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金佛珠掛在小金佛的手上,嚴九雄更加疑慮了,但他又不敢確信,這串金佛珠到底是不是前些時候被盜的那一串。
爲解心中疑惑,嚴九雄噙笑着略帶懇求的語氣道:“林總管,可否給在下仔細觀賞片刻?”
說着話的同時,嚴九雄的手就不安分的伸了過去。
卻哪料,林豐領出手極快,左手一撥,就把嚴九雄的手撥開,不悅道:“嚴九雄,別人送的禮物,眼睛看就夠了,何來着還要動手拿呢?”
嚴九雄自知失禮,也就不敢再有想法,乾笑兩聲道:“說的是,不能拿着看。”
站在一旁的盛簫宏也是極不待見這個嚴九雄,如若不是莊主大壽,早就把他攆出去了。
又見他如此失禮,立時板着臉道:“嚴幫主,酒席已開,趕緊拿出你的禮物給大夥瞧瞧!”
“好嘞!”嚴九雄應了一聲,轉而衝夏柔雪笑眯眯的道:“姑娘,咱倆算是心靈相通啊!你送的是小金佛,我送的也是小金佛哦!”
嚴九雄不說‘送的也是小金佛’還好一些,一說出來,夏柔雪就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
實在忍不住, 手就捂着肚子:“你的……你的是小金佛?我看就是一……一泡……啊!愛無憂你推我幹什麼?”
愛無憂推着夏柔雪往裡走,進了大院門纔怪責道:“多嘴舌,你這樣說了,不就讓他知道是我們偷了他的小金佛嗎?”
夏柔雪一臉無所畏懼的模樣,頭仰得老高,哼聲道:“那又怎樣?我纔不怕!”
女人要是拗起來,就算你有十張嘴也說不過她,愛無憂也是拿她沒辦法。
看見大院裡十幾桌的客人,愛無憂自然不願跟她爭執。
見客人們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愛無憂‘酒蟲’被勾起,眼睛四處尋找空坐,突見院中左邊最裡面,一桌有一人站起,向他招呼道:“喂!無憂少俠!這裡來!”
愛無憂定睛一看,竟原來是那雙魚幫幫主程鵬飛,再看他的左右兩邊,坐的又是那羅三多和秦懷志。
嘿嘿!算是老熟人。
跟熟人坐在一起喝酒自然是最好的了,愛無憂當即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也是有些時候沒喝酒了,愛無憂酒癮上來,忘了招呼一下夏柔雪了。
卻氣得那夏柔雪嘟起了嘴,直跺腳,極不情願的跟了過去。
互道了聲好,兩人剛坐下,愛無憂就已忍耐不住,自斟自飲,連幹三杯。
夏柔雪表情怪怪,眼珠一轉,咬咬嘴脣,沒白練的腳下‘功夫’施展起來。
“哎喲!你踩我腳幹什麼?”吃疼的愛無憂不解的問道。
夏柔雪撅撅嘴,哼聲道:“就知道喝!喝死你算了!”
愛無憂當時醒悟,原來自己顧着尋酒喝,卻忘了喊她了,暗自埋怨自己大意。
想道歉,愛無憂又怕桌上這幾位笑話自己怕女人,他當即靈機一動,挺直腰桿道:“給宋老英雄祝壽,不喝幾杯酒,就是不給他老人家面子,幾位我說的可對?”
座位上的幾個雖然魯莽,但這種男女之間的小名堂還是看得出來的,無非就是未過門的小媳婦管得緊罷了。
正所謂好漢幫好漢,酒友護酒友,三個人異口同聲道:“對!說得對!”
程鵬飛更是站起來,拿着酒壺替夏柔雪斟了一杯道:“姑娘,你也得喝一杯。”
在這種情況下,再耍橫,那就是潑婦行爲了。
夏柔雪靦腆的說道:“我不會喝酒,你們喝就是了!”
知趣的女人,自然知道見好就收,她的聲音極細,不認真聽根本聽不清楚。
但愛無憂卻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如釋重負,伸胳膊捲袖子,一副想要大戰三百回合的作派。
不料,袖子才卷得一小截,就聽見一陣叫嚷聲,回頭望去,竟是那嚴九雄拉着盛簫宏氣呼呼的進來了。
愛無憂遞了個眼神給夏柔雪,笑嘻嘻的道:“看見沒,冤大頭氣得可不輕啊!”
“看着呢!”夏柔雪應了一聲,眼睛看着嚴九雄的樣子直想笑。
坐上的三人不知愛無憂唱的哪一齣,也不便多問,只好好奇的觀望。
所有的客人都被這叫嚷聲給驚住了,頓時場上鴉雀無聲,眼睛都盯着嚴九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偷我小金佛和金佛珠的賊人都給我滾出來!”嚴九雄本想點名道姓,卻又一時想不起從記禮薄看到的那個偷佛珠的人名,只好如此喊道。
當然,嚴九雄如此喊,也是想讓愛無憂一個人出來承認,到時把愛無憂給宰了,夏柔雪自是他的囊中之物。
嚴九雄這樣一喊,卻沒有人跳出來承認,使得客人紛紛交頭接耳,左右四顧。
嚴九雄掃眼查找,就見到愛無憂和夏柔雪排排坐着,悠然自得的看着自己,他立時大怒,伸手就去拔刀,卻被盛簫宏出手摁住手腕,說道:“嚴幫主,事未查明,還請忍一忍!”
嚴九雄暗道:“我忍個屁!”連掙幾下,又掙不脫盛簫宏的手,只得氣呼呼的嚷道:“好!好!好!叫宋莊主出來主持公道,我當面與賊人對質!”
“什麼人大呼小叫的?”隨着說話聲,當先走出來的一人,穿着紫色錦袍,紅光滿面,兩眼炯炯有神,一點都看不出有六十歲的年紀。
其後跟着出來的,一位是打遍黃河兩岸無敵手的林武,只見他身穿青袍,濃眉大眼,虎背熊腰。
第二位是鐵手金環魯江洋,他的頭光溜溜油光錚亮,穿的卻是一身黑色勁衣短打,兩臂粗大,色似青銅,二十六根金環掛在腰間,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響。
第三位是西南鏢局的總鏢頭元鋒,穿灰袍,瘦小身材,頭髮花白,樣子卻顯得精神滿滿。
而最後的柴不癲和莫要戒兩位,愛無憂自然是一眼就認出。
六個江湖響噹噹的人物,在正廳門前那麼一站,自然是吸引眼球,所有的客人都唰的一下,望了過來,認識不認識都無所謂,關鍵是做出有見識的樣子。
盛簫宏見莊主出來,也就鬆開了手,站立一旁。
而嚴九雄見宋思洋出來,自然不敢太過放肆,上前一步,抱拳拜道:“宋莊主出來得正好,我祝壽的禮物讓人偷了,還請莊主給個面子,讓我把偷竊的賊人給收拾了?”
宋思洋沒有立刻做出表態,只是皺了皺眉,而他的皺眉,只是看見嚴九雄,心裡厭惡才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