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十分不爽,雖然身上從頭到腳都裹着黑衣,頭上也帶着密笠,卻依舊有一種被他看穿看透的感覺。
被他這樣的目光注視着,心裡雖然十分的不舒服,可是對夜蘭息她到底還是說不上來是怎麼一種感覺,他忽冷忽熱忽陰忽晴,她實在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
她在密笠後面對他狠狠瞪了兩眼,然後轉身看向站在旁邊一臉驚詫神色的鳩摩雄,拱了拱手道:“鳩公,繼續呀!”
“啊,哦!”鳩摩雄忙收了快要掉落的下巴,上前過來,對着十娘和另外一位馭獸師抱拳說道:“剛纔那位雷勇士已經比試過了,現在你們兩位,誰先來?”
那位風屬性的馭獸師已經被鳩十娘剛纔露出的那兩手給震住了,這時候見鳩摩雄的目光看向自己,遂連連擺手搖頭道:“還,還是請這位扶桑閣下先來吧!在下,在下實力不濟,只怕,只怕……”
十娘在密笠後面無聲的輕笑了笑,早就聽聞風屬性的馭獸師膽子特別小,但凡有一點兒風吹草動的,就會嚇得他們一溜煙兒的跑不見了蹤影。
從前還只當這些傳言並不可信,今日見了眼前這位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的風屬性馭獸師,卻是不得不信了。
想必他此時站在這裡,也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吧!
當下也不再推辭,在衆人期盼的目光當中,往場中那隻靈龜身邊走了過去。
這隻靈龜剛纔並沒有使出全部的本事,它只是見不慣囂張又狂妄的人類而已,所以,才用巨盾之力教訓教訓了剛纔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
只是沒想到,中途會殺出一個全身黑衣的詭異人類。
此人身形詭異不說,手段更是出神入化,剛纔它居然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術法,它使出來的全部攻擊力,就這樣給化解掉了。
靈龜心中正在盤算接下來要怎麼對付這個難纏的黑衣人,突然感覺到後背上面微微一沉,那黑衣人竟然已經坐在了它的身上。
十娘哈哈笑着,伸手摸了摸靈龜身上的背甲:“靈龜呀靈龜,你想和我怎麼比試呢?”
她說話的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在同家養的小貓小狗說話一樣。
這種輕慢的動作和這種不屑的語氣,自然是千年靈龜接受不了的!
它身子原地一滾,強大的土元氣自身上散發出來,生生將鳩十娘從它的身上彈了出去。。
十娘手掌在它的背甲上面一撐,身子凌空躍起,等到靈龜一個翻滾的動作做完之後,她又再次落下來,穩穩的踩在它的背甲之上:“靈龜,臣服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靈龜的背甲突然裂開數道縫隙,無數土黃色的光刃往她的身上疾射過來。
十娘身子凌空一翻,一個漂亮的轉體,從它的身上躍了下來。
她穩穩落在幾步開外的地方,單手抱肘做沉思狀看着面前靈龜。
這靈龜殼厚甲硬,只怕就算是用火屬性的內元之氣也需要耗費很長時間才能將它徹底降服,不如,還是用符咒術吧!
當下心中默唸咒語,手指捏訣,在空中劃下一道符咒,往靈龜的方向拍了過去。
外人根本看不出她揮過去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無形無狀的,根本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靈龜也看不出這黑衣人到底是什麼招數,正準備再次使用剛纔那一招背甲化盾,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牢牢的束縛起來,限制了它全部的內元之氣。
它有些驚恐的看向面前這個黑衣人,不由自主的生出退縮躲避之意。
可是,它的脖子伸在護甲外面,想要退縮卻也是不能。
十娘走過去,伸手摁在它醜陋的腦袋上面,無比強勢的說道:“靈龜,臣服於我!”
這隻靈龜已經散漫了千年,根本不想臣服在人類的腳下,它開始的時候還想拼命抵抗,可是從她的身上,又散發出她的本命契約獸赤金火凰的強大氣息,她是上古聖獸赤金火凰的主人?
靈龜被她強大的氣場所攝,終於還是放棄了抵抗,接受了她的契約。
十娘見它將四隻小短腿慢慢收入腹甲之中,身子也在她的面前匍匐下來,這就算是臣服了?
密笠後面,她不由得得意的揚了揚脣角。
鳩摩雄急忙雙手抱拳的走了上來,前所未有的熱絡語氣說道:“扶桑閣下果然修爲精湛!哈哈哈,七娘,還不快過來見見你的夫婿!”
十娘看了看地上的巨盾靈龜,漫不經心道:“鳩公,這靈龜……”
鳩摩雄急忙笑着說道:“靈龜既然已經契約給了扶桑閣下,自然就屬於扶桑閣下所有!”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十娘說着,將靈龜收入幻囊之中。
鳩七娘已經面帶嬌羞的走了過來,對着她盈盈行了一禮:“七娘有禮了!”
