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驅駕着羅盤轟然閃過虛空,一路西南,向那兇州而去!
盤膝坐在羅盤之上,一年前,居夢的幾句話仿若還響徹在耳旁,也正是女子這幾句話,方纔讓杜浚決心橫渡大荒,再次進入兇州中!
當年,居天說:“天下神州,浩土無垠,九州鼎力,你可去過幾處?”
水州被大海浩水湮滅,除此州之外,剩餘的荒州、禹州、仙州、鬼州、烏州、兇州、女州七州莫不是留下了杜浚的足跡!
居天卻搖搖頭,道:“神州分九州,你卻還有一州未去,或許,一切的事情,都會在這最後一州得到答案!”
最後一州,名不知,方向更是不知道!
杜浚嘆息一聲,睜開雙眼,看了一眼羅盤之上的地圖,地圖之上,除卻變的清晰的七州和東海水州之外,神州之上,入眼的便僅有大荒了,哪還有容下一州的疆土?
“此地有我們在,你無需擔心!”這是居天最後一句話。
不知多久,荒州已然遙遙在望,舉目看着那大成,讓杜浚有種恍然昨日的朦朧,收了羅盤,悄然進入了洪荒城中。
他之所以來此,卻是因爲昔日在那黑市中碰到過一個邪魔,他更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的幸運,便在他來到洪荒城不久的一個夜裡,打坐的他驀然感受到了一股邪殺之氣!
悄然出了房舍,舉目看去,但見高空之上,邪殺漫天,鬼氣陰森,宛如暴雨前夕一般。
樓閣下忽有一個聲音傳來:“道友,快快回房,莫要招惹了這些異族,不然洪荒先祖定會怪罪!”
杜浚低頭一眼,說話的卻是此地酒館的店主,這酒館在城中極爲偏僻,在青姬時候,杜浚更是生出了手臂,所以倒也不怕被人認出!
他對店主報以一笑,舉步回房,要了幾個小菜,喚來這門前落雀的無聊店主,兩人便喝了起來,酒非凡酒,所以,幾杯下肚,不勝酒力的店主已然醉了七八分。
更是在杜浚的旁敲側擊之下,失聲一笑,起身,拍拍胸膛,道:“道友是外地來的吧?好奇?”
杜浚一怔,旋即做出那好奇之色,點點頭。
“好,那我就告訴你,也好讓你張張見識!”這店主自豪道:“這異族前來,可是我們洪荒城特有的景緻,他處可是看不到的!”
打了一個酒嗝,他故作神秘的貼近杜浚,低聲道:“你可不知道,這些異族長得那叫一個醜陋,只是他們有靈玉啊,每過十年,便會到洪荒城中置換一些必須的物件!”
“我告訴你啊!”店主將聲音壓的更低,道:“不但有異族來我洪荒城中採購,還有那仙人呢!怎麼樣?仙人……”
他說着,定睛看,仿若要看看杜浚此刻面色之上的震驚,誰知,入目的卻僅有空蕩的房間,哪裡還有杜浚的半點蹤影!
沒有看到別人臉上的震驚,他的臉上卻是流露出的一股濃濃的震驚,失聲一叫,登時握住了自己的嘴,身軀顫抖,許久才顫聲道:“他……大能者,他是大能者!我竟然和一個大能者同桌喝酒,祖蔭庇護啊,祖蔭庇護……”
萬丈高空之上,杜浚靜默而立,罡風拂過,衣衫激盪,長髮飄蕩,垂頭,下方,無盡的邪殺之氣轟轟攪動,足足持續了十日,方纔散去!
現今,以杜浚的修爲,他若想隱息,這天下便沒有人能夠發現他,除非,他面對的不是至虛修士,而是洞虛!
遮天蔽日的邪殺之氣偕同漫天鬼氣剛散去,便無盡光芒刺破長空,轟隆而來,七彩,宛如彩虹一般,散漫萬萬丈,將整個洪荒城都籠罩在其中!
杜浚望着下方的七彩光芒,目光驀然一凝,但見數百人影踏光而來,進入洪荒城中,周身氣勢強盛,其修爲莫不是老祖之境!
“這……這些人族修士又來自何方?採購而已,來的竟然都是老祖!”杜浚心中震驚,一步踏出,扶搖萬丈,方纔頂住身形,靜默而立!
六日後,漫天霞光退潮一般的收斂而去,其中,可見那數百老祖靜站在霞光前頭,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杜浚視線之中!
杜浚目光一閃,暗自跟了上去,一日,來到兇州邊陲之地,到此,霞光停滯,杜浚定眼看去,不禁又是一震,在他前方,出現了一座萬丈石碑!
在石碑的下方,無數的邪魔鬼修漸漸進入石碑中,消失不見,待到所有的邪魔鬼修都消失在石碑中之後,一衆人族老祖方纔遁入石碑之下,那當首之人輕喝一聲,雙眼迸發出一道黑光,沒入石碑之中!
石碑轟隆,旋即靜默下來,卻讓杜浚心中一動,暗道:“那老祖眼中的黑光,分明改變了石碑所指的方向!”
也即是說,此刻石碑傳送的目的地,已然並非方纔鬼修邪魔傳送的地方了!
