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阿呆雖然懦弱,但經白夜與張宏、喬思遠一戰後,備受激勵,已是找回自信,面對木人房的挑釁,他哪還忍受的了?當即跳了出來,喝道:“來吧!來戰!!”
“哼,對付一個半聖,何須正式?你出手吧,我讓你幾招!”那叫小敢的人不屑說道,旋兒雙手抱胸,輕佻的看着阿呆。
“好!這可是你說的!”阿呆一咬牙,低喝一聲:“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說罷,人衝過去,步伐很慢,速度也很慢,可渾身的氣意卻尤爲玄妙,半貼着身軀,平穩無窮,蓄勢待發。
臨近小敢時,倏然一聲大喝:“劍來!”
嗖!
一把修好的寶劍瞬間飛了過去,落在了阿呆的手上,阿呆凌空一劈,聲勢滔天,劍意兇猛,濃厚的聖力與劍力附着在劍身上,恐怖的令人頭皮發麻,根本不像是半聖存在才能祭出的力量。
“什麼?”
小敢愕然,鐵婉清一衆大驚失色。
半聖一擊,竟如此聲勢浩大?
小敢不敢託大,立刻拔出腰間寶劍,橫劍而鐺。
咚!
雙劍碰撞,驚人的聲勢激盪四方,地面驟裂數分,若不是二人都留了一手,就這聖人之威,足夠將修劍室震塌。
小敢吃了一個大虧,阿呆劍上的力量震得他渾身發顫,險些不穩,人也後退了兩步。
這一幕,令木人房弟子愕然不已。
“小敢,你在搞什麼東西?不要留手!擊敗他!”鐵婉清震怒,大聲喝道。
小敢咬了咬牙,低喝一聲,提劍朝阿呆殺了過去。
“喂,你不是說讓我幾招的嗎?你耍賴啊?”阿呆錯愕。
“不是讓了一招嗎?”小敢哼道,提劍猛斬,頃刻間,劍意縱橫,劍氣亂舞,周圍人紛紛退散開來。
那邊的沙長老一直沒有作聲,坐在原地默默的看着阿呆與小敢激鬥,一雙渾濁的老眼露出吃驚的神色。
這個小子,不過半聖實力,記得上次考覈中,他的招法平平無奇,哪怕是在半聖的隊伍中也不算出彩,怎麼今日攻勢如此兇猛?遠超半聖?
卻見阿呆提劍攻殺,竟是閒庭若步,尤爲瀟灑輕靈,他的速度不快,可每一劍、每一步都極爲講究,看似平緩,卻總是能有驚無險的躲開小敢的聖力清晰,利劍輕鬆招架對方的劍鋒。
周圍的人全部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
半聖對上聖人,竟還這般輕鬆?這怎麼可能?
殊不知小呆所催的,正是白夜所教授的心劍。
雖然修劍室的弟子們個個修爲不高,但有一點,意劍天宮的人看錯了,他們的天賦與毅力都很強悍。能夠以半聖實力通過意劍天宮艱難的考覈而拜入宗門,絕不僅僅是運氣能夠解釋的,強悍的天賦與意志纔是他們邁入這個宗門的手段。
這招心劍,白夜只施展了兩遍,阿呆等人便摸索到了訣竅,這段時間一直在苦練,如今施展開來,竟也像模像樣,令木人房的聖人招架不得。
“混蛋!”見小敢被打的節節敗退,鐵婉清勃然大怒,連連喝道:“那你這個廢物,到底幹什麼吃的?還不用‘縱橫十三式’!”
小敢一聽,也知道拖沓不得,大喝一聲,渾身聖力爆發,身軀炸出大量分身,皆提長劍,將阿呆團團圍住。
“啊?”
阿呆慌了。
卻見連帶小敢本尊在內的十三道身影一齊出劍,前後左右合縱連橫,圍剿阿呆。
那一瞬漫天都是劍影,四周全是鋒刃,強橫壓抑,令人窒息。
意劍天宮的弟子搏殺決鬥時,都得壓抑着力量,避免蠻橫的聖人擴散四方,造成驚人的損失,只有在決鬥臺上,方能肆無忌憚。而小敢的這一劍,若是在決鬥場上施展,肆無忌憚,必可引天地變色,然而縱是在修劍室,這一劍下來,依舊讓人不寒而慄,頭皮發麻。
阿呆,怕是要敗了。
沙長老手心捏了把汗。
但力圖等人卻尤爲的淡然,沒有絲毫的緊張。
“嗯?”
鐵婉清敏銳的捕捉到了修劍室弟子們的神色,感覺不妙。
這時,看似慌張的阿呆在劍影臨近的剎那,突然停了下來,他祭出渾身的聖力凌空一劃,竟是藏入虛空中。
悽怖的劍影刺了個空。
“你以爲你躲得掉?”
