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
十娘將他摁在凳子上坐下,這才轉身看向身後數十個彪悍的北冥人:“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好,正好拿你們出出氣!”
爲首的男人上前兩步。哼哼冷笑兩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你可知道現如今大半個南央都是我北冥人的?皇上是北冥人,國師是北冥人,你這個小丫頭居然還敢殺害我北冥好漢……”
十娘心中本就鬱結,聽了這話只覺得鬱氣更甚了些,也不搭話,手中數團火元氣對著北冥人揮了出去。
鬼市晚上熱鬧,這大中午的卻極是冷清,正是打鬥的絕佳場所。
十娘縱身到了鬼市的正中央。揚眉冷道:“一起上吧!讓本姑娘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這些北冥人剛纔已經被她幾團火元氣打得亂了陣腳,從元氣的精純程度,就可以看出,眼前這小姑娘,實力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不過,這些北冥人性子本就蠻橫兇殘,有時候就憑着身上這股不要命的拼勁,也能打敗比他們強大的敵人!
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他們怕她作甚?島臺引血。
他們呈包圍合攏的姿勢。往十娘這邊逼過來。
十娘從懸空寺門出來之後,心中一直都憋悶鬱結,當下也不用別的招數,只將火元氣凝成球狀,不斷往這些人身上揮過去,以發泄心中鬱氣。
火球行至半途的時候,會裂開成無數的小火球,從各個刁鑽的角度襲向這些北冥人。
北冥人施放出來的各種犀利的技能攻擊,又都被她用元氣輕易就抵擋回去。
他們雖然人數衆多,卻從一開始就處於敗局,十娘一心記掛着拓兒和孃親。也不想戀戰,乘了個空檔,擊殺了他們的爲首之人,冷聲喝道:“都給我滾!滾回你們的北冥去!”
“你。你叫什麼名字?”他們一邊退,一邊心虛的叫囂着。
“!”十娘懶得多和他們廢話,一排火元氣揮向這些北冥人,嚇得他們倉皇而逃。
司徒翼正好將一碗豆花吃完,走過來微感詫異的說道:“十娘,你的實力怎的如此強大可憐?”
“都是浮沉珠的緣故!”十娘簡單回答了一下,帶着他出了鬼市。
司徒翼問:“十娘,我們現在就去河邊嗎?”
十娘往對街的醉仙樓看了看:“不!我得先去把拓兒找回來!司徒翼,你在醉仙樓裡面要一間雅室等我可好?我找回拓兒,我們馬上就動身去修羅宮!”
在看見那隻銀色小手鐲的時候,她雖然很着急很擔心,猜着殷紅綰大概是要對孃親下手了,所以差人將母親身邊的這隻小手鐲送過來,就是希望她馬上趕過去!
可是,她還是得先把拓兒找回來!
她已經知道拓兒在誰的手上,找回拓兒只不過是花費一兩個時辰的事情。
可是若先去修羅宮,修羅宮裡面時間與外面的時間不同,只怕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數月之後,拓兒說不定已經被折磨得不行了……
心中這樣一想,更是堅定的認爲應該先把拓兒從鳩七娘的手中奪過來!
將司徒翼安排在醉仙樓之後,十娘直接掠上房頂,往皇宮的方向趕去。
避開城門守衛,十娘輕捷的身影過了皇宮護衛河,一路往裡面疾行。
紅衣蓮止現在是南央的大國師,他住在這皇宮之中,鳩七娘做爲他的門徒,自然也住在皇宮之中。
她憑着上次找蓮止奪浮沉珠的記憶,穿過一處繁花盛開的院子,往深處走去。
行了幾步,忽聽見花枝折斷的聲音,緊接着,有涼風自身邊掠過。
十娘驚覺的凝目看去,只見搖搖欲墜燦爛滿枝的花樹一陣胡亂的搖曳,卻並不見人影從面前過去。
她心中微微愣怔,是魅影?
魅影在這裡幹什麼?
難道他也知道拓兒在鳩七娘的手中,想要過來幫她奪回拓兒,以證實他是無辜的?
她急忙行至明處四下張望,沒有看見魅影,卻看見夜蘭息雙眸熠熠的站在不遠處的花枝後面,脣角蓄着惑人的淺笑,正望着她。
他今日沒穿往常慣穿的墨色衣衫,而是着了一身隆重華麗的茜素紅喜袍,上面金絲銀線繡着?鳳祥紋,就連袖口和領邊也精緻的走着連理花枝的圖樣,更襯得他風姿無雙,氣度逼人。
十娘原本只想偷偷潛入,奪回拓兒再悄悄離開,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就遇見夜蘭息。
對上他深邃的墨色眼眸,十娘莫名有些心慌:“你怎麼會在這裡?”