鳩十娘在密笠後面差點沒得意的笑出聲音來,輕咳兩聲,伸手扶她起身說道:“七娘莫要這般見外,我們以後來日方長呢!”
她語調顯得有些曖昧,也有些故意的輕浮。
鳩七娘低下頭,臉頰上面浮起嬌羞的紅暈:“還請閣下多多心疼七娘纔是!”
說着,她的身子往十娘這邊靠了靠,做出一副不勝涼風的柔弱姿態來。
十娘簡直要被她的言語和動作惹得噗哧一聲笑出來了,這個鳩七娘,沒想到骨子裡面居然這麼……浪?
此時,整個比試過程已經全部結束,一身黑衣的鳩十娘自然是這場比試最大的贏家。
雷鼎等人雖然想不通鳩姑娘爲什麼要裝扮成這樣來贏這場比試,可是大家對她已經完全信服,想必她這麼做,一定有她這麼做的深意。
見她最後贏得了比試,大家也都跟着由衷的高興,在臺下不停的鼓掌歡呼。
夜蘭息從主位上面站起身,睥睨衆生的王者霸氣讓全場的人都住了嘴,屏住呼吸等着他的示下。
容兮上前,攙着他從主位上面出來。
夜蘭息緩緩走到高臺中央,對着鳩摩雄微微頷首:“恭喜鳩公爲愛女尋得乘龍快婿!”
鳩摩雄連忙彎腰行禮:“還得多虧了皇上成全呀!”
夜蘭息的視線從全場掃過,最後落在鳩府八個兒子身上,他鳳目微收,語氣多了些威嚴:“鳩公,你已經爲鳩家七娘尋得了好夫婿,你這八個兒子,是不是應該爲我的馭獸兵團效力了?”
“這……”鳩摩雄不知怎麼的,結巴了一下。
轉念又想自家鳩府八子,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強者中的強者,不論放在什麼樣的場合,都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皇上這是誠心招攬人才,纔想把八個兒子收編進他的馭獸兵團當中。
若他不是想要招攬,而是想要剿滅,那他鳩府只怕也是永無寧日!
又想到從前的南宮皇族多麼厲害呀,數百年的基業,一轉眼的時間,就被這夜蘭息給得了,由此可見,這新皇夜蘭息的手段,比起南宮皇族來,更是要陰損強大不知道多少倍!
想明白這一點,鳩摩雄馬上就爽快的點頭答應下來:“是是是!鳩府八子能爲皇上效力,那是鳩府的榮幸!”
說着,轉身對八個兒子說道:“你們還不過來叩謝皇上賞識之恩!從今往後,你們需爲皇上盡心效力,不得懈怠知道嗎?”
鳩府八子過來,齊齊跪在夜蘭息的面前:“願爲皇上效力!”
夜蘭息哈哈哈笑得暢快,眸光往密笠遮身的鳩十娘身上一掃,又若無其事的移開,對身後的人說道:“回宮!”
“是!”
容兮等人帶着鳩府八子,浩浩蕩蕩從正門離開了。
鳩摩雄等人急忙跪送在地:“恭送皇上!”
十娘看了一眼齊刷刷跪在地上的這些人,有些不屑的微微癟了癟嘴,難怪夜蘭息想盡千方百計要登上王位,想必,接受萬民跪拜的滋味,一定很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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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肯定會比他原來做質子的時候,強很多!
皇上夜蘭息前腳剛走,衆人還沒有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忽然聽見後院傳來竭斯底裡的叫罵聲:“鳩七娘呢?鳩七娘你這個小賤人,你躲到哪裡去了?啊?虧了爲娘一生都在爲你謀劃,你居然,你居然不顧孃親的死活……”
是烏氏!
十娘急忙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烏氏穿着俗豔的骯髒華服從後院跌跌撞撞走了過來。
她的臉已經被抓得稀爛,露在外面的地方,全然不見丁點兒完好之處。
想必那些華服的遮擋之下,一定也是體無完膚吧!
十娘眼中寒光輕現,烏氏,你就好好享受這蝕骨之癢吧,我要幫母親,一點一點的發泄心頭之恨。
鳩七娘看見孃親從後面出來,嚇得急忙往鳩摩雄的身後躲了躲:“爹……”
“七娘莫怕呀!”鳩摩雄輕聲安慰她幾句,轉身又對烏氏呵斥道:“你不在後院好好呆在,跑出來幹什麼?”
烏氏身患奇癢之症已經數月,鳩摩雄也找了很多辦法,配了很多丹藥給她,可是都不管用。陣臺嗎劃。
眼見她一天天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怪癖,經常在府中左右亂竄打罵家人,還揚言要殺了鳩七娘,惹得鳩府上下鬼哭狼嚎。
鳩摩雄沒辦法了,只得出了個下下策,叫人在她的飲食中每日加些安神藥,希望她能夠安睡着,不要折磨她自己,也不要出來折磨大家。
今日估計是前院這邊的打鬥太厲害了,把她給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