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杜浚一進入風眼之中,便覺一股拉扯之力而來,這力分兩種,一種乃是傳動之力,仿若要將他騰挪到別處,而另一種卻是對大道支脈的拉扯!
而今,經歷了情冢的衆多異變,莫不是和這大道支脈有關,以杜浚的心智不難想出,在情冢之中,他這大道支脈纔是關鍵!
甚至可以與那問情屏風相互輝映,平分秋色!
所以,第一時間中,杜浚便以大道支脈之氣,破碎了風眼,哪怕如此做十分的危險,他也不能顧及,一旦大道支脈被收回,恐怕他僅有的一點優勢也會消失!
風眼轟然破碎,杜浚但覺周身一空,好似來到了虛無一般,還未來得及看清周身的漆黑,便見漆黑之中無數道激流轟然襲來,其聲勢宛如萬馬飛踏,轟隆之間若是臨身,恐怕便是一絲的生機都不會留下!
危機之下,杜浚面色淡然,冷哼一聲,陣道大旗祭出,擋在身前,續而仙鬼祭出,呼嘯一聲,撲向那崩析而來的激流!
旋即便聽幾聲轟鳴,只見前方的仙鬼宛如巨人抱山一般,狂吼一聲,雙手一抓,生生抵住了衆多的激流,只是一息,激流轟然一進,仙鬼敗退,退後三千丈。
杜浚神色陰沉,將仙鬼收回,隨即無數激流便轟然撞在了陣道大旗之上,一重重,轟隆作響,撞的陣道大旗顫動不已。
“給我破!”杜浚目光一凝,擡手之間,隱殺一式轟然襲去,同樣的在虛空中掀起了萬重血浪,化爲十個浪頭,轟轟隆隆,聲勢浩大的撞向了陣道大旗之外的衆多的激流!
至今,杜浚還是不知道這隱殺一式神通的具體所在,只是知道威力比之前暴增了數倍!
隱殺一重之下,第二重轟然撞來,如此之下,十重浪頭一重又一重的撞在了激流之上,一時間,不知爲何,那些激流絲毫無損,卻是退後了萬丈,滯留在虛空,靜默不動,任由隱殺第十一重轟然拍下,卻依舊無損,依舊不動!
“難道……”杜浚見狀,心中驀然升起了一個念頭,暗道一聲:“若當真是如此,這情冢必定是我一場造化!”
便在此刻,隱殺一式神通之力消弭而去,無數的血紅激流轟然再次襲來,杜浚見狀也不閃躲,爆然而起,怒吼一聲:“給我收!”
此一刻,漆黑的虛空中突見白芒暴漲,亂流激盪,轟轟隆隆不絕於耳!
“秋水、秋水,恐怕便是天的惡,便是天的殺機!”
杜浚雙眸白芒宛如驕陽,周身之上氣勢轟然宣泄,激盪的長髮飄舞,但見他神色瘋狂,隱殺一式轟然而出,口中暴喝:“殺,以我逆修的殺機按住天道的殺機,給我收,給我收!”
十重隱殺之下,無數血紅激流再次靜止,杜浚趁此機會,不惜碎了一半的九煞蓮花印,化爲無盡的生機灌入骨逆之中,白芒暴漲,刺眼,這才勉強將這無數亂流收入艮卦中!
隨着亂流的消失,虛空恢復了平靜,杜浚卻也是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噴入虛空!
卻在此刻,黑暗中一股沉悶震怒之聲響徹,旋即一股無可抵禦的吸扯之力傳來,旋即便見杜浚的身體一恍,消失在了虛空中。
杜浚只覺的身軀一輕,一股噁心之感繚繞心頭,旋即眼前一亮,卻是來到了一處虛空之中,舉目一掃,但見入目的某不是一片死黑,蜿蜒無盡的皆是那一座座透着死氣的黑色山峰!
舉目,便是天際都是一片死黑,卻不知道其間的光亮又是從何處而來!
杜浚稍作停滯,卻是回頭望了一眼身後,方纔在虛空之中,就在他離去的一刻,耳畔除了那震怒之聲,好似有一個怪異的聲音在對他的述說着什麼!
沉吟半晌,杜浚的面色越發的慘白,不再耽擱,縱身而去,尋了一座死黑山頭,無意間,卻是發現了一個洞府!
略作遲疑,杜浚進入其中,卻見這洞府居然乃是人爲而成,不禁讓他目光一閃,神念悄然而動,一掃這洞府,卻是不禁一人,有的只是陳舊!
“這情冢中,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杜浚面色平靜,來到洞府主室之中,盤膝坐下,額頭之上白芒一閃,卻是將碧穹與刑韻放了出來,讓其爲他護法,自己卻進入了冥想之中!
足足三個月的光景,杜浚體內的傷勢纔是略作恢復,那九煞蓮花印卻並沒有復原,他也不甚擔憂,眼下只需有足夠的生機,九煞恢復不惹人憂!
“這九煞蓮花印變異之後,其所蘊含的生機更爲龐大,只是七葉被九煞代替之後,每每凝聚之時,需要的生機也是更爲龐大!”
洞府之中,杜浚雙目垂閉,心中卻是暗自想道:“卻不知道九煞有何神通,難道只有將九煞盡數凝現,纔可窺視?”
