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雙煞,拿出你們的真本事來,否則今日還是阻止不了我!”慕飲霜吃過不死果,更是有鴻蒙紫氣融身,此時他體內的傷勢恢復得很快。
血魔雙煞的雙手,還是血肉模糊的,此時他們見得慕飲霜已經恢復過來,不由大驚。不等他們反應,慕飲霜直接展開空間化兵術,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兵器如同波濤洶涌的海洋,向着血魔雙煞衝去。
血魔雙煞同時發出大吼,兩把彎刀旋轉而出,擊在那兵器之海上面,鏗鏘之聲不斷傳來。天空再次被打得崩潰,當下慕飲霜駕馭風之道,在微小縫隙之中穿過,雙掌距離,擊向血魔雙煞的面門。
血魔雙煞知曉,要是被慕飲霜的掌力擊中,他們定然會生死道消,當下他們同時施展“血魔功”涌動的血海彷彿一道光壁,擋住了慕飲霜的掌力。
咔嚓的一聲,那血海直接炸開,血魔雙煞向後飛退出去,再次吐血。
上官威見狀,心神在猛烈的顫抖,他心想到:“難道一個慕飲霜,就要將魔宗所有的底蘊都給逼出來嗎?如此,那這魔宗將來如何立足?”
卻在這時,天空之中忽然響起了詭異的歌聲,四下裡的虛空彷彿皆是凝固了一般。孤竹子站在遠處,那歌聲傳入耳朵裡面,頓時令得他面色一白,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
當下孤竹子明白過來,這歌聲是專門傷神的存在,當下他運轉玄功,竭力抵抗。
慕飲霜的識海之中,天劍真意紫色光環流轉,數道劍意激射而出,將那些歌聲全都給擊潰,同時,慕飲霜以那天劍真意催發七道劍訣。
數道劍芒射出,那虛空之中直接出現來無數篩子一般的裂縫。當此之際,裂縫之中走出來一白衣女子,不是沈玲,卻又是誰?
“我承認我殺不了你,可是你就能殺了我?不要再鬧了,如此下去,只是兩敗俱傷,讓一些有心人坐擁漁翁之利而已!”沈玲淡淡說道。
慕飲霜道:“我來找你,並不是來殺你的,我要你告訴我,那迷心鏡如何才能解開!”
沈玲道:“迷心鏡的迷光,乃是我集聚了無數年萬物生靈的最脆弱的夢境規則所化,當年這道兵器,本來是爲六聖準備的,可是沒有想到那女娃子卻是擊潰了迷心鏡,如此,那萬物生靈的夢境,當然要由她來承擔。”
慕飲霜聞言,不由皺眉道:“你話中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沈玲道:“簡單來說,誰毀了迷心鏡,那迷光便會融入那個人的體內,封住她的六識感官,製造無數那個人喜歡的夢境,如此,那個人就會沉迷在自己想要的夢境之中,從此不能醒過來!”
慕飲霜腦海中此時全都是那幾個字“從此永遠不能醒過來”,當下他連連後退,身上的暴戾氣息有出現,雙目更是變得血紅起來。
“不,萬物相生相剋,自然有一種物事出現了,那就會有另外的物事與之相剋,怎麼會醒不來?”慕飲霜看向沈玲,眼中凌厲之光射出,道:“你在騙我的對不對?”
沈玲嘆息一聲,道:“說實話,對於你的至情至性,我很是欣賞,也很想幫你一次,可是現在,我確實沒有辦法!”
“東西是你自己弄出來的,你告訴我沒有辦法!”慕飲霜近乎在咆哮,此時他當真是萬念俱灰,若是傾雪藉此不能醒來了,他不知道今後的日子裡該怎麼過。
沈玲道:“我說,那是用來對付六聖的兵器,若是我能破的話,如何能對付得了六聖?”
慕飲霜聞言,雙眼頓時空洞無神,接着卻是發出淒厲的大笑之聲,她看向沈玲,道:“你在騙我,你在騙我的對不對?”
沈玲聞言,只是連連嘆惜。此時慕飲霜徹底存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中,他撕裂虛空,直接沒入其中。
孤竹子見狀,欲要跟上去,可惜,卻是跟不上慕飲霜的速度,只得回去崑崙派。
慕飲霜從北極冰原歸來,再次出現的時候,卻是在大唐長安城中,往着往昔熟悉的酒樓四方樓,他只想進去大醉一場。
那四方樓的掌櫃認識慕飲霜,可是如今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酒······有酒嗎?給我酒!”慕飲霜此時只想喝個天昏地暗,喝個日月無光。如果這世間真命運一說的話,他覺得命運就是專門與他作對的。
當年徵西,讓他身受重傷,一覺醒來,卻是三載過去,父母雙亡,愛人成爲別人的妻子。他好不容易從那低迷的人生之中走出來,好不容易再次爲一個人打開愛的窗戶,如今他愛的人卻是躺在牀上,再也醒不過來了。
“老天爺,你是專門和我作對的嗎?”慕飲霜看向那萬里無雲的天空,一時間他整個人身上暴戾的氣息頓時彌散開去,那酒樓之中的桌椅板凳,全都被他的氣息摧毀成爲齏粉。
四方樓的掌櫃見狀,既是無奈,也是暗自苦笑。
慕飲霜抱着一個酒罈子出去四方樓,不多時卻是來到了長安城外的那片林子,當此之際,正值初春,天地間的萬物甦醒過來,處處皆是生機一片。
慕飲霜雖然處在迷糊之中,可是他的修爲尚在,天地間的萬物的波動氣息,都瞞不過他的感知。當下他發現自己遇着世界是那般的格格不入,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與他背道而馳。
他的道是什麼?難道就是痛苦?老天爺爲什麼要與他作對?難道是因爲他本來就不該存在這天時之間嗎?
