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一直都以爲,炎武師伯和你師父,都是怕我性子桀驁,會危害崑崙派,後來我才發現,一切,不過是利益而已。崑崙派三大主峰,落日峰沒落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時下派中由朝霞峰、玉虛峰兩大主峰爲最勝,不管是我,還是姜師姐,都是落日峰的一個異數,將來定然會影響到這兩大主峰的利益!”
傾雪微微蹙眉,道:“可是時下他們已經沒有再針對姜師妹了!”
慕飲霜笑道:“那是因爲他們在害怕我師父,不管是姜師姐,還是我,在師父心中都有很重的地位,要是我們兩個都出事,我師父定然會拼命的。再有,我姜師姐可是一個識時務之人,不像我冥頑不化,無法無天!”
傾雪淡淡一笑,道:“你也知道自己無法無天?”
慕飲霜笑道:“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不過你倒是一個異類,與你師父相差太遠了!”
“師父是師父,我是我,當然會有差別的!”傾雪道。
慕飲霜道:“你是說我不學好的,專學我師父那些壞的?”
傾雪道:“這是你自己的說的,我可沒有說!”
慕飲霜道:“你沒有說,還不就是那個意思?”
二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好一會。直到丑時將近,才各自回屋。
第二日,劉家兄妹和離風來到客棧,卻是相詢查案子之事。莫衝、涵漪、紫韻三人得聞此處有人口莫名失蹤,皆是有心要還此處小鎮一個太平,不過是一時間卻都沒有主意。
莫衝道:“在焦家村時,慕兄是殺死鬼王的大功臣,無論是智謀還是修爲,都是一等一的,不知道這次你有何建議?”
鬼王雖然受了重傷,可那也是鬼王,涵漪聽得慕飲霜、紫韻、莫衝三人殺了一位鬼王,心中不由驚駭萬分,至於劉灃兄妹和離風,早就震駭過了,卻是沒有多少驚意。
涵漪此時想到祖巫界中時,那以血液媒介,推演出來的恐怖場景,當下她卻是看向了傾雪。鬼王受了重傷,被慕飲霜三人殺死,比起傾雪一人對戰鄭狂徒,顯然傾雪更爲恐怖。當下各大修行派已經傳開,傾雪的名聲,也是直追雲初塵、紫宸、寂苦大師等人。
慕飲霜出來祖巫界,就去了巫族,自然還不知道那些事。傾雪是一個不善於解釋的人,再說這種事情也無法解釋,若是能讓別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的身上,放過慕飲霜一馬,她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各大派非是真正的鐵桶一塊,出於嫉妒,扼殺天才,也不是不可能,是以,傾雪時下是擔着危險的。
慕飲霜道:“查案子這種事,有官府衙門,我看咱們就別摻和了!”
離風道:“師弟應該知曉,這個案子,非是官府能查得清楚的!”
慕飲霜道:“可是時下該用的手段,咱們都用了,卻是什麼用都沒有。這要查案子,也得有個路子,才能走下去啊!”
涵漪道:“不如從淮水幫入手?”
劉灃道:“不用多說,淮水幫的嫌疑確實最大。”
莫衝道:“淮水幫可是正道大派中前十的宗門,若是冒然出動,恐怕會掀起一番波浪!”
劉灃道:“作爲正道門派,暗地裡卻是做着骯髒之事,這纔是淮水兩岸百姓最大的不幸,咱們一定要想辦法,將這顆毒瘤給拔掉!”
離風點頭:“你說的不錯,可是眼下咱們沒有證據!”
劉巧鈴道:“沒有證據,那咱們將就證據找出來!”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分頭行事,定要讓這淮水幫伏法!”莫衝說道。
商議一番,衆人便都出了客棧,各自行事。劉灃回到劉府,走進最後面的那座院子,進入屋子中,又見他移開一個書架,後面的牆壁出現一道門。在書架移開的那一瞬間,那門也打開了。劉灃進入裡面之後,書架自動滑過來,牆壁上的門也自動關上。
劉灃站在那黑乎乎的過道中,只見他輕車熟路的撿起一根火把,點燃之後,過道里的一切,都能清晰的看到。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劉灃來到一處空闊的大殿。
“見過主上!”劉灃跪在地上,卻是在向一位帶着面具的人行禮。
“那些個正道大派的弟子,如今可有查出來一些什麼?”那面具人聲音是個男子,聽起來像是一位不下於六十歲的老翁在說話。
劉灃道:“那個慕飲霜快要放棄了,不過他們殺了鬼王的事,看來是千真萬確的!”
“何以見得?”面具人問道。
劉灃道:“今日又來了兩個三仙宗的弟子,他們就是與慕飲霜殺死鬼王的另外兩人!”
“是嗎?看來我有時間得進山去看看,對了,我不是要他們放棄,而是在淮水幫中能查出一些什麼東西來,明白嗎?”面具人道。
劉灃微微皺眉,道:“淮水幫非是易於之輩,要在他們內部動手腳,太難!”
