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你大白天說什麼胡話
只是將他們的家財全部充公而已,若是覺得他們在這件事上有些功勞,那可以叫他們保住本錢,但是獲利的部分,必須吃了多少就吐多少,這是底線!”
說這話時,李泰下意識站在皇帝的角度去說,語氣中的不容置疑,叫劉沛瞠目結舌。
他不知道李泰的身份,但也聽得出這話語中的果決,更明白這種手段有多可怖。
這還是九歲孩童?
特麼哪有這麼心狠手黑的!
但不得不說,這個辦法着實有效果,如果按照李泰的方法,不僅能壓下糧價,還能通過抄沒豪紳家產,而富裕縣衙財政,一舉雙得之法啊!
劉沛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就眼前這位小郎君的本身,去長安城當個京官都綽綽有餘,怎可能會屈居人下,幫自己打下手,唏噓道:“小郎君真是好手段,好見識,在下不如小郎君遠甚!”
“什麼都是慢慢琢磨出來的。
李泰笑着道:“咱們先回縣衙。”
回到縣衙,再把那個縣尉、縣丞一處理,下邦縣的事情就差不多可以回京了。
李泰揹着小手,優哉遊哉的走在前面,這一趟出巡,雖說用時不多, 但也不算沒有收穫,至少經過這次出巡,解決糧災的方法可以進一步得到優化,假以時日,不只是下郵縣,大唐疆土之內的各縣各州,都將不會再有災民。
縣衙之內。
偏堂中,何超、施閒百無聊賴的坐在几案後,何超困得一陣打盹,擡頭見施閒正看着書,打着哈欠道:“施縣丞,咱們新來的這位劉縣令,出去時間夠久的啊,都一個多時辰了,竟然還沒回來。
“說不定,他把事情辦成了呢。
施閒淡笑了一聲,一邊翻着書頁,一邊說道:“萬一那三位豪紳賣給劉縣令一個面子,給他借個十萬八萬的糧,這位劉縣令可就要風光了。”
何超嗤笑道:“可能嗎?那三位豪紳,可都是咱們的人!”
施閒翻了翻白眼,老子開玩笑的話,你說可能不可能,要是姓劉的真能讓那些豪紳給個面子,借糧給他,老子頭能摘下來給他當球踢。
噠噠噠噠噠-
就在此時,縣衙庭院中忽然響起一陣多人的腳步聲。
何超耳朵一動,站起身嘿道:“他們回來了!”
施閒合起書,笑着道:“走,出去看看。
二人剛一走出偏堂,便看到劉縣令、還有那個孩童一同走了回來,見他們空手而歸,二人臉上的譏誚笑容更濃了幾分,施閒大步走了上去,目光戲謔的看着劉沛,作揖道:“劉縣令這是借糧去了?”
劉沛偏頭看向他,哪裡不明白是跑來嘲諷自己的,不過自己現在怕他嘲諷?誰笑誰還不定呢,心中冷笑,道:“施縣丞猜的可真準。”
而此時,何超哈哈大笑了一聲,扯看嗓子在庭院大聲道:“都出來看看,咱們劉縣令借糧回來了!”
霎時,縣衙內如地龍滾動般,所有今日當職的官吏,紛紛好奇的走了出來圍看。
見人影越來越多,何超偏頭看向劉沛,咧嘴道:
“劉縣令,借糧可是個大好事啊,說小了是解決咱們縣衙中的一個難題,往大了說是爲了朝廷,爲了天下蒼生不被餓死,這是該立功德祠的,劉縣令可否告知我等,此次借了多少糧回來?”
這是貼臉嘲呢?
哪怕是泥人也有幾分火氣,劉沛冷哼了一聲,見他們不給情面,想要自己當衆出醜,那就也不用顧忌他們臉面了,淡然道:“不多,託小郎君的福,三個豪紳給了一個承諾, 我下邦縣的糧價,從今天開始要跌價....
“噗嗤-- ”
不等何超、施閒開口,一旁圍觀的縣衙官吏之中,有人忍不住噴笑出聲。
吹牛也靠點譜啊,下卦縣的糧價會跌?那太陽除非打西邊出來,自從蝗災肆虐以後,下卦縣的糧價就一路攀升,到了今天也沒見跌過一文錢。
何超、施閒聽得差點沒笑過氣去。“劉縣令說得好啊!’
何超忍不住豎起一根大拇指,驚歎道:“那些豪紳真給面子,這是打算傾家蕩產來幫着劉縣令,本縣尉倒是要重新認識一下那些位豪紳了!若是真的能將糧價壓下來,劉縣令便是首功!”
“本官說了。”
劉沛搖了搖頭,攤開手掌對着李泰,-臉耐心道:“這不是本官的功勞,都是託了小郎君的福。”
施閒強忍着笑意看着他,誇你幾句你還真當真了啊?
何超聽得更是翻着白眼,“劉縣令,合着你是好賴話聽不出來?你真以爲本縣尉在誇你?還是你真覺得那些豪紳真吃飽了沒事幹,自己把自己賺錢的飯碗給砸了?”
劉沛眉頭一挑:“你以爲本官在說謊?”
這不是明擺着嗎,何超目光譏誚的看着他,這位怕是已經瘋了,爲了不讓人笑話,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劉縣令,你這不是說謊是什麼?”就在此時,一道稚嫩嗓音在衆人耳畔響起:“什麼叫那些人給了一個承諾?讓他們辦事,能叫承諾嗎,這叫公事公辦,你應該這麼說:今日之內糧價一定會降下去,他們辦不到,就要向他們問罪!”
看着說話的李泰,何超、施閒眼淚都差點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
“小郎君這話說得,比劉縣令厲害多了!”
李泰眨眼看着他們道:“你們不信?我可從來不會騙人的,比方說,如果我現在一聲令下, 就有幾十個人帶刀跳出來,那就一定會有幾十個人帶刀跳出來!”你這還叫不會騙人?
你一聲令下,就能叫出幾十號帶刀的,這怎麼可能?
何超、施閒強忍着笑意看着李泰,這個孩童,吹牛起來比劉縣令厲害多了啊!噠噠噠噠噠--
忽然,一道急促腳步聲響起,衆人偏頭望去,就看到身材肥胖的糧官沈吉,一臉興奮的大步走了進來,大吼道:“好消息啊,咱們下卦縣的糧價跌了! !”話音甫落,縣衙庭院中霎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盯視着跑回來的糧官,只以爲他在說胡話。
施閒眉頭緊皺着盯視着他,道:“沈糧官,你瘋了?大白天說什麼胡話!下卦縣的糧價怎麼可能會跌!”
“千真萬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