慕飲霜越是往下想,越是覺得是這個理,也許,他本就應該死在了羅布泊中,也許,他本就不該出生。
這般想着,慕飲霜的靈魂和心神便是徹底的此去,此時他只是一根能夠移動的木頭而已,天地間任何擁有生機的東西,都與他無關。在這時候,慕飲霜只想一覺睡下,從此再也不要醒來。
只是他越是想沉睡,越是想沉淪,他腦海卻是變得越加的清晰,就連這火辣辣的燒酒,也起不到半點作用。
如此,他腦海中,像是有一根針,在不斷的刺痛他的元神,刺痛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這種痛,是錐心之痛,痛到他幾乎窒息。
慕飲霜將那酒罈子猛地扔出去,而後將一聲玄功全都施展開來,掌力瀰漫,不斷擊向虛空之中,規則推演,大地直接皸裂,那些參天古木,全都連根拔起。
到這時候,他已經徹底迷失心智,待得身軀疲乏之後,直接倒在泥土之中,就像是一個死人一般。事實上,要不是他這幾日以來酒喝得太多,又不斷的折騰自己,隨意一擊,便足以移山填海了。
傍晚時分,一堆馬車之前面過來,見得大路被毀,那些要過路的人都是露出驚異之色,顯然他沒沒有弄明白,爲何這大路一下變成了這般模樣,難道是地震了嗎?
當此之際,後面的馬車之中走出來一位中年美婦,她那一頭烏黑長髮挽了一個高髻,杏眼桃腮,一舉一動,均是透發出來一股子的貴氣。
“怎麼了?”那美婦的聲音響起。前面的人答道:“公主,前面的路好像毀了,咱們一時半會過不去!”
美婦道:“沒事,此處離長安城不遠了,我們可以走路!”
“不,孃親,我不要走路,我要騎馬!”後面一個垂髫童子走上來,他那一身錦衣,將他的氣質也全都給顯出來了。
美婦看向那童子,眼中有寵溺之色閃過,道:“好,一切都聽英兒的,咱們騎馬過去!”
當下美婦和那童子騎着馬走過去那到處都是裂縫的大地。在這時候,那童子叫道:“孃親你看,前面有個人!”
那美婦聞言,擡頭看去,當她看到那躺在泥土上的人時,她渾身不由顫抖起來,因爲這個人,她思念了不知道有多久,曾經幾度認爲已經死了的人,爲何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這美婦原來不是別人,正是靜羅公主,當年長安發生的一切,她的記憶已經被慕飲霜完全給抹去,她以爲今次是第一次見到慕飲霜。
“來人,快來人!”靜羅公主大聲叫喊,當下有人過來,將慕飲霜給扶起來,接着一行人繼續往着長安城走去。
秦懷玉如今已經是翼國公,李治雖然不喜歡他,但他終究是靜羅公主的丈夫,加上他在軍中的威望,是以這幾年以來,他還過得算是如意的。
對於靜羅公主,秦懷玉全身心的都是愛意,此次靜羅公主出去遊玩,今日歸來,是以他早就在長安城外等候。
只是當他看到靜羅公主帶着慕飲霜回來的時候,他的心神卻是猛地刺痛。
“懷玉,快過來看看,飲霜他不知道是怎麼了?這麼多年不見,我們都以爲他死了,不行, 不能讓皇上知道!”靜羅公主此時也謝語無倫次。
秦懷玉並不知道,做了這許多年的夫妻,靜羅公主早就愛上了,再者,他們的記憶雖然被慕飲霜抹去了。但是當年長安城發生的一切,始終是一道痕跡。
但眼下靜羅公主再次見到慕飲霜,卻也只是把他當做尋常朋友而已,而不是曾經生死相依的戀人了。
秦懷玉心中暗暗將自己給罵了幾聲,自己的妻子顯然已經放下,自己卻是顧影自憐,陷入自己設置的牢籠之中,爬不出來,這實在是大大的不該。
當下他走上前來,道:“對,不能讓皇上發現他,但年的事情已經過去,若是讓皇上知道慕飲霜還活着,定然會不折手段的殺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