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CT檢查、尿常規，其實是很快的，只要前面排隊的人不是很多，基本上都可以十分鐘出報告。更何況，早有好事者提前打了電話過去，給相關崗位上的同事作了交代，讓他們加急，因爲，這涉及到一個不是賭局的賭局啊，大家都等着看熱鬧呢。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這背後恐怕是張開元和杜文謀之間的爭執。許卓和楊偉只不過分別是他們的“弟子”，所以纔在前面打頭陣。
殊不知，這真是許卓在參與，而沒有張開元什麼事情。
許卓VS杜文謀。
實習醫生VS副主任醫師。
“結果出來沒有，結果出來沒有？”
“喏，說曹操曹操就到，那對母女已經回來了！”有人眼尖，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對母女朝兒科門診部走了回來。
“其實，我早就打電話問過做CT和尿常規的同事了，那個女孩的腎是有點問題。”有“先知”說道。
“什麼問題？”
“腎重複畸形啊！聽說，那女孩長了四個腎，比常人多兩個腎！”
令人咋舌。
“我擦，這下發了啊，直接賣掉兩個多餘的腎，幾十萬不是到手了？”有瞧熱鬧的病人家屬發出驚歎，語氣不乏欽羨，好像抱怨爲什麼自己不多長几個腎。
有懂行的醫生便懶得解釋，呵呵而笑。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還賣兩個腎呢！人家生命都要受到威脅好吧！而且，多餘的兩個腎也不是說想切就能隨便切的！
就好像人的身上如果長了個瘤，哪怕是體表長了個瘤，也不是說切就能隨便切的，更不能自己輕易把它剪掉，因爲，裡面可能有很多神經、血管、經脈……延伸了進去，轉了個圈又出來了。一旦自己輕易弄掉，可能會造成一些難以想象的後果。
很快，那對母女就走了回來，進入診室，將報告遞給了許卓。看神色，小女孩很沮喪，她的母親更是垂頭喪氣，一臉的愁容，這時候，旁人不用看報告，就知道病情不輕了。
許卓接過來一看，和自己神眼透視的結果差不多，自己的透視術反而更清晰一些。隨後，就將報告單遞給了張開元醫生。
張醫生看了一眼，眉頭一皺，隨即道：“安排住院吧！”
“醫生，我，我女兒她要不要緊啊？”那個中年媽媽幾乎哭泣着說道。
許卓趕緊安慰，解釋：“沒事的，只要做個輸尿管再植術，會恢復得跟常人一樣。”
“那多餘的那兩個腎呢？”中年媽媽問道。
許卓笑道：“不會切掉的。因爲，還是屬於連體腎，若是輕易切除一個，會影響正常腎的功能。”
人羣中有好事者問道：“那是不是說，這個女孩有兩個腎，腎功能就會是常人的兩倍啊！”
邊上的人紛紛起鬨：“腎多好啊，那方面能力強！”
“我靠，人家是女孩子，要那麼強的那種能力做什麼？”
“你這是性別歧視，女孩子就不能那方面強嗎？什麼道理？！”
……
許卓大聲道：“不會的。正常人只要一個健康的腎就能工作了，4個腎會相互平衡功能的，不會比別人強大的。”
大家紛紛爲許卓的專業而鼓掌，張開元也呵呵而笑，暗讚許卓診斷得準，治療方案也應對得體，這麼好的苗子，其實早就可以出師了！
衆人紛紛過來稱讚許卓，當然，也有人過來恭賀張開元的，恭賀他收了個好徒弟，還在實習期間居然就這般好的本事！
張開元難免謙虛幾句，說是全憑許卓的天分，他的教導之力是微薄的。
許卓哪裡同意，趕緊“反駁”：“沒有張醫生你的悉心指點，我哪裡有這麼好的基礎！”
輸尿管再植術需要用到3D腹腔鏡手術，若不是張開元給機會，許卓現在恐怕連腹腔鏡是個什麼東西都沒有親自摸過。
見到醫生們如此“輕鬆”，那對母女似乎也心情好了一些。只要醫生能治好就行。
當即，許卓帶着這對母女去辦住院手續，張開元看了杜文謀一眼，也輕輕地離去了。
當看熱鬧的閒人都走光了的時候，這個診室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連前來看病的病人都不敢隨便說話，因爲，誰都能看得出，那個杜文謀醫生的臉，已經黑得跟鍋底一樣了！
“杜醫生……”楊偉試着輕輕叫了一聲。
“滾！”杜文謀沒有發火，但嘴裡輕輕迸出了這個字。
楊偉知道導師現在心情不好，趕緊開溜。其實，他倒無所謂，反正，他是實習醫生，但杜文謀就不同了，堂堂副主任醫師，又有和張開元競爭兒科副主任領導崗位的苗頭，這個時候輸了這一場，雖然輸得不是很明顯，但恐怕，背後已經有許多人在嘲笑他了！
“豈有此理！”杜文謀氣得嘴角哆嗦，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將病人直接撂下不管，出門去了。
“這醫生怎麼這樣？”有病人抱怨。
有人附和：“就是，你自己心情不好，但也不能影響工作啊！”
“自己沒本事，輸給了一個實習醫生，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難怪人家專門找那個姓許的實習醫生看病，也不找他呢，原來，專家都是不靠譜的啊！”
“磚家嘛，要是靠譜倒奇怪了！”
“我們去投訴這人！”
有後來者好奇：“你們都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
“是啊，剛剛我錯過了什麼？”
自然，有全程目睹這一切的“老資格”病人家屬就侃侃而談，繪聲繪色如同講故事一般，將剛纔的事情講了一遍。大家驚奇人的體內還能長四個腎，同時也驚歎許卓年紀輕輕就醫術超羣，當然，也有鄙視那些磚家不靠譜的。
沒過多久，整個醫院都聽說了這件事情。莫璇也打來電話，恭喜許卓醫院揚名。
……
幽暗的森林。
這裡似乎永無天日，淡淡的一彎血月斜掛，陰風怒號，許卓“出現”在了這個地方，看着遠處因風舞動，不停搖擺，好像妖魔鬼怪一般的巨樹黑影，感覺好像做的是噩夢一般。
“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每次的夢境都是如此古怪？就不能來到一個正常一點的大都市，有許多美女養眼的那種？”許卓輕語嘀咕。不過，進入“夢境”之後，不是他說離開就能輕易離開的，需要一定的機緣，或者時間到，或者外界有巨大聲響吵醒自己，或者有人叫醒自己。
爲了避免自己睡過頭，發生遲到這種事，所以許卓往往設置了一個鬧鐘，但往往這個鬧鐘都用不着，自己就提前醒了。其實，鬧鐘的時間意義不大，因爲，夢中的時間與現實中的時間是不成比例的，幾乎沒有任何關係。只能說夢中的時間大部分都比現實中的時間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