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締造的聯夢人數,未免有些太多了!
禮臺下方,舊日交響樂團藝委會成員代表34位,特納藝術廳總部的各部門正副職經理26位.
世界各地的郡級負責人55位,再往下級藝術館、藝術小館的部分優秀代表近60位,幾大官方組織的主要投資者、捐贈者和聯絡負責人20多位
主席臺上,總部高管及享受高管名譽和待遇者11位——
這些人的座位可就配有“臺籤”了:瓦爾特、希蘭、羅伊、盧、奧爾佳、康格利夫、克勞維德、馬萊、維吉爾、洛桑。
除了範寧自己的座位是空的。
他現在站的位置是指揮台前,後者被移到了斜前方,嚴格從功能上來說,現在應該算是“發言臺”。
此時衆人看到範寧靜靜佇立,雙手負後,平視前方,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聯夢對於高位階有知者,都是幾秒鐘就會失去清醒的無意義舉動,邃曉者也不願意輕易締造時間長、人數多的聯夢。
但這眼前人影一道道浮現,已經逐漸超過兩百號了!
關鍵是這裡面還有不少無知者!
一般而言,聯夢對象的靈感越低,對締造者的負擔是越重的!
但衆人從範寧的表情上看不到一絲吃力的跡象,感覺根本不像是他主導的聯夢!
範寧先生現在的實力究竟到了一個什麼程度?主席臺上的羅伊忍不住往他站的方向打量了好幾眼。
她記得以前範寧在組織樂團面試或排練時,也只是引導幾十號人分批次地進入夢境,怎麼現在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了?正常的邃曉三重都沒這麼誇張吧?
這個傢伙,回來的一個多月以來,和自己的聯繫交流也不少,但完全不顯山不露水啊
到會者越來越齊,有人開始三三兩兩交談。
會議正式開始前的最後幾分鐘,羅伊思索一番,離席往範寧的位置走去,低聲確認問道:
“是單純見個面,還是有事要議?”
她急步在範寧身前站定,夢境中的裙襬觸到了他,冰冷,輕細,一霎飛至,又像扯落的花瓣,被立刻掃拂而走。
“嗯?什麼?”範寧過了幾秒纔出聲。
“.我說,今晚你是想單純和大家見個面,還是有事要議。”羅伊沒好氣地重複。
還大家召集開會呢。
走神走到見面第一句話都沒聽清。
“噢,有四五件事情要宣佈吧。”範寧終於即刻回答。
“直接是‘宣佈’?四五件事情這麼多?”羅伊表情有些猶疑。
她沒有懷疑範寧的決策能力,也不是很介意範寧提前沒向自己透露完整,但現在整個院線體系的複雜程度,完全不比往日。
尤其是涉及幾方合作利益集團的牽扯。
如果在這種當面舉行的集體會議上,推行的決策沒有得到百分之百的執行和往下的傳達
哪怕質疑的內容只是極小部分,質疑的聲音只是極少數人,都會有損臺上之人的權威性!
別說“決策”這麼要害的動作,就連“發言”有時都是如此。
——這條寶貴經驗是羅伊步入學派高層後逐漸領會的,爲此,可以說她自己已經是吃過一些暗虧了。
“那你有沒有提前和一部分人溝通好?提前獲得一些關鍵人物的支持,排解掉一些潛在的質疑聲音”
“當然有的。”
“有多少?”羅伊似乎鬆了口氣。
“嗯一兩個吧?”範寧想了想。
“就兩個人有什麼用啊!?”羅伊睜大眼睛。
完蛋啊,如果真有什麼潛在的利益分歧點,現在再去了解和醞釀也來不及了吧。
人已經基本坐滿了,羅伊只能掩蓋住擔憂之色,款款走回主席臺落座。
這時範寧清了清嗓子,瞬間兩百多道目光匯聚在了他的身上——
“晚上好啊,各位。”
“我是卡洛恩·範·寧。”
“嗯,對於院線總部和舊日交響樂團的一些老朋友來說,我應該是‘舊人迴歸’吧?.
“不過,對於今晚在座的大多數而言,我其實算完全意義上的新任者,畢竟,‘復活’首演那會,可沒有連鎖院線這個事物存在.諸位看我,我看諸位,都是新面孔。歡迎你們造訪啓明教堂。”
範寧的開場白非常隨意,完全沒有遣詞造句,就像只是在沙龍上和一羣人聊天。
“回來一個多月了,才終於與大家正式見面,估計有些朋友會覺得,‘這個卡洛恩·範·寧可能並不急於特納藝術廳這一塊的事業?’.其實不然,每天,我的所做所見,都是被一股緊迫和振奮的洪流推着往前走的.”
“第40屆豐收藝術節在臨近,世界一些地方的局勢也無法讓人心安下來,我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只能希望我們的這塊藝術事業版圖能有更多新的、更快的變化,希望站在明年初、後年初的時間節點回過頭看時,所有人都會感嘆一句‘嘿,還好我們的動作夠快,好的事情沒有留下遺憾,糟糕的事情也留下了應對的底子’.”
“所以這麼想着,我希望在第一次會面時,準備得更充分,能拿出更多‘言之有物’的東西,讓大家迅速行動起來,嗯,這也許就是會議時間過了更晚才定下來的原因。”
範寧的開場白就這麼在短短兩分鐘的時間結束了,他攤開右手,五指朝上,淡淡一笑:
“宣佈五件事情。”
重點這麼快就來了?
教堂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人們環顧相視,並下意識地更加坐直了身體。
“第一是.這一個多月來,有幾十家公共機構或公司找到我聊了聊,展現出了一些合作意向,嗯,一共大概二百四五十萬鎊的樣子吧?各國各行政地區的音樂電臺項目佔了不少,商業冠名方面也有不少”
範寧此言一出,羅伊手中的羽毛筆就凝在了手上動彈不得,希蘭、盧、奧爾佳、康格利夫這些主席臺上的人也都愣住了。
什麼情況?
剛開始開會就來個大的嗎?
半個月前他給大家透的底,不是說“大概七位數的樣子”嗎?
你管這叫“大概七位數”?
羅伊的察言觀色能力很強,她側臉往左右一掃就發現,這些高層裡面,似乎只有正中間的音樂總監瓦爾特一人的表情尚算淡定。
而臺下有相當比例的參會人員,感覺自己擡正的脖子很快就僵痛了起來。
範寧說得輕描淡寫,感覺聽起來也就是他這段時間和一些社會人士隨便聊了聊
但是,見鬼,多,多少鎊?兩百?.兩百四五十萬鎊?