小敢冷哼,手掌裹着聖力,朝虛空抓去,瞬間拽出了藏於虛空中的阿呆,淒厲的劍毫不客氣的朝他胸口砸了過去。
但在同一時間,從虛空中鑽出來的阿呆也提劍刺了過去,毫不畏懼,竟是要與之拼命。
藏入虛空,原來不僅僅是爲了躲避招法!而是爲蓄積這一劍!
“鴻夜劍訣!”
阿呆大吼。
劍光沖天,劍勢迸發,無盡的劍意在那劍身上瘋狂蕩漾。
毫無疑問,小敢的劍快阿呆一步,必然會率先洞穿阿呆,但這一刻阿呆也是不顧一切,利劍前轟,氣勢驚人!
小敢心頭一顫,瞬間猶豫了。
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但阿呆卻尤爲堅定,彷彿沒有看到對方刺來的這一劍。
不行!
小敢大腦一番爭鬥,終於退縮了,人一咬牙,急忙收劍後撤。
但他這一退,破綻大開。
“白癡,你在幹什麼?”
那邊望着的鐵婉清瞳孔不住一縮。
噗嗤!
阿呆一劍刺在小敢的胸前,瞬間將其挑翻,血花迸出。
“小敢!”
“師弟!”
木人房的弟子們紛紛衝了過來。
鐵婉清面如死灰。
沙長老面露愕色。
木人房的聖人,居然又敗給了修劍室?敗給了一個半聖...
怎麼會這樣?
“我贏了!!我贏了!!!”
阿呆呆呆的看着被自己挑翻的小敢,大喜過望,衝到白夜面前,激動道:“白師兄,您看到了嗎?我贏了!!”
“不錯!只是最後那一招是險招,如果對方要跟你互換,雖然對方會重傷,但你必死無疑,下次要注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這招。”白夜笑道。
“是,師兄。”阿呆摸了摸後腦勺笑道。
白夜點點頭,視線一轉:“這位鐵師姐,決鬥的結果你應該看到了吧?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鐵婉清銀牙緊咬,怒不可遏的瞪着白夜,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從明天開始,你們木人房的弟子輪流來我們修劍室站崗,還有,明天起各位師弟師妹們去木人房修煉咯!”力圖大笑說道。
這話墜地,木人房的人無不面色鐵青,眼露怨恨。
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木人房的臉面可就全丟盡了。
鐵婉清氣的直接衝過來,低吼道:“白夜,我要跟你決鬥。”
“我拒絕。”
“你不敢?”
“我不屑而已。”
“你...”鐵婉清氣急,便要拔劍出手,但後面的弟子趕忙將她摁住。
“師姐,別亂來啊,沙長老在旁邊看着呢,你若出手,沙長老絕不會手軟的!”弟子們壓低嗓音急切說道。
之前打打嘴仗沒什麼,沙長老也奈何不了這些有十三長老撐腰的弟子們,可如果鐵婉清敢當着他的面動手,那就是實打實的挑釁長老威嚴了,沙長老廢了他們的修爲,宗門也不會說什麼。
鐵婉清小臉漲紅,氣的咬牙切齒,但人未失去理智,一甩劍,將剛出鞘的寶劍又收了回去。
白夜見狀,連連搖頭。
“你們會敗,不無道理,你們的心志太差了,就像剛纔,你們木人房的弟子如果像我的阿呆師弟那樣,敢不顧一切敢拼敢殺,那結果就不一樣了,但他畏懼了,木人房的弟子有得天獨厚的修煉環境,養尊處優,不喑世事,而我們修劍室的弟子常年備受冷落,每日都在修劍,他們每一個人的意志都尤爲的堅定,要區分一個人的強弱,如果還只關注於他的魂境,那這個人的實力,就已經大打折扣了。”白夜搖頭淡道。
這話如針,刺在鐵婉清的心臟上,其人瞬間怔住。
沙長老也若有所思。
是啊,木人房的弟子魂境的確很高,所學之功法也都是十三長老之真傳,但是...他們就像溫室裡的花朵,根本經不起風雨。
鐵婉清矗在原地片刻,牙齒依舊咬着,但卻是複雜的看了眼白夜,猛然轉身,朝大門行去。
“大師姐。”
一衆弟子趕忙跟了過去。
卻見鐵婉清止步於門,倏的扭頭:“小敢!”
“師姐,小敢在。”捂着傷口的小敢虛弱道。
“你就守在修劍室外,以作懲罰!”
鐵婉清哼道,走出門外。
小敢聞聲,臉色時紅時白,欲言又止,但終歸還是沒說話。
於是乎,木人房挑釁修劍室,且被修劍室修理的事情傳遍了全宗。
霎時間,修劍室再度成爲了意劍天宮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半聖擊敗聖人?這種事情在裡聖州其實是有過的,不過那也是萬中無一,但修劍室卻做到了,加上之前一帝敗二聖的戰績,無數人對修劍室產生了好奇。
這個素來就有垃圾收容所之稱的修劍室,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隨着修劍室名聲大噪,木人房卻是一片慘淡,已代替了修劍室,成爲了意劍天宮弟子嘴裡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