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波濤之中，蜃龍王和黃金鵬包裹在一片蜃龍王制造的迷霧之下。
這讓他們從外部看起來，和周身的雲海融爲了一體，即使極近距離去看，也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黃金鵬知道這是蜃龍王吐出的蜃氣，是龍族中的蜃龍一脈所掌握的天賦能力。
蜃氣籠罩之下，能夠依照蜃龍的意願製造出種種幻象。
此等蜃氣製造出來的幻象，不但從視覺上看不出絲毫的區別，甚至在嗅覺、聽覺上都難以分辨。
而蜃龍王作爲蜃龍一脈的最強者，他的蜃氣甚至連觸覺、味覺都能進行欺騙。
據說他曾經以蜃氣在東海上籠罩了一片小島，在其上製造出一座幻象之城，在一百年多年中成爲了東海的一座熱門港口。
一百多年來許多人在這座島上過完了一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幻象之中。
正因爲有着蜃龍王的保駕護航，黃金鵬絲毫都不擔心自己被發現。
而此刻的腦海之中還在不斷回憶剛剛楚齊光和姬浩然的交手。
但越是回憶，他就越是更加震驚。
因爲他完全看不出楚齊光到底是如何出手的，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頭緒都沒有。
當時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黑色的劍氣便已經貫穿了姬浩然的身體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黃金鵬想到了眼前的蜃龍王，以對方的修爲應該是能看出點什麼來的。
於是他問道：“龍王，你看出楚齊光是怎麼出手的嗎？”
巨龍沉默了片刻，就在黃金鵬以爲對方也沒看出來的時候。
卻聽蜃龍王說道：“嗯，看出來了。”
黃金鵬心道對方不愧是龍族最強的幾位龍王之一，忙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蜃龍王成竹在胸道：“看到剛剛楚齊光背後的佛界大門了嗎？”
“剛剛那一招，其實早已經發動。”
“是通過佛界大門穿梭佛界，跨越了兩者間的距離。”
“最後才從佛界隔空爆發，降臨現世。”
黃金鵬聽了連連點頭，覺得很有道理，接着又問道：“可是那兩道劍氣又是怎麼從佛界打擊到現世的？”
蜃龍王振振有詞地說道：“那兩道劍氣蘊含了虛空的力量，應該是藉此跨越了佛界的阻隔，才降臨現世的。”
“總之楚齊光這招雖然有點出其不意，但其實只要識破了就不難對付。”
看到黃金鵬不再提升，蜃龍王也不再回答，只是看向楚齊光的龍目之中仍舊滿是疑問。
‘楚齊光剛剛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那劍氣到底是怎麼命中姬浩然的？’
蜃龍王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在他心中楚齊光的威脅度又被提高了。
一旁的黃金鵬又問道：“那你覺得楚齊光達到了通聖境界嗎？”
聽聞此言，蜃龍王嗤笑一聲道：“怎麼可能？”
“楚齊光絕沒有達到通聖境界。”
“我看是下面的那人在捧他而已，想要幫他建立出更強的威信，方便未來行事吧。”
“真正的通聖境界遠比他此刻的表現要可怕。”
他似乎回憶到了什麼，此刻的雙眼之中也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雖然黃金鵬很好奇龍族到底有沒有通聖境界的強者，有的話又很好奇到底是哪一位。
但他之前就知道對方並不會回答他這點。
於是此刻的黃金鵬也沒有詢問，只是看向校場的方向，問道：“他們在幹什麼？”
蜃龍王的龍目掃了一眼，隨意說道：“楚齊光拿出了好幾派的正法傳承，看樣子是想要和在場各派交流知識了。”
說罷，他龍尾一掃，已經離開了校場上空。
黃金鵬忙問道：“不看了嗎？”
蜃龍王淡淡道：“剩下的沒什麼好看的了。”
“等完成龍蛇山那邊的計劃後，楚齊光便是下一個目標。”
“他也逍遙不了多久了。”
“此人不死，我心難安。”
……
校場上，衆多高手都看向了楚齊光命人搬出來的鐵箱子，和鐵箱子中代表着各派正法的傳承之物。
有書籍模樣的《須彌山王經》，有玄武脊骨模樣的《龍象大自在力》，有記錄在黃色古卷之中的《人書》……
各種正法傳承，在楚齊光的介紹中被一一擡了出來，看得在場衆人目瞪口呆。
許多武者看着這些傳承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又是惶恐。
只因爲正法傳承不但代表着強大的知識，也同樣代表着強大的魔染。
許多時候修煉正法帶來的不是力量和強大，而是瘋狂和死亡。
只聽楚齊光接着說道：“這是與我合作的各門各派貢獻出來的正法傳承。”
“除了正法傳承以外，還有各派的武學典籍，冥想法，經文，儀軌……各種各樣的知識。”
“我打算全部貢獻出來，讓各派一同交流，自由學習。”
“當然這也是有門檻的，只有交出自家的所有傳承的知識，纔有資格加入其中，分享到其他各派的傳承。”
“不只是可以進行參悟，甚至還可以出錢讓已經入道的高手進行指導。”
“至於魔染，也有些辦法可以儘量去消減。”
聽到楚齊光的這番話，龜山學派的郭穆清眼中波光流轉，心中開始激盪了起來。
“大手筆，真是大手筆。”他搖頭感慨道：“竟然將武功、道術的知識這麼直接了當地拿出來。”
“楚齊光這人的氣魄太大太強了，就算當初的大夏皇朝，都不會這麼把知識放出來的，而是經過重重考覈，並且真正成爲了朝廷的人才行。”
“但也很危險。”江晨濡謹慎道：“現在可不是古代了。”
“大魔染之後，每一種知識對凡人來說都是毒藥，更何況是正法？”
“普通人多看幾眼，都有可能會入魔的。”
在場的許多高手們都被楚齊光的這波大手筆給鎮住了，有期待的，自然也有反對的。
原本這世上各門各派，甚至是各個家族，都對自己手中掌握的知識弊帚自珍。
一方面自然是爲了保證自身的優勢，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爲知識會帶來魔染，控制知識的流傳便能降低魔染的概率。
但不論哪一種意見的持有者，此刻看着楚齊光的這一番手筆，心中都明白時代的巨大變化就要到來了。
各種學派、宗教、貴族、官員、武者等等勢力對於知識的壟斷，可能就要被慢慢打破了。
而隨着楚齊光這麼擴散知識，未來必然會有着越來越多的高手，但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入魔。
一時之間，哪怕是郭穆清、江晨濡這樣的顯神武神也說不清到底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