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無憂趴伏在屋檐一角。
只見她彎彎的柳眉,一雙杏眼像春天小溪流水般清澈,秀挺的瓊鼻,粉腮微微泛着紅暈,櫻紅的小嘴吐氣如蘭,玉頸如雪,曲線輪廓鮮明,纖腰盈盈可握,真是一個身材絕好的美少女。
“她就是花雨軒無疑了,想不到如此美麗動人,竟然還刀法嫺熟,不錯!不錯!.....”
愛無憂不禁心裡暗自感慨: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不自覺間,愛無憂腦海裡數十個念頭在輪翻閃動。
“她是喜歡舞文弄墨的書生呢?還是喜歡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呢?”
“她除了愛習武,還會繡花、下廚之類的事嗎?”
……
“如果此時一個通天採花大盜吹股迷煙,丫頭說倒就倒,美人提刀迎敵,卻奈何四肢無力,幾欲栽倒,在此關鍵時刻,一翩翩少年從天而降,單劍斃敵,左手美人入懷。”
“抱腰以下好呢?還是抱腰以上好呢?”
愛無憂不願想那麼細緻,他只想抱着美人臨空飛舞,旋轉當中飄然落地,英雄救美,任務完成,美事一件。
此時的愛無憂一臉賤笑地樣子,彷彿幻想就要實現似的。
得意忘形,上身和腳下總會有些燥動。
果不料腳下一滑,愛無憂不小心把一塊鬆動的屋瓦給碰掉了。
“唉喲!糟了!”愛無憂暗叫不妙,心裡着實嚇了一跳。
“誰?”瓦落人聲響,花雨軒的聲音清脆響亮。
“啊呀!抓淫賊!”
人都沒看清,竟敢亂給人扣帽子,不懂事。
這小丫頭片子,雖然反應遲鈍,但聲音卻是無比的尖銳,直刺得愛無憂耳朵像被針扎一樣。
“卑鄙!無恥!”花雨軒就地騰身而起,手中金絲綿刀‘鏘’一聲,飛身而上削向愛無憂的雙腿。
她罵人了,我靠!罵就罵,何必動刀動槍呢?我可是帥鍋一枚哦!
“美人一怒,花枝亂顫,人未抱着,卻惹來一身臊!”愛無憂暗暗自嘲一句,雙腳就勢向後彈出,恰到好處的避開了這一刀。
“淫賊!躲過本小姐第一招,看你還躲不躲得過第二招!”花雨軒的金絲綿刀突然軟了下來,如一條銀蛇纏向愛無憂的右腳。
喏喏喏!還有第二招!看一下又怎麼地?又不少哪塊皮,掉哪塊肉的!
“謝謝妹子提醒,哥心有數!”愛無憂話剛說完,人已倒翻出去,很飄逸的落在了一間民房的屋頂上。
落勢很標準,沒有帶起一絲灰塵,一點點的聲響已被刀的破空聲掩蓋。
在美人面前嗎,玉樹臨風總是有必要的,酷拽酷拽的樣子更顯出獨特個性。
花雨軒聽了如此調戲自己的話,頓時兩顴潮紅,身肢亂顫,張嘴就怒罵:“不知羞恥的淫賊!怕你是活膩了!看我不撕爛你這張臭嘴!”
