飛花的後背。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時間,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飛花!”雷豹大吼一聲,把姬飛花緊緊地摟在懷裡。
可那匕首實在是太過鋒利,姬飛花來不及說話,身子就逐漸發冷,生機也在慢慢消失。
“牟子楓,我要宰了你!”雷豹瘋了一樣,放下姬飛花的屍體,對着牟子楓衝來。
“副宗主,請你冷靜點。”睿部清一把把雷豹抱住,劈手奪下了他手中的匕首。
“飛花,我的飛花。”
雷豹抱着姬飛花的屍體,失魂落魄地向牟子派山門走去。
“宗主,怎麼辦?”諾水看着同樣十分痛苦的牟子楓。
“唉,隨他去吧。”牟子楓長嘆一聲,不到二十歲的他,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一陣風颳過,烏雲密佈的天空,雪花飄飄灑灑落下來,那六瓣的精靈很快就把大地染得一片雪白。
雪花能掩蓋所有故事麼?
牟子楓渾渾噩噩地坐在臺階上,雪花很快就落了他一身,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雪人一般。
這一坐,就是七天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