夜蘭息緩緩從花叢後面踱步出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這話好像應該是我來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十娘被他的目光盯得生了些尷尬之意:“我,我找鳩七娘!”
夜蘭息道:“她在南邊的慶祥殿!”
十娘點頭:“哦!那我去了!”
她走了兩步,不由得又回頭奇怪的問道:“你怎麼穿着這樣的衣服?”
夜蘭息擡手用掌心拂過一簇盛開的花朵,緩緩作答道:“昨夜我大婚!”
十娘又點點頭,對嘞,昨夜正是夜蘭息和靑魄原定大婚的日子,想必這夜蘭息對靑魄也是十分有情,靑魄不在了,也依舊要與她大婚,還要重諾的立她爲後!
昨夜他在皇宮大婚,她卻在懸空寺做了一個凌亂無比的怪夢。
夢中場景原本還記得些許,可是醒過來之後被拓兒失蹤和魅影接連着嚇了兩次,後又被阿奴和南宮採還有司徒翼三人一陣胡亂的攪合,她如今已經是連夢境的碎片都抓不住了。
只有身體難言處的疼痛依舊清晰,提醒着她昨夜是真的被人佔有了!
這樣轉動念頭之間,她已經又走了幾步,回頭看過去,見夜蘭息還立在原地,正眸色暗沉的盯着自己,面上神色也是喜怒莫辨。
她訕訕的笑了笑,沒話找話道:“這麼漂亮的喜服,可惜破了一個洞!”
夜蘭息低頭看了看手臂上面的破處,語氣平靜的回答說道:“剛纔被花枝劃了一下……”
十娘點頭輕哦一聲,想了想又道:“夜蘭息,南宮採不與你爭奪帝位,是不想看見南陽子民再經受戰亂之苦!你現在身爲南央的帝王,是不是應該用南央的律法約束一下越來越多的北冥人?”
夜蘭息眸光微動:“你今日不是已經替我懲處了那些北冥人麼?殺了七個,傷了二十七個,我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他們都不敢囂張了!”
十娘心中猛然一震:“你怎麼會知道?”
自城中一路行來,這才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她與北冥人之間的打鬥,他在宮中如何得知?
她狐疑惶惑,他卻只淺淺一笑,回答說道:“去吧,去找鳩七娘吧!”
十娘已經習慣了他這種高深莫測,不再多做深想,對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轉身過了前面月洞門。
身後,夜蘭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擡手捂住受傷的手臂,轉身離開。
慶祥殿在皇宮衆多宮殿的最南邊。
蓮止昨夜受了傷,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房間裡面打坐調息,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擾。
鳩七娘坐在師父蓮止門外的院子裡,一手託着腮,一手玩着一朵紅色的花,眼神說不出的嫵媚嬌癡,臉上也是一派春情爛漫之色。
十娘已經在她的身邊站了很久,鳩七娘卻好似沉醉在什麼美妙的事情當中一般,並未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
十娘只得出聲說道:“鳩七娘!”
鳩七娘這才驚呼一聲站了起來:“你,你怎麼來了?”
十娘面色冷肅,伸出手,往她面前走了兩步:“把拓兒還給我!”
“拓兒,什麼拓兒?”鳩七娘雖然很恨,可是卻也深知自己不是十孃的對手,一邊說,一邊就往後面退去。
十娘將那隻鳳血木的傀儡娃娃拿了出來,問她:“這是你的?”
鳩七娘想起當日從行腳僧人的身上硬搶這些傀儡娃娃的時候,裙襬上莫名燃燒起來的火焰,便已經料得十娘是知道了,便點頭回答說道:“沒錯,是我的!”
“那就還我拓兒!”十娘將傀儡娃娃往地上狠狠一扔,雙掌凝出火元氣直接往鳩七娘面前襲來。
鳩七娘嬌呼兩聲,急忙閃身躲避。
幾個回合之後,十娘毫不費力的將鳩七娘擒住:“還我拓兒!”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鳩七娘被擒住,語氣也弱了好多:“昨夜我確實去過懸空寺,可,可是我從未見過什麼拓兒!”
十娘早就不再相信鳩七娘說的話,見她不肯承認,便化掌爲斧,往她的丹田處狠狠劈去:“若你不把拓兒還我,我就廢了你的丹田,讓你再也無法凝氣修煉!”
十娘只在夜蘭息從前給的那本書卷上面看到過這種廢人丹田的辦法,那上面記載,是要用強勁的元氣擊打數下,才能將別人的丹田擊塌。
可是她才只不過用力一劈,鳩七娘就淒厲的發出一聲慘叫,丹田崩塌元氣潰散四溢。
十娘扔開她,見她丹田崩塌,幻囊破裂,可是卻並沒有拓兒從幻囊裡面出來,心中頓時一涼:“拓兒呢?你們把拓兒藏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