天生麗質的女人,哪怕是她哭着,生氣,就算是滿臉怒容,還是那麼好看。
罵聲止,金絲綿刀已到。
花雨軒的金絲綿刀連削帶纏,一會如鋼刀,一會似靈蛇,猛然間又化作飛舞的銀絲帶。
其中,虛中有實,實中有巧,巧中有暗勁,愛無憂的全身七處要害都在她的攻擊範圍之內。
對於淫賊,女人更是深惡痛絕,能動手殺的,絕對不會手軟;能喊的,絕不會憐惜自己的喉嚨。
好可怕!哪怕是割斷手惑腳,那也會變成傷殘人士。
“……!”愛無憂驚訝、無語,他沒想到女人發起瘋來比男人還可怕。
愛無憂腦子清醒得很,纔不會跟她一起瘋,更何況此時的向陽山莊已是燈火通明,這絕對是可怕的。
愛無憂怕的當然不是燈,他怕的是人。
兩個人,一黑衣,一白衣。
兩杆槍,一銀色,一黑色。
兩張臉,一張如黑碳,一張如白紙。
兩團捲髮,一白髮,一黑髮。
黑白雙槍,殺人無常,黑臉、黑衣、白髮、拿着銀槍的叫李書文。
白臉、白衣、黑髮、拿着黑鐵槍的叫李書成。
‘黑白雙殺’縱橫江湖十餘載,沒想到竟已做了向陽山莊的保鏢,這是愛無憂沒想到的。
眼看兩人向這邊追來,愛無憂哪敢再戲耍,遂閃轉騰挪,瞧準機會,一個飛身躍下屋頂,隱入房廊裡。
立時,愛無憂箭步如飛,左拐右拐,甩開了花雨軒,片刻間,已到城牆腳下。
城門守衛已憨憨熟睡,愛無憂左右四顧,見無人追來,輕輕一笑,腳尖點地,彈射上了城牆,卻不料,一隻大手從右邊伸了過來。
愛無憂沒有閃躲,硬讓這隻手拉着蹲了下去。
“幹什麼?”愛無憂知道是田文正,纔有如此一問。
“救你!”田文正小聲回答,但語氣和表情好像很擔心愛無憂會死似的。
“我還沒死!”愛無憂甩開田文正那隻大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萬一呢?”田文正很認真的指指愛無憂後面。
愛無憂回頭一瞧,不遠處,兩條人影一白一黑,一個在屋頂,一個在地上,正四處尋找。
愛無憂回頭質問:“難道你怕他們?”
田文正搖搖頭,又點點頭,一副很擔心的樣說:“你錢還沒還我!”
聽到這一句,愛無憂沒差點笑出來,他安慰道:“放心,任務一完成就有五百兩白銀,一準還你!”
“我還沒殺花向陽,你哪來的任務?”田文正問道。
“你不殺那二十七個人,也許我就有任務了!”愛無憂當然要反駁。
“不是殺錯了嗎?”田文正提醒愛無憂之前發生的事。
“所以還不了錢,是因爲你的原因,怨不得我!”愛無憂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道。
“他們死了,我一樣是可以幫他們殺人的,所以你的任務還在,”田文正並不是因爲殺手的信用才如此說,他只提醒愛無憂要還錢。
“好吧!那就騎馿看唱本,走着瞧!”愛無憂笑道。
這似乎隠含語帶雙關。
“我就知道早晚還是上你的當!”田文正一副苦瓜臉的樣子,甚是難看。
“別那麼小氣,錢乃身外之物!”這句話愛無憂好像說過好幾次。
“可是,沒錢一無是處!”田文正說得並不是不無道理。
“喝酒、品菜、跟美女聊天,此乃人生三大美事!不要被銅臭味所俘虜!”愛無憂總想把自己的三大愛好灌輸給田文正。
田文正瞪了一眼愛無憂,說道:“你說的哪一樣不是要花錢的?你剛纔是不是去調戲美女了?”
“說得那麼難聽,生更半夜的,哪來那麼多的美女,我是去探路!”其實愛無憂兩件事都有,但他是不會都承認地。
“那你怎麼會被人追?”田文正又問道。
“藝不如人被發現了!”愛無憂覺得這解釋是非常恰當的。
“那我怎麼聽到有女人罵‘淫賊’呢?”田文正半信半疑,但還是問了一句。
“你都能殺錯人,我就不能被人誤會嗎?”愛無憂也瞪回一眼田文正。
田文正看了一眼城裡,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