待到,前方一衆老祖都消失在石碑中,杜浚方纔悄然來到石碑下,舉目看去,但見石碑之上,只刻兩字:挪移!
“人、鬼、魔三族怎可和諧相處?”杜浚目光閃動,此刻,那人族老祖留下的黑光餘威猶未曾散去,石碑還可傳送!
杜浚略一遲疑,幾步便要進入石碑之中,卻驀然神色一變,二話不說,爆退三百丈,旋即便見一道璀璨的光華轟然砸在了他方纔立足之地!
虛空之中,一道人影轟然而來,面色猙歷,一見杜浚,更是怒火滔天,厲聲道:“你居然還敢回來!”
“洪荒先祖!”杜浚色變,探手祭出幻將,化爲一柄大斧轟然劈向洪荒玄祖,其人卻是毫不遲疑的遁向那石碑!
便在他臨近石碑百丈之時,一聲巨響傳來,緊接着,幻將便轟隆一聲,甩落在了他的面前,若非他急急停下,恐怕幻將便會砸在他的身上!
杜浚霍然回身,盯着洪荒先祖,失聲一吼:“你不是至虛!”
“我雖然未入洞虛,但在天道巔峰之時閉關萬年,卻無意間掌握了一絲真源!”洪荒城主猙歷一笑,美目之中盡是殺機!
杜浚聞言,目光一閃,周身之上轟然一聲宣泄出萬頃威勢,其天靈之上,火道凝現,攪動天地通紅一片,萬里之內,皆爲火海!
同時,其雙手之中黑霧凝現,虛空登時一暗,無盡霧氣遮天蔽日,灌入他的手中。隱脈的天際雷霆轟隆,血紅悶雷轟然砸下,沒入杜浚的雙眼之中!
在其額頭之前,卻是迸射出一抹七彩之光,其中不斷有異象生出,演變這人間百態,世態炎涼。
他輕喝一聲,天靈之上,一團熾火哄哄砸向洪荒先祖,帶着燎原之勢,仿若虛空都燃燒了起來,其後,一團霧氣凝現出一張兇歷的鬼臉,呼歷的襲向洪荒城主!
便在此刻,杜浚雙眸中血色一閃,兩道十丈雷霆轟隆入空,百丈,凝現成一道,轟隆砸向洪荒先祖,緊隨其後,那七彩之光也是悄無聲息的逼近洪荒城主!
火來,炙熱撩天!霧來,遮天蔽日,凶煞逼人!雷來,威勢轟轟,駭人!七彩之光,更是帶着一股莫名撩人的氣息,幾欲讓人發狂!
洪荒先祖面色譏諷,望着四道轟隆而來,遮天蔽日,她擡手,手掌凝現出一道灰色光芒,這一絲光芒一現,虛空便是轟然破碎!
“一身四道,真是讓人吃驚!”洪荒先祖嘲弄一聲,甩手將手掌的那道灰光扔了出去,砸在火焰之上,火焰一窒,化爲青色,竟然被凍結了,隨後‘咔咔’幾聲,火焰龜裂破碎!
鬼臉一口咬住灰光,卻被灰光的冰寒氣息蔓延全身,定在虛空。灰光一閃,洞穿了鬼臉,鬼臉砰然破碎,旋即,灰光砸碎了驚雷,勢不可擋,轟然破碎了慾望之道的七彩之光!
四道散去,天地登時清明,一舉破四道,這灰光帶着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壓,轟然破碎了虛空,帶着一股不可戰勝的悍然之氣,狠狠地砸向杜浚!
杜浚色變,在這一抹淡淡的灰光之下,他竟然不能動彈分毫,其目光閃動之下,一旁的幻將轟然而起,轟然砸在了他的身上!
很重!
杜浚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身軀卻藉着幻將大力,跌飛出了灰光的禁錮,入空,幻將又是轟然砸來,杜浚借力,身軀一折,一頭沒入了石碑之中,幻將緊隨其後!
灰光轟然砸在了大地之上,千里之內,大地化凍土,其上的生靈莫不是變作了青色,不動,宛如冰雕一般。
“竟然給他跑了!”洪荒先祖怒吼一聲,收了灰光,瞪眼看着石碑,幾欲追去,只是不知爲何,躊躇半晌,她非但沒有進入石碑之總共,反而目露駭然,轉身離去!
“石碑之後,絕不能進!杜浚進入其中,或許,還不如死在我手中痛快!”洪荒先祖冷笑一聲,仿若想到了什麼一般,眼中的驚恐,更加的濃郁,速度也更快的離去!
杜浚進入石碑,眼前一片黑暗,一把抓來了幻將,旋即,一步而去,眼前驀然清朗,目光一掃,神色便是一變,此刻,乃是一個山谷,在他的身後,赫然聳立着一個萬丈石碑!
在石碑下,卻修建着一個古剎,古剎之前,一根根巨大的圓木栽入途中,而在這些圓木之上,一個個鐵釘將無數的屍體釘在其上。
屍體不下數千,有的已然化爲了森森白骨,有的卻是皮肉糜爛,惡臭沖天,微風蕩來,這些屍體不住的搖擺着,散發着一股滔天的怨厲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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