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盛遇澤很快就察覺到了林恣意的反常,問道。
如果說只是在學校裡傳聞說盛遇澤反水了,那也只是傳說謠言,林恣意可以不相信。但是現在秦皓溪發過來這樣的消息,林恣意就不得不產生懷疑了。
“沒事。”林恣意沒有直接告訴盛遇澤,而是想着等自己真正跟秦皓溪確認過之後再詢問盛遇澤。
但是盛遇澤並不相信林恣意顯而易見的敷衍。
“給我看看。”盛遇澤說着就要伸過手來接手機。
“真沒事你信我。”林恣意的本能反應則是躲閃。
盛遇澤大概能猜到林恣意瞞着的事情會與自己有關——這麼長時間以來,林恣意從來沒有瞞過自己任何事情,而能讓他有所隱瞞的,也只有她認爲她不能說的事情。
“別騙我。”盛遇澤直視着林恣意的眼睛——林恣意長了一雙不會說謊的眼睛,和她自己一樣本能地只會閃躲。
“沒有騙你。”林恣意憋了半天就回答出了這麼一句,甚至舉起了三根手指呈發誓狀以證明自己的誠意。
盛遇澤沒打算再追問。
而是直接把林恣意抱了起來。
“幹什麼你!不至於吧!放我下來盛遇澤!發什麼瘋呢你!”林恣意就拼命地撲騰撲騰,試圖讓盛遇澤放他下來。
盛遇澤也沒有要幹什麼的意思,而是把林恣意輕輕地放在了牀上,一隻手墊在林恣意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扣着林恣意拿着手機的那隻手。
不得不說,盛遇澤長了一雙多情眼,林恣意整個人都麻了,即算是眼前的人渾身冰涼。
趁着林恣意不注意,盛遇澤指尖順着她的手腕滑向了她的手機。
幾乎是還沒反應過來,盛遇澤就抽走了林恣意手裡的手機,淡淡的瞥了一眼上面的字,就又把手機放回了盛遇澤的手心。
就連看手機都像看情人一樣的一雙眼睛,現在正以極近的距離打量着林恣意。
“你不會騙人。”盛遇澤笑着看向林恣意,林恣意也難以想象現在盛遇澤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可以不用信的,我們慢慢找,總會找出真相來的。”林恣意第一反應是安慰盛遇澤。苦了一生,最後卻幹出了這樣的事,落下一個這樣的名頭,放在之前,也就是還沒經歷這些事情的盛遇澤身上,絕對是難以接受的。
“你怎麼就這麼相信我,”盛遇澤扶住林恣意的腦袋,像對待小寶寶一樣輕輕地抽出了手,“如果我真是這樣的人,你這相當於是任由甚至認可我犯罪你知道嗎。”
盛遇澤手一抽出來就起身了,也沒有再林恣意什麼玩笑。
“我只是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僅此而已。”
生在違法的家庭裡,母親被違法的人毀了一生,自己又是警校的學員。
知法犯法,盛遇澤這樣聰明的人,不至於。
“可是老師、學生,都是這麼說的。在證據面前相信第六感?林恣意...”
原來盛遇澤一直都知道,所謂的母校,對他的評價是什麼樣的。
“我沒有喜歡你,”林恣意很清楚盛遇澤想要說什麼,也清楚柯同凡和秦時傾的警告不光光是針對自己的,“另外,關於你反水這件事,沒有證據。”
我和他們一樣,都沒有證據,只不過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場上罷了。
盛遇澤罕見地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也許,他會比林恣意更害怕牽連到她。
半晌,盛遇澤才慢慢擡起頭來。
“也許,可以把‘我反水了’當成既定結論,再去反推我的任務,以及我,爲什麼反水。”
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這樣的方法,不失爲一個好的方法。
林恣意無奈,卻也只能先暫時接受盛遇澤的說法。
“知道,反水了。”
“但我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任務是什麼。”
林恣意在手機上敲擊了幾下,沒有猶豫,把消息發給了秦皓溪。
————
“妹妹,該起牀了。”
房間裡是清一色的白色。白牆,白書桌,白牀,白牀單,白地毯,白木板。
甚至連房間裡的木頭,金屬,也全部被漆成了白色。
奚丹韞的牀上和地板上都散落着衣服,一個相貌清秀的男人赤裸的躺在一側,另一邊是像玫瑰花一樣妖冶的奚丹韞。
叩叩叩。三聲,泛白的骨節敲擊着通白的木門。
“不會說話嗎!”像是野獸忽然被激怒的樣子,奚丹韞暴躁地抓起手邊的枕頭就向奚懷砸去。
穩穩地接住了。
“你滾!”奚丹韞又踹了一腳旁邊由於害怕而發抖的,正在裝睡的男人,“你的錢我他媽一分也不會少你的,滾!”
男人像被雷擊了一樣連滾帶爬地下了牀,撿起衣服還來不及穿就向外跑去。
“一大早上的火氣就這麼大。”奚懷語氣很平靜,像是見過了很多次一樣。
“有話就說,不然你也給我滾。”奚丹韞對奚懷並沒有好臉色。
奚懷並沒有把奚丹韞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還饒有興味地看着依舊窩在牀上的奚丹韞。
“需要我像哥哥一樣把你從牀上拽下來嗎。爸很喜歡看到我們兄妹和睦的樣子呢。”
幾乎是一下子就沒了脾氣,奚丹韞忽然就蔫兒了。
“把衣服穿上,下樓,爸有事找我們。”像是在刻意羞辱奚丹韞,奚懷走進房間裡隨手勾起地上的內衣就扔在了奚丹韞的臉上。
整個房間裡,除了奚丹韞的衣服之外,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的。
是會讓人精神崩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