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涵漪、紫韻、莫衝等人忙活了許久,便又都回到了客棧。在這時候,劉灃兄妹協同離風一起到來。
離風神色嚴肅道:“我剛剛得到消失,慕師弟他們被歐陽儕請去龜山了!”
“什麼?”涵漪面色陡然一變,又道:“這個傻瓜,他不知道這是自己撞進了老虎口嗎?”
紫韻道:“慕飲霜向來膽大,龜山確實算得上是老虎口,但卻不見得能吞得下他,我倒是有些期待,他在那裡能得到些什麼消息!”
莫衝道:“不錯,慕兄膽大心細,不會有事的!”
涵漪道:“我看你們瘋了,那歐陽儕,可是返虛初境的大修爲者,他去了,能討到什麼好處?不行,咱們得快些追上去,將他叫回來!”
劉灃無奈道:“已經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估計快到龜山了。”
莫衝道:“現下咱們得從長計議,否則全部陷進淮水幫的死坑中,那慕兄他們才真正的危險了!”
紫韻淡淡道:“莫非你認爲歐陽儕會忌憚你?”
莫衝道:“歐陽儕當然不會忌憚我,可是崑崙派、三仙宗、有情道、天音閣一起施壓,他自然會考慮。尤其我聽說崑崙派的孤竹子前輩,是個性情中人,要是歐陽儕敢亂來的話,那這淮水幫必然不復存在。當然,這一切,都要你我在安全範圍內。”
紫韻淡淡道:“你這話說的,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涵漪道:“不錯,慕飲霜與歐陽儕是殺子大仇,根本就無法化解,換做是誰,定然都會不顧一切的復仇。”
劉灃道:“現在多想也是無益,若是天黑他們不回來,咱們再令人殺進龜山去!”
劉巧鈴道:“現在誰都知道,他們是被當做客人請進去的,這事情有些不好辦!”
紫韻淡淡道:“現下午時過去一點,若是酉時他們不回來,咱們就直接去龜山!”
莫衝點頭:“如此就這般決定了!”
劉灃、劉巧鈴兄妹二人回到劉家,劉灃再次走到最後面的那個院子進了暗閣,來到黑暗的大殿之上。在這時,只見得那大殿之上忽然亮起一道道火光,本是黑暗的大殿,瞬間亮如白晝。
“情況如何?”面具人淡淡道。
劉灃道:“崑崙派的慕飲霜和傾雪,已經被歐陽儕請去龜山做客!”
“歐陽儕這個老狐狸,竟然連殺子之仇都能忍得了,確實是個人物,不過他請慕飲霜去,很顯然是一場鴻門宴!”面具人淡淡道。
“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還請主人指示!”劉灃道。
面具人道:“歐陽儕修爲非同小可,我沒有把握勝他,要拿到龜山下的那樣東西,自然得他先動手,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劉灃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面具人道:“不錯,就是等,等到歐陽儕用那些活人獻祭,等到那處封印破開,然後咱們就以去支援崑崙派等派弟子爲由,直接去龜山。到那時候,這潭水越是渾濁,越是好,畢竟渾水好摸魚嘛!”
劉灃聞言,雙目中精光一閃,道:“屬下知道了!”
自從這面具人入劉家以來,劉灃從來都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更不知道他何時在劉家府宅中建立了此處暗地。但從這面具人的一些言辭來判斷,他應該也是劉家之人。
“去盯着,我要你時時掌控那些正道大派弟子的行蹤,最好能將他們也給引過去!”面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頗具威嚴。
“是!”劉灃答應一聲,便退出來了暗閣。
慕飲霜、傾雪二人立在船頭,隨着淮水幫的人,正往龜山前進。歐陽齊、歐陽重二人看着這淡定的兩人,眼中有陰沉之色。
淮水幫畢竟是屬於前十宗門的存在,慕飲霜是殺了少幫主歐陽淮的兇手,此時竟然能大搖大擺的進入淮水幫,無論是誰,看着定然都不舒服。
“前面就是龜山了嗎?確實有些氣派!”慕飲霜揹負雙手,放目遠眺,神色淡然,很顯然,他是故意說給歐陽齊等人聽的。
傾雪道:“風景確實不錯。”
歐陽重、歐陽齊二人神色更加陰沉,任誰都知道,今日歐陽儕請慕飲霜來龜山,是鴻門宴,可是這兩人就像是來看風景的,絲毫沒有半分恐懼,莫非在他們的眼中,淮水幫真的什麼都不算?
