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
清冷的夜風,清亮的月光,清朗的聲音。
剛逃離祭司府的莫央,頗有些戒備地衝着正慢慢悠悠向自己晃過來的風寂問道:“該不會是永夜讓你來的吧?……”
“永夜讓我來幹嘛?”說話間,風寂已經施施然地來到了莫央的面前。
只要一看着他那種溫溫潤潤卻又像是瞭然一切的笑容,莫央就總是沒來由的會一陣陣心虛:“那……你來幹嘛?”
似乎覺得兩人之間這種毫無內容的談話很是有趣,風寂仰天一聲朗笑:“我來給你領路呀!”
如果說永夜的笑容,就像是古龍形容其筆下的西門吹雪那樣:‘他很少笑,可是他笑的時候,就彷彿是春風吹過大地。’;那麼風寂的笑容就像是他的人一樣,淡然而平和,沒有任何的壓迫感,卻可以絲絲縷縷地滲透到心裡去,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靜下心來。
雖然對於莫央而言,風寂這‘靜心一笑’的殺傷力尚不及永夜的那‘春風一笑’,卻也是威力巨大,決計不可小覷的。
尤其在從剛剛永夜的那種由‘竇娥冤’到‘獅子吼’的反應,確定了所謂的‘**’所謂的‘3P’,都純粹是自己小腦腦抽的YY之作後,這種即是純爺們又是大帥哥的迷人笑容,就更加讓莫央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垂涎欲滴了。
揉揉鼻子,順便偷偷摸摸擦掉嘴邊的口水,莫央忍不住在心裡感嘆起來:
能跟這樣的極品男人近距離的接觸,總也算是不枉費她倒黴催的被老天給劈到了這麼個危機四伏的可怕地方。等到有朝一日回去之後,在品評男人的水準方面,那至少也得提高個百而八十倍的。現在想想,那些曾經讓她對着電視屏幕狂噴鼻血的帥哥明星,簡直就是不值一提,難入法眼了。
唉。不過要是真地這樣地話其實也挺痛苦地。那不就變成了世間男人在她莫央……哦不對。到那時候她是伊一……在她伊一地眼睛裡。全都是些上不得檯面地大大地殘次品了嗎?那她伊一豈不是就真地要將剩女事業進行到底了?!……
風寂哪裡知道自己這平平常常地一笑。居然能勾搭起莫央如此波濤洶涌連綿不絕地胡思亂想來。他只看到眼前地這個人兒又是吸鼻子。又是擦嘴巴。一會兒傻笑連連。一會兒搖頭慨嘆。一會兒又大驚失色如遭雷轟。
饒是他向來淡定非常。卻也忍不住詫異難耐。不禁輕聲問了一句:“莫央。你晚上吃藥了嗎?”
這句話聽在魂兒已經飄回到一千年後地莫央地耳朵裡。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
你丫有神經病吧?趕緊滾回去吃你地藥去!
“你丫纔要吃藥!”待到她毫不猶豫乾淨利落。惡狠狠地罵了回去之後。方纔反應過來此事純屬是由於時空交錯而引起地誤會。
於是趕緊手忙腳亂地衝着滿臉震驚莫名的風寂,好一通賠禮道歉加解釋:“對不起對不起!剛剛的態度毛躁了一點點……其實我的意思就是……那個……你這兩天跑來跑去的太辛苦,所以也該吃點那個……強生健體……那個……固本培源的補品補藥啥啥的……”
要說風寂的修養功夫也的確是好的慘絕人寰,居然只一眨眼就把自己的面部表情乃至於聲音神態都調整到了正常的水平。
淡淡的一個微笑,虛虛的一個躬身,終結了莫央那壓根兒不靠譜到了極點的自圓其說:“那麼,本王就多謝聖女殿下您的關心了。”
略帶戲謔的話語,既表明了自己是完全不相信她的這一通胡扯的,同時也避免了她因爲被拆穿,而導致的過於尷尬跑去找地縫。其爲人之厚道,處事之周全從這種小事上即可見一斑。
而莫央則趕緊毫不客氣地就坡下驢,發出了兩聲帶着濃重鼻音的乾笑:“客氣了客氣了,你太客氣了,哈哈……”
接着又秉承着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古訓,一點磕巴都沒帶打的又謝了回去:“說了這半天,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我這正擔心黑燈瞎火的抓不到人給我帶路呢,你就來了。所以我就一直說嘛,你簡直就是我的及時雨,總是能夠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
風寂對她的這個謝意,既沒有哪裡哪裡豈敢豈敢地假意推辭,也沒有恭敬不如從命捨我其誰地泰然受之,而是不置可否地側了身子,伸了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待到莫央心領神會地開步走之後,這纔不疾不徐地重又開口:“我很好奇,你究竟對永夜說了些什麼,能讓他那麼……”
“哎呀!他還在生氣麼?他一定氣死了對不對?”莫央緊張兮兮地追着風寂問:“完蛋了完蛋了,這次我算是把他給得罪慘了……你跟他比較熟,一定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不生氣的對不對?快教教我啊……”
風寂停下了腳步,偏頭看着可憐巴拉的莫央:“我的確是認識了他很多年,但從未曾見他如今天這般過。”
“不會吧?!他又不是耶穌如來佛,怎麼可能這輩子從來都不生氣?!”
雖然不知道耶穌是誰,不過好歹也算是知道西天如來佛,所以風寂只是略略地小疑惑了一下,便接着道:“他當然會生氣,不過以他那種清冷的性子,即便再如何暴怒氣憤,卻也決計不會在別人面前外露分毫。”
莫央目瞪口呆地傻了一會兒,忽然問了個貌似不相干的問題:“大祭司不是出家人吧?”
此問一出,立馬換成風寂傻眼了:“不……不是啊……”
“他更加不可能去修煉小鬼子的變態忍術的了……那他幹嘛不管什麼喜怒哀樂,都要這麼拼命地忍着壓抑着?這樣是很容易傷到心肝脾肺腎,導致內傷吐血的!”
風寂已經再次恢復了他一貫的瀟灑自若,輕飄飄地說了句:“大概是天性如此吧,而且他這樣也並沒有什麼不妥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