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氏拎着裙襬輕手輕腳的前行,在後院迴廊下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腳步,好似有人在跟蹤自己?
她轉身看過去,靜謐的院子裡月影斑駁,除了她哪裡還有別人?
心下正納悶,花樹下面的矮灌木簌簌動了動,緊接着,一隻黑色的夜貓喵嗚叫了兩聲,從她的身邊一掠而過。
見只不過是一隻夜貓,她鬆下一口氣,撫了撫胸口,接着往西北角僻靜無人的角落走去。
走到一簇茂盛的花架旁邊,又謹慎的回頭看了看,見四周並無異樣,這才彎腰進了拱起的花架。
十娘無聲無息的跟在烏氏身後,過了兇險的機關,又過了一片冒着奶白色霧氣的水澤,這纔到了一間極爲隱蔽的石門面前。
看見烏氏順利的進了石門,十娘也想擡步隨後跟上。
身子卻撲在一面近乎透明的氣牆上,心中驚呼:“結界?”
結界這種東西,她也只是知道,卻從未見識過。
面對這麼一堵軟綿綿,卻怎麼都撕不破的氣牆,十娘正在素手無策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正往這邊過來,她急忙匿身在一旁的石柱後面,屏息靜氣的看向來人。
來人寬衣長袍,步履從容,明明是偷偷跟着進來行這偷雞摸狗的事情,卻閒庭興步,好似正在他家後院觀花賞景一般。
相貌不說,單單這份非同尋常的氣度,十娘就一眼認出了他。
他正是在磅礴雨夜借傘給她的那個男人,是南宮採口中的北國質子,夜蘭息。
夜蘭息很顯然也是衝着子午鼎來的,他在石門前停住腳步,伸手摸了摸那堵氣牆,然後雙手挽了一個簡單的印結,對着面前的氣牆輕輕拍了出去。
氣牆微微震顫,然後裂開一個入口。
他薄脣微勾,氣定神閒的邁步走了進去。
十娘急忙從石柱後面出來,提快了速度也想要再跟上去,氣牆卻已經復原,她再次被攔在了外面。
她從未修練過任何功法,一堵小小的氣牆,就足以將她攔在外面不能入內。
她在氣牆外面心焦氣餒了很久,後來才慢慢想通。
既然半路殺出個夜蘭息,不如等他先把子午鼎偷出來,然後自己再想辦法從他的手裡把子午鼎奪過來就是。
這般一想,瞬間也就釋然了。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烏氏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在石門外繁複的加了一重又一重的禁制,直到那道幾乎透明的氣牆越來越厚,漸漸的彷彿有了實質一般,她這才罷手。
這麼隱秘的藏匿處,絕對沒有人會找到。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有居心叵測的人找到了這裡,她佈下的這九重禁制,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破得了的。
更何況,這水澤下面還有子午鼎的守護獸。
就算有人盜得了子午神鼎,水中的守護獸也不會讓人把神器帶走的。
烏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子午鼎藏在這樣的地方,是再安全不過了。
她轉身,踩着環形水域上面的木板橋,往前院走去。
等到她的身影走遠,十娘這才慢慢出來,轉身看向那氣牆之內,嘿嘿,夜蘭息,你快點幫本姑娘把子午鼎拿出來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就在十娘失去耐性,以爲夜蘭息說不定已經從別的通道離開的時候,忽然看見他從石門裡面搖搖晃晃走了出來。
爲了取子午神鼎,他在裡面已經耗費了太多心力。
走到結界旁邊,他學着剛纔進去的樣子,雙手挽印,輕輕拍向氣牆。
氣牆紋絲不動,並沒有如他預期的那樣,裂開一道可供他出去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