“幫主的手段,向來高深莫測,就讓你們再高興一會也無妨!”歐陽重心中想到。在這淮水幫中,若說有誰最瞭解歐陽儕的話,那定然屬於歐陽重。
龜山並不高大雄偉,整座大山,就像是一隻浮出水面的玄武,這種地勢,在那些風水家的眼中,乃是屬於玄武出水的無上寶地。以慕飲霜的眼光來,這處玄武出水的地勢,將山和水的道韻給體現得淋漓盡致,無數年來,這裡所蘊藏出的大勢,絕不下於飛鳳沖天勢那種地方。
龜山上,建築立在斜坡之下,臨水處有諸多木樁打在水中,建立起了一處寬闊的平地。這裡,是淮水幫最大的碼頭,凡是接手的貨物,都會在這裡上船,託運出去。
慕飲霜和傾雪上得岸來,仔細看守周圍的一切,發覺這座龜山,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看去那把簡單。濃郁的天地元氣,就像是白霧一般纏繞在山間,爲這座並不是很高大的龜山,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依山而建的建築羣,雖然比不上皇城宮殿,但是這些建築,每一處的位置都很講究。明明只是一處房屋,當你仔細去感受時,便能覺察到四周佈下的聚元大陣,那如霧氣繚繞的天地元氣,慢慢的向着那些建築纏繞而去,凝聚在其周圍,不曾散開。很顯然,這裡用來修行,絕不比崑崙派的三大主峰差,甚至還要超過。
“二位,這邊請!”昨日敗在慕飲霜手上的五長老親自爲慕飲霜和傾雪引路。他神色淡若,絲毫不把慕飲霜昨日打敗他的事表現出來。
慕飲霜淡淡一笑,道:“勞煩領路!”
五長老沒有多說其他,只是走在前面。慕飲霜和傾雪跟上,歐陽齊、歐陽重走在最後面。前面左右,皆是有人環繞,慕飲霜和傾雪,倒像是被押着去審的犯人。
淮水幫的大堂,處在諸多建築羣的中心。慕飲霜和傾雪跟着五長老來到大門之前,感受着這座較爲高大的建築,心中已然明白,此處有大陣運轉,說得難聽一些,那就是牢籠一般的存在,今日一旦走進去,生死都難測。
慕飲霜知道龜山危險,知道歐陽儕會動手,可是他依舊要來。這一點,歐陽儕也是明白的,是以他派人出去請慕飲霜的時候,並不擔心慕飲霜不會來。
算到這個點上,慕飲霜和歐陽儕,都是極爲了得的人。
“客人已到門前,難道還要吝嗇進來一敘?”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自大堂裡傳出來,在慕飲霜和傾雪的耳朵裡傳響。威嚴如潮水,彷彿整座大堂都在顫抖。
慕飲霜和傾雪非是尋常之輩,當下二人玄功不運而自轉,神色淡然。歐陽儕這返虛初境的威壓,雖是能令山嶽都顫抖,但卻是無法無法壓制慕飲霜和傾雪。
歐陽重、歐陽齊等人,皆是站在關鍵的位置,只要慕飲霜和傾雪有半點逃跑的心思,他們都會第一時間出手,蜂擁而上。
“歐陽幫主真是客氣,這還沒有進來,卻是先上大菜了!”慕飲霜面色不顯,與傾雪並肩走進大堂。
歐陽儕坐在首位,他身着一身玄衣,頭髮有些許的已經花白,五縷長鬚自然垂下,像是一位尋常花甲之年的老人。唯一有區別的,便是他身上流轉着的那種規則之壓,似乎虛空中有一縷縷的絲線出現,交織成大網。
“閣下果然是大膽之輩,竟然真的敢來我淮水幫!”歐陽儕擡起頭來,雙目中凌厲光芒一閃,渾身釋放出來的氣勢,就像是在空中疾飛的刀劍,在這時候,空闊的大堂中,儼然成了危險之地。
慕飲霜和傾雪的身上,都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那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點光明,雖然微弱,卻是不容黑夜淹沒。
“你知道,我一定會來的!”慕飲霜淡淡道。
歐陽儕臉上露出淡淡笑容,道:“慕飲霜膽大包天,這在修行界之內,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再有,你心中有疑惑,需要我解答,就算這裡是龍潭虎穴,你也會來!”
慕飲霜眼中閃過驚訝之色,道:“沒想到在下在修行界內還這般有名!”
歐陽儕道:“有些人就是如此,無論他如何想低調,但總會有一些名聲,而你,又不像是一個會故意低調的人!”
慕飲霜聞言,忽然間卻是笑了。都說在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愛人,而是仇人或是對手,此話雖然有過分的地方,但卻又有幾分道理。
“不錯,有些事情,就算是再危險,也需要探個究竟,找到答案!”慕飲霜道。
歐陽儕輕聲一笑,道:“那你找到答案了?”
慕飲霜嘆息一聲,道:“找到了!只是我真的沒有想明白,爲何你要抓那麼多人!”
歐陽儕道:“這個答案,我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