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來自東方的占卜術
這是個宗教祭祀模樣的神殿,但其裝飾和佈置的風格卻與特洛伊的迥然不同。
神殿正中有個祭壇。祭壇高於地面數尺,祭壇最高處放着一個巨大的火爐,爐中烈火熊熊燃燒。
一個身着長袍身材高大的身影,捧着一副清洗過的紋路清晰的龜甲,走上祭壇,恭恭敬敬的將龜甲放置在火焰中。
緊接着這人散開頭髮,從爐旁拿起一柄法杖,口中唸唸有詞,手舞法杖,身軀擺動,似是跳舞,又好像是在訴諸某種儀式。
特洛伊王和衆位大臣圍在祭壇下,人人一臉凝重,緊張的等待神的旨意。
漸漸的,龜甲發出噼啪之聲,此人舞蹈愈急。
突然間,爐中傳來“卜”的一聲,此人頓時停下舞蹈,轉身取出龜甲,只見龜甲上出現裂紋。此人仔細觀察着龜甲上的裂紋,似乎這些裂紋上充滿了無窮的神妙。
祭壇下衆人緊緊盯着此人,個個心情忐忑,連大氣都不敢出,不知神明會給自己安排什麼樣的命運。
漸漸的,此人慢慢擡起頭,竟是個黃皮膚黑頭髮的異國人!
只見他面露喜色:天佑吾王,上天預示說特洛伊絕不會被敵人從外部攻破!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一片歡騰,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特洛伊王都不禁露出了笑容。
特洛伊王拱手行了一個東方的禮節,笑容滿面道:多謝汪託大師!
衆人走出神殿,一個侍從匆匆跑來:吾王,希臘人派使者來了…
衆位大臣一怔,接着都明白過來。希臘人現在派使者來無非是想趁赫克託耳陣亡、特洛伊軍心不振的時候來施壓,想要特洛伊人屈服。但希臘人沒想到的是特洛伊剛剛求到神諭,大家此刻正是鬥志昂揚,希臘人這次是打錯算盤了。
衆人轉身看向特洛伊王,請國王示下。
特洛伊王鎮定自若:傳他上殿。
特洛伊王宮的大殿上,希臘使者被帶了進來。
希臘使者:尊敬的特洛伊王,我奉希臘聯軍統帥阿伽門農之命前來談和。戰爭已經打了十年,我們雙方都損失了無數的勇士,耗費了無數錢糧,真的沒必要爲一個女人付出這麼大的損失。如果你們能夠臣服希臘, 送還海倫,那麼咱們就握手言和,化敵爲友。如果還執迷不悟繼續負隅頑抗,破城之日特洛伊可就要亡國滅種了!
特洛伊王微微一笑:侵略我們的國家還這麼理直氣壯?請轉告阿伽門農,駕駛你們的船隻回家吧。
希臘使者冷笑:侵略?你的兒子帕里斯拐跑了我們希臘人的妻子,現在丈夫想要來奪回自己的妻子不是理所應當的麼?這也叫侵略?
帕里斯也在殿上,忍不住喊道:海倫是自願走的!她不喜歡她的希臘丈夫,她喜歡我!所以纔會跟我回特洛伊。女人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愛她的男人更有保護她的義務!
希臘使者大怒:這場戰爭就是你爲了一己私慾引起的!現在不思悔改,居然還振振有詞!
特洛伊王悠然一笑:私慾?真正爲了一己私慾的是你們的統帥阿伽門農!特洛伊地處交通要道,商業發達,經濟繁榮,人民生活富裕。只要擁有這裡,財富就會滾滾而來。阿伽門農對這裡早就垂涎三尺,一心想佔爲己有,這纔是他發動戰爭的真正目的!
希臘使者平靜下來:你們的戰神已經戰死,還有誰能夠保衛你的國家?你就不怕國破家亡麼?
特洛伊王淡淡一笑:那就繼續打下去!
夜晚,汪託正要休息,此時門外響起三長一短的敲門聲。
汪託心中一驚,連忙起身開門,門外站着一個身上披着斗篷臉上蒙着面幕的身影。
汪託趕快讓這人進來,然後迅速關上門。
此人進屋之後揭掉面幕,露出一張明豔不可方物的臉龐,此人正是引起了希臘和特洛伊兩國長達十年戰爭的尤物--海倫!
海倫坐下:汪託哥哥,聽說你今天用你們東方的占卜術得到了神諭,特洛伊不會被攻破是麼?
汪託:嗯,根據卦象的顯示是這樣。
海倫默然不語,垂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海倫擡起頭來:汪託哥哥,能不能重新占卜一次?
汪託一怔。
海倫伸手從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副龜甲:你看,龜甲我都準備好了。
汪託:歡兒,你又何苦,人不能和命爭的…
海倫不言不語,只是癡癡看着汪託,眼角垂下淚來。
汪託有些無奈:好吧。
汪託帶她出門,兩人悄悄來到那東方風格的神殿,汪託點亮燭火,把龜甲放在火中,自己跳起了祈禱上天的舞蹈…
‘撲’的一聲,龜甲爆裂,汪託取出龜甲,仔細觀察龜甲上的裂紋。
汪託緩緩擡起頭來。
海倫一臉忐忑的看着他。
汪託:神的心意並沒有更改,特洛伊絕不會被敵人從外部攻破!
海倫呆呆的看着汪託,半晌不語,眼淚從眼角滑落。
汪託有些手足無措,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海倫喃喃自語:那我何時才能返鄉?
看着梨花帶雨的海倫,汪託心中有些不忍。
海倫擡起迷離的淚眼:汪託哥哥,你也是遠離故鄉的人,你能體會到我的感受吧?
聽到海倫的話,汪託心中霎時間悲喜交加,一生往事,陡然間紛至沓來,一幕幕在心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