“不是讓你通知淮水幫,慕飲霜就在這裡嗎?那歐陽儕見得自己的殺子仇人在此,他也還能坐得住?”面具人淡淡道。
劉灃嘆息一聲,道:“昨日的事,已經向您稟報了,今日那淮水幫確實還沒有來找麻煩!”
“你盯着一些,若是咱們能奪下龜山,拿到裡面的一切,那劉家就真的能在修行界之內立足了!”面具人道。
“主上,那龜山之下,到底藏着什麼?”劉灃問道。
面具人眼中光芒一閃,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對你沒有好處。”
“是,屬下先出去,與他們周旋,免得惹得他們懷疑!”劉灃道。
面具人擺手,道:“去吧!”
劉灃退出暗閣,接着便是出來劉家,忙活一會,卻是遇上了慕飲霜和傾雪。二人同昨日一般,來到淮水邊上,像是來看風景一般。
“慕兄,難道你認爲,那江上行兇的兇手,還會出現嗎?”劉灃問道。
慕飲霜道:“不知道,不過來看看,總是好的!”
劉灃點頭,眼中閃過陰沉之色,目光落在傾雪身上時,卻又是熾熱無比,當下他道:“好,既然這裡有兩位,那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待得劉灃離開,傾雪纔開口道:“看來他已經坐不住了!”
慕飲霜道:“不,他很淡定,來這裡,不過是要確認一些事,看來咱們鬆懈下來,對他們而言,確實是好事!”
“若那些失蹤的人真的與劉家有關,那他們究竟要做什麼?”傾雪道。
慕飲霜道:“這個問題,咱們昨晚上討論過,這是解開一切的關鍵!”
卻在這時,淮水上有幾艘大船,正快速的望着岸邊駛來,這些人一上岸,卻是直接拿出一張畫像,上面畫着的,就是慕飲霜。
“就是他了!”那拿着畫像的人,指着慕飲霜說道。此時只見得一青年站在大船的甲板上,看向傾雪時,眼睛不由一亮,但最後還是落在了慕飲霜身上。
“你就是那個殺了少幫主的慕飲霜?”青年手持摺扇,淡淡說道。
慕飲霜道:“雖不是我親手殺了他,他確實是因爲而死。”
青年淡然一笑,道:“你倒是膽子不小!”
慕飲霜道:“我向來就以膽子大著稱!”
青年大笑一聲,道:“好生狂妄!”
“二長老,殺了他,這小子昨天還打傷了五長老!”有淮水幫的人大聲喊道,他們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恨意,顯然,昨日他們在慕飲霜手上是吃足了苦頭。
這青年,就是淮水幫的二長老,名爲歐陽齊,修爲化神巔峰之境,是歐陽儕的侄子,在幫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閣下殺了少幫主,又打傷我幫的五長老,今日若是不給一些說法, 恐怕說不過去吧?”歐陽齊淡淡道。
慕飲霜道:“沒什麼好說,你們要我的命,自然是不會給的!”
“哼,恐怕由不得你!”歐陽齊躍到空中,如雄鷹一般在空中盤旋,勁風呼嘯,如刀如劍,凌厲至極。
慕飲霜舉掌迎上,勁力交擊,發出轟的一聲,當下歐陽齊在空中微微一頓,輕飄飄的落在岸上,而慕飲霜,卻是微微向後一仰,吧你站定身子。
“閣下確實有兩手,不過就這點的話,還不夠看!”歐陽齊手中的摺扇咻的一開,光芒亮起,直接正面攻擊慕飲霜的面目。
慕飲霜雙手往前一架,左腳踹出,直取歐陽齊的心門。歐陽齊大吼一聲,身子在空中旋動,居高臨下劈出一掌。
慕飲霜右手擡起,真元灌注在雙臂之上,光芒泛起,威勢盪開,將歐陽齊凌厲的攻擊化開,同時身子向後退出一步,自然道韻流轉,點出一指。
指勁呼嘯,虛空中微微一顫,漣漪盪開,威勢如滔如浪,駭人至極。歐陽齊面色一變,大喝一聲,雙掌幻化,漫天掌影籠罩而下。只聽得虛空中傳出來炒豆子一般的嗶嗶啵啵的響聲,接着卻是見得歐陽齊一腳踏下。
這一腳,也表現出歐陽齊的傲慢與強大,勁力如山嶽一般壓下,虛空頓然扭曲。
慕飲霜還是很簡單的攻出一掌,巨大的手掌幻化,直接排向歐陽齊。砰的一聲,歐陽齊周圍的虛空像是被禁錮了一般,瀰漫而來的勁力就像是一座山嶽撞在了他的身上。歐陽齊悶哼一聲,極具威勢的一腳踩踏出去,卻是硬生生的被擋了回去,勁力毀卷,整個身子如一張殘葉一般,被掀飛落在了大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