他驀然睜開雙眼,爆出兩道精光,一掃身下漆黑的岩石,面色冷淡,暗道:“此處不但所蘊含的靈氣稀薄,且竟然無時無刻不再吸納我的生機!甚是詭異!”
隨意的一掃洞府,卻見在側首居然還有一個隱蔽的密室,不禁心中一動,舉步而去,破了其上的禁制,進入其中,卻是一間狹小的石室!
石室中盤膝着一具枯骨,隨着杜浚的到來,也是化作了一片粉末。
杜浚眉頭一蹙,舉目一掃,居然在骨灰下的黑石上發現了衆多的字跡!他大袖一甩,將掩蓋在其上的骨灰盡數拂去,凝目一看,不禁色變!
黑石上,聊聊數十字,卻是道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秘辛!
‘天道之惡,不爲人抗,天道之殺,乃滅絕天下……餘所見,大能者,斬天之惡,葬情冢……’
杜浚心中頓起波瀾,震驚的喃囈一聲:“大能者,斬天道之惡,這,這,這又是何等的所在?”
長舒一口氣,再次垂頭看去,卻見字跡潦草了許多:‘春秋冬夏,這天道所幻化的四季,到底那一處纔是生機……’
‘兩百年了,餘還是不能參悟,修爲停滯,其生機也在無盡的歲月之中,被這天道冬季的死山所吸納的剩餘不多……’
‘不可能啊……便是天道的惡也不能完全隔絕世間的一線生還之機,必定還有那一線的超脫生機……’
看到這裡,杜浚雙眸中精光閃動,心中頓然了悟,先前那東方墓道恐怕便是秋,此地是冬,如此說來,恐怕還有那春、夏兩個地方所在!
杜浚沉思了半晌,暗道:“秋水肅殺,乃天道之殺;冬季冰寒,乃天道之死;夏季烈焰,乃天道之怒;春季溫和,萬物復甦……”
他目光一凝,暗道一聲:“難不成,情冢中的一線生機被天道留在了春季中?”
轉念一想,面色困惑,道:“如此一來,那問情屏風卻又是起到什麼作用?”
卻在此刻,他無意間再次看到了刻滿自己的黑石地面,忽而目光一動,但見在那極爲隱秘之處,卻還有一行潦草的字跡!
“……那個地方……居然是這樣……天道險惡啊……一千年的時間,餘雖然沒有悟得天道生機,修爲不能突破,坐化於此,但是此生能得見那個所在,卻也足以無憾了……無憾……他們,他們不是……”
杜浚輕聲朗讀,卻見字跡到此嘎然斷絕,便想此人恐怕是寫到此處,生機不再了!
只是最後一句未完的話語,卻宛如晴天霹靂一般,轟然讓杜浚的心中一片空白,失聲道:“他們不是人!”
此一句話,乃是昔日血池虛空中,玄苦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語,先前杜浚倒也沒有放在心上,此刻卻轟然響徹了心田!
許久,許久,他目光斷然,面色陰沉,冷然道:“情冢之行,福禍難說,先前那些秋水,若我能感悟,便可、以天道的殺機融入我逆修、自成的殺機之中!”
“如此一來,隱殺一式必定威勢暴增!”
到此,他不再滯留,轉身出了洞府,剛來到了洞府口,幾聲嘈雜的暴喝之聲,夾帶碧穹的冷笑,遙遙傳來。
杜浚心中一動,聞聽此聲,面色登時陰冷了下來,暗道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想不多今日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一步踏出,身軀一恍,再現之時,已然來到了死山虛空之上,下望,只見刑韻與碧穹擋在洞府處,與其對持的正是茹青和董宏的魂魄!
此刻,若不是碧穹連連虛張聲勢,讓董宏二人在此不敢貿然而行,恐怕此刻這二人早就衝入了洞府中了!
不知幾人對持了多久,此刻董宏面色不耐,鬼眼中閃過一絲的陰曆,悄然對茹青說了一句,便見茹青長袖一甩,轟然的元氣拍向了刑韻。
同時,董宏怪聲叫道:“不過一個練氣士也敢攔我!”
杜浚雙目中閃過一絲殺機,便要動手,卻在此刻,他眉頭一蹙,面色陰沉的眺望了一眼遠處的虛空。
只這一息的耽擱,茹青澎湃的元氣已然拍在了刑韻身上,刑韻神智純淨污垢,卻也不閃躲,只知道擋在洞府前,不能讓別的人進入其中!
不能讓人打擾洞府中療傷的男子!
此一刻,端是被茹青轟然一掌,拍飛百丈,撞在了山石之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卻絲毫的不遲疑,爬起身,再次站定在了洞府處!
幾乎在刑韻被甩飛的同時,碧穹忽而厲聲道:“你敢傷她,若是她的主人現身,恐怕你們二人難以活命!”
一切莫不是發生在杜浚一愣之際,但聞那董宏冷笑一聲:“主人?一個練氣士的僕人,這主人的修爲恐怕也高絕不了,你可知道我等具是化神的修爲?”
茹青卻是一愣,面色遲疑了一下,放聲問道:“他的主人是誰?”
“是我!”
不待碧穹回答,半空中,一個清冷而殺機濃郁的聲音忽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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