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陳秋生在道隆隔壁開了間客房住下後,對天空吹了聲口哨,被放養了一天的立冬立即呼嘯而至,咕咕一陣叫喚。
給立冬弄了點鳥食後,陳秋生點燃一支檀香,不用特意呼喚,聞到那能讓人精神一陣的香氣,鳳靈便自劍中飛出,翠鳴聲中,落到桌上,吸食香氣。
放些沒被吸過的竹米在桌上,陳秋生取出摘星手便參悟起來。等到下半夜,道隆來要求換班後,陳秋生打發鳳靈去窗邊望風后,盤膝修煉,功運三十六週天后,倒頭就睡。
“唧唧……”睡了不知道多久,陳秋生被鳳靈急促的鳴叫驚醒,揉揉眼睛,擡腕看了下表,凌晨三點,卻是人睡得最香的時候。
走到窗邊,往外一看,白雪飄飄,整個世界沉寂在蒼茫雪夜中,而在這本該萬物冬眠,修養生息的時候,卻有三個血影駕着三輛馬車,轔轔行於陋巷中,陳秋生恍神間,就停在了那些傷員休養的院落外。
陳秋生拉了下窗邊一條繩索,隔壁立即響起叮鈴鈴的鈴鐺聲,不一會,房門便被推開,道隆便走了進去,來到牀邊,看向那些傷員所在院落。
“果然有情況!”道隆低聲道,不過慎重對待之下,卻是說了句廢話。
陳秋生將目光收回,問道:“咱們是將那三人擒下,拷問摩羅所在,還是順藤摸瓜找到摩羅老巢?”
“他們駕馬車而來,應該是要將傷員活着帶走,爲免摩羅察覺異樣,轉移地方,咱們悄悄跟在後面。”道隆道。
“隨便!”陳秋生說道,收拾了下,整裝待發。
這時候,三個血衣人下車,三長兩短的敲了幾下門,門便開了,一個黑衣紅帶的漢子走了出來。
兩方交談了會,大漢拍了拍手,被有人扛着一個個麻袋走了出來,看形狀,是一個個人,應該就是那些傷員,他們一點掙扎也沒,八成吃了mi藥。
“姓李的果然和摩羅勾搭到一起了!”道隆低聲罵道。
“可以理解,如今天地劇變,靈氣復甦,有大機遇,但也伴隨着大凶險,要想在未來,與龍虎山這類大勢力爭奪好處,自然要尋找強力盟友。李慕風與摩羅怎麼說也是師兄弟,天然親近,勾搭上,一點不奇怪。”陳秋生道。
“你舉例歸舉例,幹嘛拿我們龍虎山開涮?你茅山勢力就小了?要論道士數量,你龍虎山認第二,那個道派敢稱第一?”道隆氣呼呼地道,說完拿起葫蘆灌了一大口酒下去。
“我們茅山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啊?兩晉時就分裂成南北兩派,北派到如今,只剩大貓小貓兩三隻,南派都是些在家修行的居士,數量雖多,但就是一盤散沙,哪有你龍虎山的凝聚力?”陳秋生反駁道。
兩人鬥嘴間,李慕風的人已扛完屍,領頭的衝那些血衣人點點頭,血衣人立即駕車離開。整個過程,一點大的動靜都沒弄出來,在這夜深人靜的雪夜,別說在這陋巷,就是在人員密集的住宅區,不是特別有心,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起事件。
等馬車走遠,兩人才翻窗而下,來道陋巷中,道隆取出一張符籙,在馬蹄印上轉動起來。
符是追蹤符,功能是收集氣機,便於遠距離追蹤,是用狗之鼻血匯成,有效距離四里。
收集到足夠馬兒氣機後,道隆將座駕取了出來,兩人坐上去,晃晃悠悠的沿着還未被積雪掩埋的車轍印追了上去——看來,道隆是浪費了一張追蹤符。
沿着車轍印一直向南,很快出了南城門,來到茫茫雪原上,遠遠的,還能看到三輛馬車的影子。
未免駕車的血衣人冷不丁回頭發現自己跟在後面,道隆將座駕停下,灌了口酒後道:“那三個人,應該是摩羅的徒弟血魔、血妖、血獸,實力和血鬼差不多。等跟着他們到達摩羅老巢後,你先拖住摩羅,等我解決了他們三個後,再去幫你!”
“不,我對付他們,你拖住摩羅,別忘了,我只是來幫忙的!”陳秋生斷然拒絕道,三個小蝦米和一條大魚,哪方更好對付,不言而喻。
“隨便吧,不過你確定能拖住三個人?”道隆問道。
“一兩個不受勾引很正常吧?而且你能拖住三個人?”陳秋生反問道。
道隆想說什麼,陳秋生打斷道:“放心,我會很快解決那三個小蝦米去幫你的!”
交談間,前面馬車已經走得沒影了,道隆立即發動座駕,與和馬車差不多的速度行進。
就這麼若即若離的跟了半刻鐘,陳秋生與道隆來到蓉城南邊十來裡外的一個小鎮前,而摩羅三個弟子駕駛的小車,則拐向鎮東而去。
又跟了四五里地,馬車在一座孤墳前停了下來,陳秋生與道隆對視一眼,便知道到地方了——荒山野嶺孤墳,正是妖魔鬼怪喜歡的地方,摩羅的老巢,很有可能在這裡。
兩人下車後,道隆用一張白紙將座駕收起,折了兩下就塞入懷中,然後與陳秋生矮身,藉助一蓬蓬雜草的掩護,快速而無聲的朝着三駕馬車潛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馬車之後不遠,伏在一片土丘後,就見摩羅三個弟子,正在將那些裝麻袋的傷員往墓碑後搬。
等三個摩羅弟子都進入墓中,道隆說聲“跟上去”後,便墊着腳,鬼鬼祟祟的走了過去。
陳秋生搖搖頭,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去,前面都沒人,搞那麼鬼祟幹嘛,真有人,再鬼祟點也躲不過去。
來到那大墓前,那墓碑,被風蝕得厲害,加上斑駁的苔蘚,一個字也看不清,滿滿的歷史滄桑感。看墓碑樣式,爲明前墓葬,想是被摩羅發現,改造成了巢穴,至於費用,看這規模,裡面肯定有不少金銀陪葬。
這墓既然被改造過,自然有門,就在墓碑後面,開口是一個一米見方的大動,有個邊框和一個嚴絲合縫的鐵門,關上的話,下雨也滲不進多少雨來。
入門是一段石梯,有五六米長,垂直向下四米,深入地下,連接着一段青石地磚鋪設的甬道。
下了石階,陳秋生髮現甬道有三米來高,兩米來寬,兩旁每隔三米左右便亮着一盞油燈。燈光昏暗,泛着暗紅光芒,光影層疊,恐怖之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